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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沈爸爸无奈,只得说了声谢谢。那声谢谢声音低落,便可以让人感觉到这次谈话并不愉快。沈爸爸叹了口气,没有开灯的阳台上有红色星火闪烁,好像是在自己抽烟。
宋凝久也没有喝水,就回了房。
第二天起床,她见沈爸爸与沈妈妈都没有上班,起得比平时晚,都在厨房里忙碌。
“凝久,起床了,过来吃饭。”沈爸爸将粥碗搁在饭桌上,招呼她。
宋凝久瞧着沈爸爸那张带着岁月褶痕的脸,表情那样慈祥,顿时感到一阵心酸。
“我不饿,想出去透透气,你们吃吧。”
拒绝了沈妈妈要陪她的意愿,忍着眼睛里泛起的涩意。回房。换衣服,拎起包,出门——
楼下,靳名珩的人果然还在,真是兢兢业业。
“不要跟着我。”她烦感地斥。
两人对望一眼,看她的情绪是真的不好,只得停下脚步。当然,只是将明跟转成了暗跟。
宋凝久其实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只是觉得胸口堵得慌。可是在街上转了半个小时,阳信县虽然不若昕丰市那样繁华,可是看着眼前的街道望出去也是鳞次栉比,耳边充斥着的也是城市的喧嚣。
她在公交站的站台前坐下,掏出手机给沈小薏打电话。
她的声音依旧活力十足,宋凝久问她过得好不好。
沈小薏笑她傻,当然好。
听到她这边的喧哗声,知道她在街上,又叮嘱她自己小心,照顾好自己与宝宝。
宋凝久听着她在那头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一应着。想笑,可是唇角怎么也牵不起来。沈家一家都是好人,自己给他们添了麻烦,他们也不会说。
挂了电话,坐在公交站前,看着一班又班的班车来了又走。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宝宝,也许你跟着他,真的比我好。”
如果她姓靳,她就是靳名珩的孩子。那么将来,只有他用这样的优势去压榨别人,而不是像自己这样,总是任人摆布。这般想着,按着电话号码的手才不会变得那么沉重。
“喂?”他低沉的声音终于传来。
“我同意去医院。”
如果曾经的恋人,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收场。那么她想收得快一点,俐落一点。如果她们母子注定迟早要分离,那么她期望早一点分离,因为她怕这个孩子在自己的身体里多一秒,她都会舍不得。
挂了电话,等了大约十分钟左右,他那辆黑色的悍马便已停在公交站台的街边。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他整个棱角分明的侧面。
宋凝久起身走过去,原本跟着她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已经提前给她打开后座的车门。
她坐上去,不说话,目光直视前方。她早就知道的,她斗不过他。以前宋家没倒时,她就没有后援,如今更是没财没势。
靳名珩见她明明已经认命,却又倔强地抬着下巴,咬得唇的模样。心里就涌上一股恨恨的感觉,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车子启动,驶出社区,一路朝医院进发。
车厢内气氛凝滞,一路无话。
车子照旧嚣张地停在门诊部楼前,一点道德心都没有。他拨了车钥匙,推门下车,哐地一声甩上车门,明显就带了怒气。
宋凝久跟下来,他的脚步不算大,让她勉强跟得上,可是背影分外冷漠。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保持着那的距离,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电梯。
明明是两个结伴的人,其中还是一个孕妇,气氛却很诡异,谁也不肯说话,影响的一起与他们坐电梯的人,都禁不住侧目看看她们,莫名自己也不敢冒然交谈。
电梯进入楼层,她跟着他出去。
靳名珩让人预约的专家都已经到齐,明明前天才检查过,这次又重新更细致的检查了一遍,而且还动用了从外市运来的机器。
宋凝久在这个医院里本来就出名,这下更多的人开始八卦起来。有人传她是有钱人养的情妇,有人说靳名珩是她的丈夫,总之拜靳名珩所赐,她又在这个医院里出了名。
宋凝久整个过程都很沉默,检查完便被安排进了病房暂时休息。
靳名珩则去了医生办公室,几个专家都在,并且看样子已经讨论完毕,并已经出了结论。
“靳少,宋小姐的情况能将胎保下来很不容易。而且现在的情况是宝宝的月份越大,对母亲越危险。之前的医生也建议她在宝宝可以存活下来的情况下,尽快准备剖腹产。可是宋小姐考虑到新生儿出生太早没有抵抗力,很容易被感染等情况,非要坚持足月生产。”
靳名珩闻言皱眉,问:“那么现在的情况呢?可以尽快安排剖腹吗?”
“靳先生,宋小姐的情况现在比三天前检查的情况要更糟一些,最好再休养两周,这两周饮食与睡眠方面都要格外注意才行。”
靳名珩点头。
出了医生办公室,脚下步子沉稳,脸上的表情却讳莫如深,不知在想什么,往宋凝久的病房走过去。
“靳少!”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女人的呼声。
他回神,脚步微顿,下意识地转头,便看到甘甜走过来。
“好巧。”虽然他看起来整个人冷冷的,可是似乎并不影响她的热情。甘甜扬着甜甜的笑,跟他打招呼。
靳名珩微微颔首。
“不过,这里好像是妇科,你来这里做什么?”女孩果然比较单纯,直接问出她的疑问,那眸子里也带着满满的迷惑不解。
未等靳名珩回答,病房的门便被推开。原本病房里的护士出去后,宋凝久是要出来透透气,却没想撞到两人。
北方的春末,天气还是有些凉,尤其走廊的温度要比病房里低,靳名珩看着她一身的宽松的孕妇装,外套都没穿,不由皱眉,说:“换衣服,送你回去。”
宋凝久看了眼甘甜,后者也一脸惊讶地盯着她的肚子,好像挺震惊的张着嘴巴。
她转身,回房,就听那个女孩问:“你老婆吗?”声音清脆,好像是前天晚上自己打电话时听到的声音。
靳名珩看着甘甜单纯的模样,手捏着她的下巴,唇落下来,当然,并没有碰到她的唇,回答:“小女孩,不是老婆,男人一样能让女人怀孕。”
那模样,真是一个纯粹的坏男人。
靳名珩放开她时,甘甜只感到脸颊热烫的厉害,至于他具体说了什么,她根本就没听清。
宋凝久听到那一句,身体僵了一下,迈开脚步,在门口拎了外套,说:“走吧。”
靳名珩没动,只是看着她。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霸道,宋凝久当着他的面,将保暖的外套穿上,他才转身,谁都没有再理甘甜。与来得步调一样,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下去的时候电梯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更加凝滞。
黑色的悍马驶离医院,却并非没有开往沈家的方向,而是朝着郊区开过去。车子停下来时,她看着外面那橦三层的白色建筑时,不得不又由要感叹金钱的力量。
虽然这房子与他在昕丰市的别墅没法比,但已是阳信县最好的房子了吧?
“我要回家。”宋凝久说,是拒绝下车的意思。
“家?”他看着她,声音里充满讽意。
宋凝久面色微红,她知道他在嘲笑什么,因为那不是她的家,而是沈小薏的。
“下车。”靳名珩倒也没有继续嘲弄下去,只冷着声音说,口吻那样不容置喙。
见她不动,他又补了一句:“明知道反抗没用,你又何必白费力气。”
宋凝久闭了闭眼睛,终于推门下车。
仍然是一前一后的模样,一进门,便有保姆迎上来:“靳少。”
他微颔首,迳自往房内走,保姆却弯腰从鞋柜里拿了双女式拖鞋,蹲下身子帮要帮宋凝久脱鞋,反而弄得她有些局促。换了拖鞋,她走进客厅。
这时身上的手机响起来,她掏出来看了一眼是沈妈妈。才想起来已经过了中午,自己也没给她打个电话。指尖在屏幕上划过,接通,移至耳边,喊:“沈妈妈。”
“凝久啊,你去哪了?”果然,对面传来沈妈妈着急的声音。
“我有点事在外面,你不用担心——”她话没说完,身边便响起靳名珩冷冷的声音:“告诉她,你不会再回去了。”
宋凝久闻言侧目看着他,那眸子充满烦感,烦感他这样专制地摆布自己,尤其是在两人再也没有任何关糸的状态下。
“凝久?凝久?”沈妈妈大概听到了男人的声音,在那头着急地喊着。
宋凝久回神,安抚说:“沈妈妈,我在的。我就是出来散散步,下午就回——”
话没说完,手里的机身就已经被靳名珩抢了过去,他专制的声音由头顶响起:“你好,宋凝久不会回去了,一会儿我会让人把她的东西收拾过来,这段日子谢谢你的照顾。”
“靳名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