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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车司机仓惶地下了车,想离这两个塞库洛人远点,唯恐他们真的活了。
科尔停妥升降机,意识到局面的混乱,不能没有卡车司机呀。“不,不,”他喊道,“不要跑!他们都死了!”
简必洲人只好缩手缩脚地上了卡车,人群这才谨慎地凑到跟前瞅了两眼,疑惑地问科尔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们没听见乔尼对我说的话吗?”科尔问。
不,没听见。离得太远,听不清。
“那些塞库洛人,”科尔说,“都藏在外面的丛林里,他们冲出掩体,把乔尼的副驾驶员抓死了。乔尼恼了,跟他们较量起来。他一把抓住两个人的喉咙,硬是活活把他们扼死了!”
一双双眼睛睁大了,一张张嘴也张大了。不信不行,证据就在车上摆着呢。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哈文人的前官员才说,“怪不得我们都输了。”
“是的,”科尔说,“你们要是了解乔尼,就知道乔尼如果动真格的,那才叫真格的。”
他示意卡车司机把他们运走。
第五节
乔尼进了营地,放下帕蒂,一个人去找麦克肯瑞科,在医院里找到了他。
“急症在哪儿?”麦克肯瑞科问,“我正在讲课,接到你的呼叫。我带了一大队人马!可是我到这儿时,你却又起飞——”
“这不,”乔尼说,“我们马上开始!”
“噢,”麦克肯瑞科说,“你是说胶囊吧。乔尼,我想尽了办法就是无法进到这些骷髅里!骨头太多了!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吧?”
医生走到上次放塞库洛骷髅的地方,用指节敲敲它,“是些普通的骨头!脑部在后脑骨下面,别的地方一点也没有。如果我钻透骨头把脑子取出来,你只能看着塞库洛人完蛋了。”
“啊,”乔尼说,“‘钻’字是你先用的,我可没要你钻!”
他走到大骷髅跟前,拿起来,沉甸甸的,少说也有五、六十磅。麦克肯瑞科已经用铁丝把关节部位连接好了,乔尼打开下巴,“你看这些耳骨,”他在手中转了两下,看得更清楚些,“你好好看。”他再次打开它的下巴,对麦克肯瑞科说。
耳骨和下巴骸后部的接缝处,有一个极小的穿孔。
“你曾经给我说过,”乔尼说,“说我们找不到合适的仪器穿进去;可这儿直接通到胶囊根植在脑部的位置。”
麦克肯瑞科不明白乔尼怎么了,“乔尼,我带了大队人马准备做手术,我还以为发生了非常紧急的情况呢!这里又没有急症;先睡一会儿——”
乔尼把骷髅放在他们原先解剖的桌子上。
“看起来是没有急症。可我们不会造塞库洛发动机,不会用塞库洛数学,再这么下去,我们很快就挺不住了!现在已经有上千架飞机转不了了。我们计划在各个星球上普及民用工业,塞库洛马达是最好的,民用工业离不开它。这就是急症!你看。”
乔尼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绝缘电线,把电线插进头骨的小孔里,他从头骨的另一端把电线拉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麦克肯瑞科不解地问。
“你必须回答我,这些电线从头骨穿过去,会不会拉伤腭部和耳部的肌肉?”
“嗯,可能会碰伤某些组织,但是主要肌肉都不在那里。之所以有这个小孔,是因为腭肌要伸到很低的位置,没有这个小孔,就会生出两块多余的头骨,天知道!反正骨头已经够多了,我不——”
乔尼取来他临行前匆忙装好的工具箱,拿出一杆分子喷漆枪,“这个东西能从杆子里喷出一串分子。”
麦克肯瑞科糊涂了,“在脑袋里怎么拿这东西喷呢?头又不能随时切开!”
“枪组件放在外头,”他从枪膛里取出一个电子终端片,“我们从头骨里移出来的胶囊在哪儿?”
麦克肯瑞科拿出两个小铜半球,给乔尼一个。这就是那种胶囊了。
乔尼把绝缘电线揪下来一段,拿起分子喷漆枪,把电线的一端接到枪里的电极上,另一端接到铜胶囊的尖突上。他又扯下一段电线,把胶囊和电子终端片接到一起。然后,用长电线把终端片和枪的电流输入端接到一起。他不过是用小铜胶囊代替喷漆枪日用的喷条,这样喷出的物质通过电线到达接受片。
他扣响扳机。
终端片上不一会便涂满了铜。
从塞库洛人头部取出的胶囊上出现了一个小孔,孔越来越大。
没有电工。麦克肯瑞科说,“胶囊不见了!”
“这是把金属分子沿电线转移到了终端片。”乔尼说。
他又拿起一点电线,把一端烧了烧,弄圆。他说:“如果把电线的尖弄掉,你能把它从头骨的这个小孔穿进去,在不损坏神经的前提下,让电线碰到头部的铜胶囊?”
麦克肯瑞科知道,塞库洛人的大脑神经是抱成一团的,完全有可能做到这一点。从塞库洛人的头皮扎下去,很多地方都不会损坏神经。
“好吧!”麦克肯瑞科决定现在就动手,打消了早晨再说的念头。
两具塞库洛尸体就停在门外,皮埃尔好像不见了。麦克肯瑞科叫来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他们把那具塞库洛工人的尸体推进屋里,这玩意儿少说也比他们平时处理的尸体重五倍,可是人人齐动手,总算把它搬弄到解剖台上。
“体内没准还冻着呢,”乔尼说。
“没问题,”麦克肯瑞科说,“你忘了我们以前做过这个。我觉得做手术都不成问题。”他取过一摞微波垫,放在头的两侧,将内部迅速解冻。
乔尼把仪器准备好了,麦克肯瑞科看看他画的塞库洛脑部神经分布图,接过递过来的电线,开始工作了。
麦克肯瑞科一边看着分析仪的显示屏,一边看着脑神经分布图,把一根圆头的电线往小孔里穿,终于接通了植入脑部的铜胶囊。
乔尼检验了一下,发现没问题,打开开关。
外面的终端盆上出现了一层镀铜。
麦克肯瑞科精心地把电流从终端盘的一端引到另一端,头颅里的铜越来越少,他把电线在头颅里绕来绕去。半小时后,他发现头颅里一点铜也没有了。他小心地拉出电线,“好吧,现在看看烧着神经了没有。”他说。
大家立即投入行动,搬出一大堆家伙:围裙、手套、各种医疗器具,里面还有一只旋盘式骨锯。
他们把显示屏从解剖台上取走,放上锅呀、布呀什么的。一会儿功夫,骨锯就呜呜响起来了,钻进了头骨,只见墨绿色的血液从钻孔流出来,人们赶紧拿抹布擦掉。
麦克肯瑞科不消几分钟便麻利地找到了铅胶囊的植入点,他把最后几滴绿血擦掉,拿出一只眼镜,检验头颅里的神经。
“只烧了极小极小一点。”他说。
“我把电流强度弄小。”乔尼说着,赶紧在电路里安装了一只变阻器。
大家又把切开的塞库洛头颅凑到一起,他们把尸体移下案台,重新放在矿车上,推到外面。两分钟后,他们又把另一具塞库洛前行政长官的尸体弄到台上。
乔尼和麦克肯瑞科重复了刚才的“手术”。
乔尼检验了他们从前弄到的银胶囊,麦克肯瑞科又看看他画的塞库洛神经分布图。麦克肯瑞科把电线穿进小孔里,找到了尸体头颅里的银胶囊。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大家又把手套、围裙等家伙搬到桌上。总之,头颅的内部很快暴露在众人面前。麦克肯瑞科极其小心地凑近看了一眼,然后站起身来。
他肃然起敬地看着乔尼,这个小伙子发明了手术的新方法!麦克肯瑞科想到体内的子弹和金属片都能用这种方法取出来,毋需开刀、钻孔,太绝了!
“尸体上还管用,”乔尼说着,看看表,“快午夜了,明天再看看活人管不管用!”
第六节
第二天早上七点,麦克肯瑞科医生的大队人马把另一间屋子清理好,准备手术用。麦克肯瑞科对乔尼说,“我们对塞库洛疾病了解不多,他们的尸体腐败后肯定对活人非常有害,要小心病毒。你快去换衣服,换上新的器具和电线。”
乔尼换上新的白大褂,回到手术室,正要往外掏电线,麦克肯瑞科的话把他吓了一大跳,他叫护士把车克送来。
“她快不行了,”麦克肯瑞科说,“连续几个月来,塞库洛妇女用胃管给她进食。她的脑结构和两具尸体的差不多,腭骨的小孔更大些。她已经昏迷不醒了,不用打麻药都行。不过,还是打一点进行手术更可靠。”
“我去把她弄来。”乔尼说。
他去找来一辆矿车,一副面罩,下楼去找车克。楼下的屋子里流通的气体便是塞库洛的呼吸气。
他很快把车克推到临时收拾的手术室里。别看车克只剩下一把骨头,他们还是三个人才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