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知道蛇谷。”我的翅膀环成一个圆来,把我和慧灵都笼罩在里面,成为一个燃烧的火球。
“你的确是蚯蚓,却不是在京城寺院修炼两百年的妖精,而是两千年前就蛰伏在北方地的古老妖怪。慧灵,你是聪明人,我们再来做一个交易,你告诉我一件事,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家公平交易?”在我翅膀包围下火焰熊熊燃烧,脚下的地早成为焦土。慧灵垂下头,复又抬起来,竟然没有丝毫惧色——我喜欢这样的人。
“我答应你提出的交易。”他甚至称得上镇定。
但我相信这种镇定无法持久。
“你告诉我蛇谷在哪儿,我告诉你珍珠在哪儿。”我笑了。
他的眼睛一亮——如果说人活在世上总有执念的话,妖精也不例外,也许我的执念就是易寒,慧灵的执念就是那颗雪的珍珠。
“蛇谷在地狱最深处。”慧灵回答。
“珍珠就是我。”我盯牢他的眼睛。
那一刻慧灵浑身的皮肤凑然收缩,从皮肤的缝里甚至淌出稀薄的血水——那是他流泪的方式么?
“其实你心里早明白,珍珠根本就不是什么佛。你心里也知道,那是一只魔,可你总是不愿意承认。”我对他说,“珍珠不过是我降生人间的原始状态,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几乎忘记和你的那一次偶遇。”
真相很残忍,但慧灵无法不接受。
我又扇起翅膀,火焰映红半个杭州城,烧红夜幕。
“这个交易并不公平!我对你说了实话,你对我撒谎!”慧灵绝望的嘶喊。
“对,不公平,我对你说实话,是你对我撒谎!”我瞬间长高两三丈,火焰冲天。
“蛇谷!蛇谷根本就不在地狱最深处!”我双手抓住慧灵的双肩,利爪深深陷进他皮肉里,“蛇谷从来就不是一个地名!蛇谷是人的名字,你早知道的!”慧灵的身体明显软了
'文'“你的名字是蛇谷!蛇谷就是你!”
'人'谷,可以作为粮食,也可以称为山谷。
'书'同样的,“谷”也可以作为一个人的名字。
'屋'很多上古的名字是找不到来源的,因为他们已经久远得根本无法考证意义。
身为蚯蚓的慧灵就有这样一个根本无法考证意义的名字——蛇谷。这并不能说明它和蛇有什么关系,也不能说明它居住在山谷或者吃稻谷为生——它只是给自己取名桨蛇谷”,因为这两个汉字的组合让这条蚯蚓着迷,所以它决定用这两个字作为自己的名字。当它第一次告诉闯进它地盘的无辜鹿它名字叫做“蛇谷”的时候,它欣喜莫名。
有名字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就像我虽然是魔,但我仍旧有一个精致温婉的名字——玉奴。只是这个名字已经很少用到啦——“玉奴、玉奴……”在那个荡漾荷花清香的年代,有人用丝绸和细瓷的声音这般叫我,如今两个人都离我而去,归于尘土,寂寞如斯,我差点忘记自己的名字。
“姥姥告诉我,只要找到蛇谷,就能够让易寒复活,现在我找到你了,请你指引我让他复活的方法。”
慧灵——也许应该叫他蛇谷——哭了,有一些晶莹的液体从他眼眶里真真切切滴落,瞬间被我的火焰蒸发成一缕白烟。他半是人类半是蚯蚓的面庞满是绝望的神色,末了竟带有一缕柔情。
“你真爱他。”蛇谷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吐出来,轻飘飘又沉重无比。
“是的,我爱他,我爱易寒。”这是我从来未曾怀疑过的事情,这是我的信念。
“为什么?你们都是魔,却作为人相爱!?你不过是个妄图攀高枝的村姑,他不过是个病恹恹的阔少爷!你们有什么可相爱的?!”蛇谷很激动,异乎寻常的激动,我完全无法理解的激动,“不!你不爱他!”
“我爱他的,我真爱他。不管我和他是什么身份,不管我们是人还是魔,不管我们是如何相遇如何结束的,我爱他。爱情并不代表甜蜜和幸福,它和痛苦、磨难亦无关,它只是心的波动,虽然只有一刻,却能维系一世。”我隐隐能猜到蛇谷的用意。
蛇谷垂下头——真正绝望的垂下头去,良久,它轻轻对我说:“我是一扇门,我没骗你,蛇谷是通向地狱最深处的一扇门,我的身体就是这扇门。进入我之后,你可以在地狱最深处寻找到‘命’的审判官,她会告诉你要怎么做才能让易寒复活。”
我看着他。
他看着我,闭上眼:“也许珍珠真的就是你,那我拿眼睛来干什么?……”说罢,他的双手食指(禁止)自己太阳穴,开始往外拉扯。渐渐的,蛇谷的头颅如胶泥般因拉扯而变形,相反,他的身躯逐渐缩,头颅不断变,眉心处出现一条裂缝,喷溅着血水——
“进去吧,那里就是地狱最深处,等待你的是什么,谁都不清楚。”蛇谷轻轻说。
我收起翅膀,挤进他前额的皮肉里,缝隙里全是血光,在血光深处有隐隐的黑色道路。
“谢谢。”我最后对他说。
“……去吧。”这是蛇谷最后一句话,说完我就听见他身体爆裂的声音,地狱之门在我身后紧闭——蛇谷作为门的生命终于完结。
这就是地狱之路?
我轻飘飘走着,仿佛一个魂灵。
越来越近了
“命”的审判官?魔连造物主也无法辖制,“命”的审判官又是什么人?
她会怎么说?
易寒能复活么?
要我的命去换?
路的尽头能看见了,那是一片水塘。
多熟悉的水塘!
不是我生长山村的水塘么?水面开满夏荷,水边满是垂柳,微风习习。荷叶上有几只青蛙,正捉住树梢黄鹂的歌声,把那些晶莹清脆的音符浸在水里,再拿出来串成美丽的项链。蝌蚪们悠闲游过,追逐着鲫鱼浅黑色的纱裙,绕着水底的光圈跳舞。我曾经在荷叶上展示我的优美舞姿,把天边火红的晚霞也裁下来缠在腰间,鸽哨是我脚踝的铃铛…………
现在荷叶上也站着一个少女,看着我悲悯的笑着:“你是玉奴吧。”
“我知道你会来的。”
“你就是‘命’的审判官?”我问她。
“对,是我。”
她的眸子是五彩的,闪烁着让人捉摸不定,她仿佛能看穿我的疑问:“我知道,就连造物主也无法辖制的魔怎么会臣服于‘命’的审判官?你心里这个疑问很吧?其实很简单的,我不过起了一个天平的作用,我本身毫无权利。”少女嫣然一笑,看来弱不禁风,“魔也是生命,而我就是权衡生命的数量和价值的那个人。”
我不想听她讲那么多,我只想要易寒复活。
“既然魔的生命也归你掌管,那我要易寒的命,我要易寒复活。”我直接告诉她。
“这很难。”她看着我,“因为你打破了‘命’的平衡。”
“作为‘人’你残害的生命不多,就算有罪孽,也用你自己的命偿还了。我不知道人类的法则如何,在我这里,就是以命偿命。”她摇摇头,“但是后来出现很多变数,虽然你身为魔,但你残杀的生命并不多,直到你苏醒为止,真正死在你手里的不过两条命——两个地狱的鬼使而已。”
“但就是这两个鬼使,你已经犯下很的错误。相信你也明白鬼使的来历——他们本身就是冥河数万魂灵牺牲造就的东西,他们死在你手里,就代表着十万魂灵牺牲在你手里。”
我一惊:“难道要我复活十万魂灵?!我做不到!”
少女笑了,笑得那么邪气:“我说过了,我这里的法则和人类的法则不同的,和上帝的法则、佛的法则、魔的法则都不同,我只遵循‘命’的法则。”
她从荷叶上站起来,高高再上看着我:“如果要易寒复活,那就回复你手‘命’的平衡吧。方法很简单。”我看着她——我不喜欢有人高高在上看着我的感觉,很不喜欢。
“你去杀掉十万生灵,易寒自然会复活。”她咯咯笑了,“身为觉醒的魔,杀掉区区十万生灵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吧!不过你要记得,要在300年时间里慢慢杀掉十万人。你可以充分享受杀戮的乐趣,这是你一步走错的后果,当初如果你不杀两个鬼使,那你只需要救活十个人就可以让易寒复活了,呵呵,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口吐鲜血瞪着我:“你!你!……”
我的手臂穿过她的心脏。
“十万生灵是吧?那就从你开头。”我微笑看着她,眼眸变成漆黑一片,火红的翅膀在身后缓缓展开,整个地狱在我的火焰燃烧。
作为魔,这才是杀戮的开端。
也许世界末日真的要来临了——因为我。
如果你有幸在水田边见到水车,也许你会和我一样惊叹圆周的美。
正文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