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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可是我昨天晚上在咱们家里发现了一双红拖鞋,那拖鞋不是咱们家的!我还听见有人穿着拖鞋在咱们家客厅里踢里踏拉的走动呢!你说这房子是不是不干净啊?”说到这里,冷簪觉得身上隐隐有些寒意。
易郁诧异的问道:“什么拖鞋,我怎么没看到?”
冷簪道:“我丢到楼下去了,但是我早晨起来,在楼下就找不到那双拖鞋了,我明明记得我丢在草坪那个方向的。”
易郁走过来,把冷簪搂在怀里,两只大手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道:“你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吧,别胡思乱想,早点休息,要是感觉太累了就请几天假,好好休息几天。”易郁显然是不相信有什么红拖鞋出现过。听易郁这么说,冷簪也不禁怀疑起来,自己是不是真地看到过那双红拖鞋,希望那只是自己的一个梦。
淡红的月光依旧透光窗纱,洒进屋子里来。这月光照得冷簪心烦意乱,光洁而修长的双腿微曲着,笼罩在一层淡红色的月光里。易郁轻轻拥着她,早已睡熟了。冷簪希望自己已经洗掉了所有不应该存在的气味和痕迹,现在的冷簪对水已经没有什么信心了。她很害怕,她怕易郁会从她身上闻出另外一个男人的体味,她怕那双似乎无所不在的眼睛,怕这红得有些诡异的月亮,怕那双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消失的红拖鞋。
冷簪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女人,自己的胆子并不大。
夏虫依旧在窗外的夜色里息玲玲……息玲玲的唱着,时针也依旧嘀嗒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冷簪没有丝毫睡意。突然,黑暗中嘭的一声响,那声音似乎是从浴室里传出来的。冷簪的身子猛然僵直了,她慢慢的扭过头,从开着的卧室门向外望去,昏黑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潜伏着。
冷簪本想叫起易郁,但是看他睡得那么熟,又有些不忍。犹豫再三,冷簪起身走向浴室。还没跨进浴室的门,冷簪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粘在浴室瓷砖墙壁上的一个肥皂盒掉了下来,香皂滚到了浴室门口。冷簪弯腰去捡,突然,她看到在马桶两边端端正正摆着那双红色缎面拖鞋,就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坐在马桶上一边方便一边对着她笑。冷簪魂飞魄散,她猛地关上浴室的门,尖叫着逃回了卧室。
易郁已经被她惊醒了,他抱住她问:“怎么啦?出什么事儿啦?”
冷簪脸色苍白的指着浴室道:“有鬼!有鬼………………”
易郁皱了皱眉头,起身朝浴室走去,浴室的灯亮了,易郁从浴室中走出来,走到冷簪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道:“你这是怎么啦?浴室里什么也没有,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啦。”
冷簪扬起脸望着一语,身上还在哆嗦着,道:“不可能!我刚才明明看到在马桶旁边那双红色的拖鞋又来了!”
易郁叹了口气,也不说话,拉起冷簪走到浴室。马桶下面是镶嵌在地板上的小马赛格,宛如一个个可爱的贝壳,却哪里有什么红拖鞋?冷簪目瞪口呆的望着抽水马桶,她又在狭小的浴室里用目光搜索了一遍,那双红色的缎面拖鞋真的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易郁轻轻拥抱着她道:“好啦,回去睡觉吧,你明天请个假,好好休息两天吧。”冷簪顺从的被易郁抱着回到了床上,她很确定自己刚才真地看到了那双拖鞋,但是怎么转眼之间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呢?
继续睡觉,时钟继续嘀嗒,夏虫继续息玲玲,冷簪继续失眠。她想知道,那双红色的拖鞋究竟是怎么来的?那是谁的拖鞋?是从前住在这里的那个女主人的拖鞋吗?这里从前住的是什么人?死过什么人?冷簪觉得自己的头又疼了,她起身在抽屉里翻出一瓶去痛片,走到客厅在饮水机前到了一杯水。突然,她听见身后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那是拖鞋发出的声音。冷簪感到全身都僵硬了,她弯着腰,半蹲在饮水机前动弹不得,全身犹如掉进了冰窟,一阵寒意袭来。杯子咚的一声轻响,打翻了。药片滚落在地。冷簪猛然回头,似乎有一个白色的人影在卧室与浴室间的过道上一晃,消失了。
冷簪感到头皮一阵阵发麻,她颤悠悠站起身子,打开了客厅的大灯。然后一步步走向卧室,卧室里易郁睡得正香,微微张开的嘴巴有一线口水流了出来。此外别无他人。冷簪又转向浴室,一个影子在浴室里晃动着。冷簪打开浴室的灯,是晾在挂钩上的大浴巾,随风摇摆。冷簪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似乎一切正常,但是冷簪知道,一定是有地方出了问题了。
冷簪今天起晚了,这是这几年里仅有的一次。像从前一样,易郁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了,摆在餐桌上。易郁临走前还温存的吻了吻冷簪的嘴唇道:“好好休息吧,一会儿给公司打电话请个假,早餐在桌子上,一会儿起来吃。”说完就匆匆离去了。
冷簪爬起来,对着浴室的镜子,里面是一副憔悴的面容,微黑的眼圈和没有血色的双唇。吃完早餐,梳洗完毕,冷簪决定去物业了解一下这套房子从前住户的情况。
保安室的老王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七年了,他望着面前这个性感的少妇道:“易太太,请问有什么事儿吗?”
冷簪道:“王师傅,你知道我们家从前住的是什么人吗?”
老王诧异的问道:“怎么?房屋中介公司没告诉过你们吗?出了什么问题了?”
冷簪摇了摇头道:“没有,您能跟我说说吗?我听说我们家那房子从前死过人,是真的吗?”
老王迟疑着,他本不该说这些,但是面对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谁又忍心拒绝呢?老王说道:“你家那个房子啊,几年前住着一对小夫妻。一开始还挺恩爱,可是后来隔三差五就又打又闹。后来啊,听说是那个男的在外面有了相好的啦,那个女的就趁那个男的睡觉杀了那个男的,然后她自己也割腕自杀了!血喷得到处都是,把墙都染红啦。再后来,那个男的的亲戚就把屋子重新收拾了,墙皮全都铲掉了,重新粉刷了。然后就委托房屋中介给卖了。要不说那房子怎么那么便宜呢。怎么?冷小姐你们原先不知道啊?那你可别说是从我这儿打听到的,千万千万!”
冷簪谢过老王扭头出去,突然想起来,又转身问道:“王师傅,那个女的是不是喜欢穿一双红色缎面拖鞋?”
“哎呦,这我可就不知道了。”老王笑着。
冷簪点点头离开了,自己家的房子真的死过人,那秦疯子没有胡说。
然而了解到真相让冷簪更感到恐怖,她甚至不敢回家,她觉得那个家里始终有着另外一个人的影子,那个影子穿着白色的睡裙,红色的拖鞋在屋子里踢踏……踢踏地走着。
于是冷簪冲进家里,拿起手袋和手机,飞快的逃了出去。
在这个城市里,她似乎无处可去,她溜达到易郁的公司,却看到易郁手里拿着剧本夹,在摄影棚里忙得团团转。那个演广告的年轻女孩儿对易郁爱搭不理,而布景又出了问题,易郁就像是一个猴子一样,在摄影棚里上窜下跳,根本没有时间往她这边看上一眼。于是本来已经请好了假的她又只得去了公司。
总经理陈雄依旧没有上班,在家处理他妻子的后事。公司里的风传似乎又从陈雄自杀死去的妻子身上转向了那个隐藏在背后的秘密情人,冷簪走进公司的时候正好听见前台接待处那两个年轻女孩儿在小声说着某某某前一阵子与陈总经理交往甚密,某某某平时就跟陈总关系暧昧。冷簪甚至也隐约听到了她的名字。等她经过时,一片寂然。
出纳小张看到她却惊讶的问道:“你是不请假了吗?怎么又来了?”
冷簪敷衍道:“哦,早晨起来身体不大舒服,现在好多了,呆在家里也无聊,还不如来上班呢。”说话间,冷簪已经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小张跟了进来,坐在她对面,低声说道:“你知道吗?原来陈总的夫人并不是以前我想象的那种抱着小狗在家发呆的阔太太呢!听说啊,她是一个职业女性呢。在一家什么天宇广告公司里上班,听说是她不愿意像那些有钱人家的太太一样终日无所事事,跟陈总结婚以后,她依然坚持上班,一直到她跳楼自杀为止。”
冷簪的心突然又是一惊,她刚刚从天宇广告公司出来。那是易郁供职的公司。这么说,易郁与跳楼自杀的陈太太竟然是同事!如果说陈太太是知道了些她与陈雄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