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后娘娘虽说不喜欢惠妃,但对手难得表现出停战的意思,而且众人在场也不愿失了风度,再加她入宫多年无所出,心里还是喜欢小孩子的,现在见了娇嫩的小婴儿,心顿时就软了半截,抱过来跟自个儿孩儿一样的哄着疼着。
皇上爱屋及乌,见皇后抱着孩儿时周身散发的母性光辉,有所动容,在她耳边低声赞许了几句,或许还有什么以后朕与你再生一个之类的话。
结果是,皇后醉了,双颊绯红,抱着小皇子愈发喜欢得不肯松手了。
惠妃目光阴冷,却微笑看着,时不时还凑趣几句:“是呀,皇后姐姐好好抱着,沾了喜气保不住过段时日就怀上了呢!皇上,您可得圆姐姐这个念想,不然,太偏心臣妾,臣妾在姐妹跟前都不好意思了!”
皇后本就口拙,此刻还沉浸在皇上适才的温言软语中,舌头愈发转不过弯来,窘迫地笑着,更加脸红,只说了句“妹妹就爱玩笑”,便再说不出别的话了。
倒是玄宗侧过头来,看着惠妃,似笑非笑:“哦?爱妃今日怎么这般懂事了?”
惠妃心中一刺,酸痛酸痛的,强颜笑道:“臣妾只是在想……”
话音未落,丝竹声起,悠扬清脆。玄宗循声已转过头去,目光和心思都被如流云般袅袅飘入的舞姬们吸引过去。
笛声轻扬而起,亭台里翻飞的花瓣之间,美人如云,长袖漫舞。
数十名身姿娇媚的舞姬悠悠起舞,步履轻盈,袅娜于飞。美人们盈盈缓缓,扬起水袖环绕轻旋,雪白的衣裳簇团成一朵巨大的雪莲,清美绝伦,含苞待放。
笛声忽转,白衣女子们层层叠叠地翻飞,有若绽开的花蕾,四下散开。
漫天花雨中,绝美的白衣女子从花芯飘出,她修长纤细的玉手指摄人心魄的一转,划过妩媚娇羞的眼。手指如同精灵一般往天空中飞旋,带着她纤细起伏的身子回旋袅转,仿佛雪山之上最为圣洁的莲。
她清澈的眼眸凝望着头顶上方的玉兰指,唯美地旋转着,夺去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跳。
忽然,白衣撕裂,如雪崩一般散落各处,少女变身一袭热烈的红色,在白衣舞姬们的衬托下,宛如皑皑白雪之上最璀璨夺目的珊瑚。
舞姬们玉手挥舞,皓白绸带飞舞而出,泛起白色的波浪,少女凌空飞于白绸之上,纤足轻点,红衣飘飘,宛若烈焰般灼热。
白与红的碰撞,叫所有人如痴如醉,几乎忘却了呼吸。
少女停了旋转,翩然起舞,轻盈如空谷幽兰,飘忽若羽化登仙。
一颦一笑间,美目流盼,好似迷乱众生的妖姬。
她婀娜轻盈的舞姿,魅惑却清纯的容颜,有如点金石,将在场的王公贵族化作了雕像。
轩窗外的树影婆娑,淅淅沥沥洒在柏原羲的侧脸,投下一道半明半暗的影子。
他淡淡望着场中飞舞的红衣女子,眸光微凉,意味不明。
他看了半晌,终于,无声垂眸,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似乎尝出了从未有过的苦与涩。
22第22章
位居正中央的王者玄宗此刻已全然怔愣,渴望欲求的眼直直望着,一瞬不眨,原是红衣女子吸去了他的魂魄。在他眼里,这一瞬间,天地万物都消失,惟此一人。
那抹红色的身影飘飞入惠妃仇恨的双眼,立刻变成熊熊大火,恨不得把那女子焚烧成灰烬。她阴沉地眯了眼,双拳紧握:
江采儿,你好大的胆子!
她虽然想到了借这次陷害皇后的时机把江采儿也除去,却没想到这个不知死活的宫女竟然来了这么一招。
而她从不知道她的舞姿竟然如此曼妙,就连她看着,心都差点儿软成了一滩水。
现下,皇上毫无疑问地看上了这个贱婢,她今日的计划还不知能否顺利进行。惠妃顿时陷入激烈的心理斗争中。
剩下的药粉,她已经让唐玉环藏到江采儿的床褥中去了,原计划搜出物证之后,要唐玉环和花玲作证,便可坐实了皇后指使江采儿陷害小皇子的罪行。
可现在,皇上许是舍不得杀这个小宫女了。
又或是,还有一丝希望?要趁着现在皇上尚未深陷之时除掉她?
惠妃仍在苦苦思索之时,皇上已然起身,朝舞毕的美人们走了过去。其余的舞姬们自然知道皇上看中了谁,皆识趣地往后退了两三步,只剩江采儿一人凌然于众人之前。
她温柔地垂着眸,面颊绯红,却不是娇羞,全因适才一舞,呼吸还有些匀不过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许是认出她来了,那晚梅林里的红衣女子。
他微敛眉心,斟酌着什么,这次,他没有叫她抬头,而是问:“刚才那支舞,可有名字?”
“回皇上的话,奴婢适才跳的,是惊鸿舞!”她的声音乖巧而甜腻,和那夜那把清润的嗓音一模一样。
他似有些醉了,对周遭各类或疑惑或嫉妒或好奇的目光置若罔闻,喃喃道:
“婉若游龙,翩若惊鸿!好名字!”
末了,意犹未尽地补上一句:“也只有你,能跳出这般绝美的舞!”
江采儿一愣,不知他这话是何意思,又想那晚树影背后吹埙观舞的,果真是他!心下一动,面颊更烫,微微福了福身子,小声道:“谢皇上!”
玄宗望着她发髻上银光闪闪的金步摇,仿佛心弦被谁波动了,凝神半晌,刚要说什么,却听见一声凄厉的婴儿啼哭声。
玄宗回头之际,采儿也幽幽地抬起眸,就见惠妃娘娘手中的婴儿哇哇大哭,肉肉的嘴脸全挤到了一块。
惠妃娘娘亦是大惊失色,抱着孩子心肝儿宝贝儿地叫,还不住地冲花阑喊:“快去叫太医,快去叫太医啊!”
在场之人原以为只是小孩子闹脾气的哭闹,听了惠妃这一声叫喊,皆是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皇上尚未反应过来,惠妃已再次开口,悲戚地哭着哀求:“皇上,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啊!”
皇后怔愣半晌,忽然间意识回笼,明白了这哭声后边的黑暗,顿时面如死灰,惊慌失措地看向身旁的华妃娘娘与皇甫德仪,目光中似有求救。
华妃娘娘不动声色地看了小皇子一眼,不温不火道:“小皇子怕是闹小孩儿脾气罢了,惠妃妹妹不必如此惊慌了,这一开口就是叫太医,听着都有些晦气了!”
惠妃一怔,意识到自己演过头了,可她也实属无奈。心心念念等着儿子发作,可不想小孩儿迟迟不见有反应,许是下药时一时心软,剂量不足。
她想着只要叫太医过来查证即可,便心急地狠狠拧了孩子一把,不然,下一刻,皇上只怕要带着江采儿那个贱婢离去了。
但惠妃就是惠妃,下一刻便哭得梨花带雨,满是关切与悲凉:“孩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为娘的只听一声啼哭,就知他是困了饿了还是渴了。只要是与我孩儿有关的,便无小事。自然要万分小心才好的!姐姐,你是怪我小题大做了吗?”
华妃口中一噎,沉默无语了。
她也是生过几个孩子的人,怎会不懂母亲们的大惊小怪,因此,就算怀疑什么,也不好再多说。
宗族王爷们不知其间争斗,皆善意地安慰惠妃皇嫂,皇上亦回到惠妃身边,温言软语地安抚着,她这才哽咽着止了哭泣。
太医很快到了,郑重其事地把小皇子检查了一番,结论是:
各方面都没问题,实在是看不出任何异端,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他纯粹的,只是想哭了!
惠妃愕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呐呐道:“太医,你,你真的诊断清楚了?小皇子真的没什么问题?”
太医诺诺担保,小皇子确实没有任何异样,估计是人太多,困乏了,所以耍脾气了。
惠妃如遭雷击,差点儿说出如果小皇子有什么问题本宫诛你全家之类的话,但她不是傻子,也知道不能做出此地无银二百两的事。
慌乱中,她怨毒地看向江采儿,却迎面碰上她幽深不见底的眸子,隐约透着嘲讽的笑意。她不禁浑身一冷,自己被这个小宫女耍了。
她洒进小皇子吃食中的粉末,定是无毒无害,也不会有她之前要的那种效果。
惠妃愤怒得胸口一阵阵的抽痛,恨不得扑上去将这个宫女千刀万剐,可此刻,天时地利人和已俱不占优,她不能再纠缠下去,不然反而惹出嫌疑。
惠妃就是惠妃,一瞬间就压制住了心中潮涌般的怨恨,立刻换了一副释然的模样,几乎喜极而泣:“是本宫太谨慎了,还好我儿无恙,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皇后和华妃等人俱是不信,冷眼瞧着;可皇上并未深究,只当是惠妃操心过度,又安抚了她几句。
惠妃极为骄矜地谢主隆恩,甚至还美滋滋地想皇上果真还是最挂念她的。
不想半晌之后,皇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