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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弥漫开来,清水村和西山村两个村庄也开始升起袅袅炊烟。那烟雾弥散在这两个村子的上空,给暗蓝色的天空罩上了一层幽幽的白幕。
王芳她们恐怕早就到了县公安局了吧!也不知道王彪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我内心里隐隐有一个预感,王彪,可能也没什么好日子过。虽然在他家发现的现场所有情 况,包括李凤仙的叙述,包括刘红艳日记本上的记录,包括在王彪卧室地下发现的森森白骨,无一例外地指向了王彪,似乎王彪就是真正的罪魁。但是我还是不愿意 轻易相信这个结论。
因为,我在刘红艳的日记本上发现了异样。
我又仔细地看了一遍那篇没有日期的日记:
“昨天晚上,阿 彪又像一个幽灵一样从床上坐立了起来。然后,他又开始胡乱地说话。后来,我又听到他一个人说出两个人的话。就像是他和他父亲在对话。阿彪说,你已经死了, 好好做一个鬼吧!不要再出来找我了。然后,另一个很像阿彪父亲的声音出现了,那个声音说,‘阿彪啊!你这样对我,迟早是要遭报应的。你这个不孝子啊!你把 我杀了,还把我分尸,把我埋在你卧室的地下,还用水泥把整个卧室地面都填了。你让我的灵魂永远被囚禁起来。你这个逆子,你永远都不会安宁的。就算我这把老 骨头不能把你怎么样,我在梦里都要一直缠着你。’”
为什么刘红艳从1984年之后便没有用磁带录音了?为什么1985年鬼节之后的日记都没有写明特定的日期?难道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刘红艳并不确定那一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前面的日记和后面的日记反差这么大?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一切很可能都是捏造的。那些磁带,还有这些日记,都很有可能是捏造的。
我回忆起那天下午我偷偷跑进王彪家去寻找那些磁带的经过。我记得爬上王彪家柴房的时候,我还四下观望了一下,确定周围没人,才敢爬进去。没想到我很快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更为离奇古怪的是,我在床底下吓得大气不敢出,而同样从柴房爬进王彪家的那个神秘人却用李凤仙的声音镇定自若地说了一句话。而父亲在不远处看到从王彪家柴房跳下来的那个人却是胡德友。
为什么从胡德友的身体里发出来的是李凤仙的声音?难道李凤仙钻进了胡德友的身体里?或者胡德友把李凤仙给吃了?我的脑子一团乱麻,根本理不出头绪来。
我和父亲母亲讨论起我的疑惑之处。父亲母亲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他们回忆起李凤仙的母亲给郭青海作法之后,郭青海有一阵子像失了魂一样胡言乱语,一会儿说自己是青海,一会儿又说自己是赵氏,后来李凤仙的母亲便要施法驱除郭青海身上的赵氏的鬼魂。
结果李凤仙的母亲回家以后没有多久就离奇暴毙。据说是因为心脏病,可西山村有人说,李凤仙的母亲暴死之前曾说看到了赵氏的鬼魂。每天晚上都在她床头站 着,站久了,赵氏就爬到李凤仙的母亲的身上,一张惨白的鬼脸直勾勾地瞪着她看,看累了之后赵氏还掐着李凤仙母亲的脖子说:“你不是会驱鬼吗?我就想看一下 你怎么把我赶走。我想看看你怎么救你自己。哈哈哈。”
每天夜里,李凤仙的母亲房间里总能听到一阵尖利可怕的笑声。而 自从李凤仙的母亲暴死以后,本就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她变得更加孤僻,也更加的古怪。有的时候,她显得十分开朗而且很容易相处;而有的时候,她又仿佛变了一个 人一般,不管村子里谁和她说话,她都冷冷地望着对方,直看得对方像被泼了冰水一样从头凉到脚。大家都觉得她神道道的,有些神秘,又有些恐怖,这恐怕是因为 她的母亲是一个仙娘婆的原因吧。
李凤仙的母亲死后,李凤仙就接替了她母亲的职业。继续干起仙娘婆的工作来。李凤仙也像她母亲一样神经兮兮地给 各家各户消灾免难,辟邪驱鬼。据说李凤仙的法术还是有些灵验的。西山村有一家人的小孩子有一天忽然失了神智,李凤仙走到那小孩家一看,口中念念有词,写了 一些神秘的符咒,然后让那小孩躺在她设好的法坛之上,拿出两块令牌在小孩的身体上方一下一下地击打,发出“啪啪啪”的声响。再然后,李凤仙便拿出一个用符 咒包裹着的银盒,揭开盖子之后猛然盖在小孩的额头上,啪的一下使劲一拍;她又将那银盒移至小孩的胸膛上和肚脐下方分别拍了一下。这些古怪的仪式做完之后, 李凤仙将一道符咒点燃,化入一碗温水之中,叫那小孩的父母喂给小孩喝下。不一会儿,那小孩便神志清醒了。
这件事在西山村传得沸沸扬扬,大家纷 纷把这当作李凤仙法力高强的证据。不但信服她,而且家中一旦有什么化解不了的困难都会听她的意见。她俨然成了西山村的家事顾问。不但如此,她还渐渐地远近 闻名起来。听到她的事迹的人纷纷来到她家,要求她帮着别的人家化解难以解决的灾厄。
一切种种,成就了李凤仙法力高强的名声。但是,法力如此高强的李凤仙,却怎么害怕起胆小如鼠的王彪来了?这本身就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而且,以王彪可能想到的手段,他是决计不会残忍到剖开刘红艳的胸腹,而把小二稚嫩的身体生生地塞进刘红艳的肚子里去的。
我怀疑这件事的主谋很可能是李凤仙。可是,我想象不到任何一点李凤仙可能做这件事的动机。我的怀疑仅仅是我的直觉。尽管我绞尽脑汁到脑袋发昏,我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只好把父母讲述的关于李凤仙的这些“光荣事迹”存放到我的脑子里,希望将来能和我的怀疑有所印证。
这一天晚上,我睡下不久,便恍恍惚惚地感觉自己的身体飘了起来。不,我分明能看到自己的身体还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难道我那不肯平息的内心让我的其中 一个魂魄从身体里飘了出来?我就这样定定地飘在我身体的正上方,却怎么也动不了。慢慢地,我发现我离床上的我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高,几乎快要从房顶上升到暗 黑的夜空。我想挣扎,可我的灵魂却仿佛被钉死了一般一动也动不了。
我的灵魂升腾起来,我已经升出了房顶。我看到漫天的星斗在那深蓝色的夜空, 我看到一弯新月正挂在金蛇山的东头,我看到房屋周围的竹林在夜风中幽幽地摇曳,好似一个个青幽幽的的鬼魅在翩翩起舞;我看到我家瓦房的角顶的上方,一只黑 色的猫像一尊雕像一样静静地看着我,那双绿莹莹的眼珠子透出一丝丝诡异的光芒。我转过头望向我家院子外的大路边,赫然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怪异地挥动 着双手,口里呜呜嗡嗡地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
一阵猛烈的夜风忽然像那披头散发的女人吹去,呼啦一下,她的头发便往后飞开了。她的脸在苍 白的月光之下清晰地显露了出来。我看到了那张脸,那是一张我曾经看到过的脸。在月光的掩映之下,和那头长发分明不相称的脸上的那双恶魔一般的眼睛死尸一般 地瞪着我。我顿时感觉全身的寒毛都炸开了,一股寒意从那些毛孔里深入而来,直袭遍我的全身。我惊恐得无以复加,因为,我看到的那个长发之下的“她”的脸, 分明是李凤仙的老公,胡德友。
我想喊叫,可我的嘴张开又合上,声音却发不出来。我看到床上的自己还昏昏沉沉地睡着。我想让床上睡着的自己赶快惊醒。
我发现自己的魂魄往怪异的胡德友那里飘了过去。胡德友嬉笑着看着我,露出了一副邪恶而狰狞的表情……
我发现自己离我家的房顶越来越远,而离面目狰狞的胡德友越来越近。弯月的亮光让清水村的一切看起来都如此惨淡,惨淡得有点渗人。
忽然,房顶上的那只黑猫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嚎叫,“喵呜——”,那声音里似乎充满着许多的怨气,也充满着一种警告的语气。
然而披着长头发的胡德友却没有停止那古怪动作的迹象。
那只猫的叫声更加凄厉了。忽然,它像一道闪电一般从房顶上跳下来。我暗暗吃惊。房顶离地面那么高,它居然一点都不怕。它像发现了一只猎物一般向胡德友猛扑过去。“喵嗷喵嗷”地叫着,和胡德友厮打了起来。
那只黑猫在胡德友的身上窜来窜去,灵活自如,而胡德友的动作却显得有些笨拙。那只黑猫似乎认准了胡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