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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抖,烟撒了一地,一群警察涌了进来,乌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不许动!”
阿力僵硬地举起手,在警察冷冷地掏出手铐时,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警车一路长啸将阿力带回了警察局,入夜了,两个警察面色严肃地盯着坐在面前的阿力,“说说你都看到些什么了?”
阿力慌忙将所有的事情解释了一遍,完了之后惴惴不安地等候着警察的宣判。
两名警察彼此对望了一眼,似乎在考量阿力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的警察严肃道:“目前你是杀害皮修的犯罪嫌疑人,在没有抓到正式的犯人之前我,我们将会扣留你一段时间,如果你有A市的亲人,也可以暂时让他们前来保释你出去。”
亲人?自己从小就是孤儿,跟随张叔在单家长大,他已经离开单家了,是断断不可能让年事已高的张叔担心的,除了单家,恐怕再也没有称得上的亲人的人了。
阿力摇摇头,“警官,人真不是我杀的,没有人能够保释我,我在监狱里多呆两天,等到你们把案子破了放我出去就行了。”
年长一些的警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放心,万一真不是你杀的,我们也不会冤枉你。”他挥了挥手,命人将阿力带了下去。
头一次被关在看守所里,那种四面全部的都是墙壁,只有一扇小铁窗的感觉,令阿力尝到了孤独寂寞的滋味,他不太说话,只是蜷缩在角落里默默盯着四周的一群不知什么时候被关进来的的人,个个都用不善的眼神盯着他。
阿力不自在地垂下目光,心中想起了报纸上常常报导监狱暴力虐囚的传闻,顿时下意识地又往角落里钻了钻。
他胆怯的行为顿时引起了其中一个囚犯的嗤笑,“一个大老爷们儿,长得这么阳刚,怎么性格跟个姑娘似的娇弱?”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大笑了起来,嘲弄意味十足。
阿力咬牙握紧拳头,虽然愤怒,却始终不敢以一对多,跟他真刀实枪地干起来。
眼见对阿力的羞辱没有得到反击,带头囚犯顿时跟其他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逐渐围到了阿力身边。
一片阴影覆盖下,他伸手拍了拍阿力的脑袋,“我说哥们儿,借根烟来抽抽?”
阿力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我没烟,进来的时候就被搜走了。”
带头大哥显然有些不悦了,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一下阿力,继续追问,“那么钱呢,身上总该悄悄藏着一些吧?”
阿力再次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头上忽然被狠狠拍了一巴掌,阿力整张脸被打得往右边偏了一下,趴在了地上狼狈不堪,鼻子忽然一热,一股鼻血缓缓流了出来,他伸手摸了一把,满手殷红。
耳畔传来几个佬友放肆的笑声,似乎觉得逗弄阿力是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我就说了嘛,孬种一个。”带头大哥轻蔑地说了一声,随即走到了自己的床位上睡觉,“困了,睡觉,明天有时间再跟他玩玩。”
阿力默默地爬起来,用袖子擦干净了鼻血,他知道眼前的这群人跟自己不一样,只要自己洗脱了嫌疑,立马就能够出去,而这群人却大多是犯了事儿,一时半会儿出不去的,于是破罐子破摔,平日里尽是欺负那些一心委曲求全,想要表现好一点争取早日出去的犯人。
阿力从小就不喜欢跟人起争端,然而眼前的羞辱也是他第一次受到,他强行压住内心的怒火,本想安静地躺下睡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刚刚那带头大哥的声音始终在脑海中盘旋。
他说,命天有时间,还会继续跟自己玩,这样说来,他根本就没打算放过自己了?
越想越恼怒,越想越睡不着觉,阿力烦躁地翻了个身,忽然后脑勺一痛,似乎被什么影舞给砸了一下。
只听到带头大哥没好气地抱怨道:“新来的,你一直翻来翻去地吵,叫老子怎么睡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过后,他似乎汲着拖鞋走到了阿力身后,捡起了刚刚砸他的东西。
阿力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立刻看到了被握在带头大哥手中的肥皂盒。
“看什么看?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带头大哥恶狠狠地道。
阿力沉默地垂下目光,在带头大哥正要转身时忽然一个箭步扑了上去,将他一把撂倒在地,举起拳头狠狠砸了下去。
带头大哥痛得嗷嗷直叫,迅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伙儿一窝蜂地围上去拳打脚踢地将阿力给拖开,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躺在地上的带头大哥就已经鼻青脸肿被揍得像个猪头。
铁门外忽然被警棍狠狠敲了几下,泛着金属声的空气中,传来警察恨铁不成钢的声音,“2号,你因为斗殴需要被多关两天!要是有人来保你,让他尽早来!”
“我没有亲人保释。”丢下一句简单的话,阿力蜷缩着身子躺了下去。
他不是软弱,只是害怕被……
一场斗殴被撕扯开,那带头大哥显然也没想到阿力居然会动手打人,顿时脸色铁青,眼中怨气如毒蛇一般,要不是警察已经到了,一定会再次动手教训他。
阿力脾气倔强,始终一口咬定自己在A市没有亲人,倒是警察费劲千辛万苦找出了能够将他担保释放的人。
三天以后,阿力被警察带了出来,警察将他手上的手铐解开,说道:“今天有人来保释你,你可以走了。”
他愣了一下,如今在A市,有谁会亲自来保释他?
带着一股疑惑,他走出了监狱,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容色妍丽的少妇,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即使这样,也丝毫遮掩不住浑圆的腹部,身旁站着一个小心翼翼的佣人,时不时替她按揉着肩膀照顾她。
那少妇见到他,顿时站了起来,美丽的大眼睛闪烁着放松的笑意。
阿力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拉扯了一下,疼得想要立刻在这女人面前逃之夭夭,他一直以为,以后再也不会有跟她见面的那天,毕竟今世不同往日,他和她,再也不是当初的那般境地了。
见他神色僵硬地站在面前,并没有重逢之后欢愉的表情,阿秀眼中的笑意也慢慢收敛了,她淡淡道:“你没事就好,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她示意一旁的佣人递给阿力一个鼓鼓的牛皮纸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即便心中有再多想说的话,到了如今也只能化作一句“珍重”,她知道自己和他,早已回不到从前那段日子,人生各自向前,才会令彼此都释然开心。
阿力缓缓伸手接过牛皮纸袋,手指轻轻抚摸便知道里面装的是钱,他艰难地咽下心中那股酸涩的表情,怔怔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她柔唇微启,一脸歉意,“过去是我对不起你,这笔钱希望你能拿去做点小买卖,以后离开A城好好生活。”
在她矜持贵气的举止下,阿力缓缓闭上眼睛,无声地笑了。
从前在单家,他是修建草坪的小工,她还是做着粗活的佣人阿秀,即使她做错事了被驱逐出单家,他也仍旧义无反顾地跟着她离去,他对她倾注有多大的爱,此刻对她的无情就有多么的恨。
为什么直到此刻她才愿意道歉说是错了?不是因为她真的觉得错了,而是高高在上的她早已不再介意过往的那一段是是非非,他像只蝼蚁一般需要借助她的救济才能活下去,她,得到了想要的,对过去早就释然了。
想要对方死心其实并不需要做什么,谁先从一段纠缠不清的往事中走出来,谁就成功地做到了残酷无情。
佣人似乎察觉到了阿力不稳定的情绪,有些害怕地拉着阿秀的衣服,小声道:“少奶奶,老爷吩咐了,今天要早些回去,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眼见该说的话都说了,阿秀收回目光,扶着佣人的手正要走,忽然听到牛皮纸袋的撕裂声刺耳地传来,一下又一下,用力而又决绝,她怔住了,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阿力扬手一挥,漫天的纸币仿佛寒冬的一场大雪,覆盖了他与她之间的整片天空,飞舞的凌乱纸币中,她看见了阿力眼中伤心欲绝的神情,惊心动魄地仿佛那年初次撞见她与冯潇霆在酒店中苟且的神情一样令人心碎。
他说:“阿秀,你不必如此可怜我,只要你过得好,我永远都不会去打扰你。”
那抹颓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她眼前,决绝得令她眼睛有些酸涩,是难过吗,她问自己,不,也许只是留恋生命中最后一个与自己亲近过的人离开。
阿力没有拿到钱,别说生存,就连有心想要离开A市都做不到,他心中挣扎良久,终于再次站在了单家门口,除了这里,他想不到还能有别处可以收留自己。
不知道站了多久,就在他犹豫到底要不要按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