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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你得先答应了我才说。”
“好~我答应~”那份柔暖，那份恃娇而宠的模样，令王爷的心一直柔软到失去理智的防线。
“那你答应我去……”
147。卷六 花无百日红，情有久长时…第147章 晨起倦梳头
“你确定你果真希望我搬到芙蓉水苑去？”王爷的语音已经清冷到极致，黑暗中几见头顶冒着熊熊的怒气。
莫莉感受到两人之间异样的气氛，但话已说出，再没有回头路，于是硬着头皮小声道：“王妃能够病愈才是最总要的，她那么好的人，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希望她离开。”
“好~好~好~”三个‘好’字从王爷齿缝间迸出，他霍然起身，将莫莉带倒在床上，怒气冲冲的翻身下床而去。
“王爷~”莫莉有些哀怨的叫着，可是那冷硬的背影仿似没听见一般，只是大吼着将值夜的秋竹喊进来，换洗更衣，再无一句言语，昂藏的身躯便消失在沉沉的暗夜里。
青莲没有想到莫莉居然真的说动王爷，而且竟是一日也没耽搁。她心里有着小小的窃喜，虽然灯影里晃着王爷清冷的面颊，但她却是丝毫没有在意，王爷到底来了芙蓉水苑。
若莲王妃憔悴的面容似乎亦晕上一抹亮色，虽然王爷最后并没有宿在藕香居，而是藉口怕影响王妃休息，睡在了梅青小筑。然两人之间的距离终究近了一些，如此，心是不是也会愈来愈近呢？
心若在，天涯咫尺。心若不在，咫尺天涯。若莲王妃，终究没能悟透这一层。
不知是不是王爷一直留在芙蓉水苑的缘故，王妃的病情果然一天天见好，等到宫里的御医快马加鞭的赶来，王妃已经能够下床行走。
只是无论御医还是李老郎中，反复探了王妃的脉象，深锁的眉峰却并未展开。都说得安心静养，不过这是多年沉积的旧病，要静养到何时，却是一个未知数。
王爷整日冷肃无话，但面对王妃的时候，终究不忍看着昔日清雅的容颜，一路憔悴下去，心中恻隐，因而倒是比平素多了几分温婉。
莫莉几乎每日都过来探望王妃，见王妃一日好似一日，面颊上亦多出了几分开心的笑容，揪紧的心绪也渐渐松弛下来。只是偶尔遇到王爷，却不见了往昔微笑的模样，冷冷的，竟是一句话都不肯同她讲。
笑容僵持在莫莉清秀的面庞之上，二十几日了，她以为王爷负气几日，很快就会好转，却是没料到两人之间一直僵持到如今。眼看年关将至，莫莉却是一点儿喜悦的心情都提不起来。
与雪凌闲说，只想发泄发泄心中的牢骚，却依旧没承想，遭到了雪凌从头到脚的一通炮轰。
“我哪里就做错了？王爷是赤凤王府的，妻妾一群，又不是就我一个，难道我还能霸着他一辈子不成？！”莫莉的心火被雪凌激起，恼恨的与雪凌争执。
“你既明白这个理，这会儿还有何可烦躁的？当把握的时候不把握，偏等着失去了才又急得跟没头苍蝇似的。”
“我哪里就急了？我是恼恨他见了我跟见了仇人似的理也不理！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什么叫狗咬吕洞宾了，哼~好心不得好报，看我再跟他说一句话的！”莫莉恨不能咬碎银牙，一张粉面因为恼怒，潮红了一片。
“有些好心可以使得，有些好心却是万万使不得。”雪凌的眼底露出几丝冷凝的薄情，“王妃这一次的事也就算了，到底她曾经真心帮过你，可是往后你自己再受不得别人三句好话，做事不留个心神，这么大的王府，鱼龙混杂，吃大亏的日子怕是要在后头呢！”雪凌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竹筒倒豆子，将一直窝在心里的话，哗啦啦全部倾倒而出。
良药苦口，有些话中用不中听，莫莉心知雪凌是为她好，可那话说得太过尖利，一时半会儿她还是难以接受。
白天的日子还好打发，除了去芙蓉水苑探望若莲王妃，趁着这些日子还算清闲，莫莉去见了卢妈两次，将三爷与芷琴郡主之间的矛盾了解了一二，有些话卢妈虽然说得含糊，莫莉到底也是聪明伶俐的，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
三爷还是没转出那个弯，表面上虽不似从前颓唐的只知酗酒，但心底的死结依旧没能解开，所以他才不肯接纳芷琴郡主。解铃还许系铃人，莫莉明白症结还在自己身上，只有让三爷彻底死了心，他才会同芷琴郡主一心一意好好过日子。然而这铃如何解得，莫莉一时却还没想出个稳妥的主意，又款且心里烦躁着王爷不肯理她一事，头脑里乱糟糟的，平素的机敏伶俐却是一点也寻不出来了。
这日晨起，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楞上的薄纸，斑斑驳驳撒了一屋子耀目的辉光。莫莉倦怠的缩在锦被里，半眯着眼睑，懒散的不想起床。
已经辰时正，玉茹进来探了三次，见纱帐里依旧毫无动静，于是悄然的撩开纱帐一角，偷偷的朝床上的莫莉望去，见莫莉依旧闭着眼呼吸平稳，似是沉睡的模样，于是蹑手蹑脚的正欲再次退出，却听得莫莉慵懒的声音从纱帐里飘出：“什么时候了？”
玉茹满月似的团脸，立时圆润的向四周扩充开来：“都辰时正了，这几日你是愈发能睡，我都没敢惊扰你。”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早些喊我！”莫莉惊闻，立时坐了起来，“快叫雪凌进来帮着我一起洗漱，晚了就来不及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早点晚点有什么打紧。”玉茹不紧不慢的嘟囔道，将纱帐撩起，方才出去喊了雪凌进来。
匆匆的更衣洗漱完毕，玉茹端了三样精巧的小点心，一笼水晶虾蓉蒸饺，一碗红豆蜜枣粳米粥，放到了小炕桌上。鲜香的虾蓉蒸饺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屋子里立时氤氲了一股浓香的味道。玉茹翕动着鼻翼，咽了口口水，“这包老头的手艺也不比张妈逊到哪里，这虾饺的馅料，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香味了。”
玉茹的话还未说完，这边莫莉忽然手捂口鼻，一阵阵的干呕起来。
“怎么了？可是不舒服？”雪凌急忙放下手里正收拾的床褥，急急的过来扶住莫莉。
莫莉胃里翻江倒海，一时急的说不出话来，只得一边掩着口鼻，一边指着炕桌上的水晶虾饺，示意玉茹赶紧端走。
玉茹以为看错，还待相询，却被雪凌急迫的沉声呵斥，于是一溜烟的端了虾饺跑出房门。
这边莫莉还在一阵一阵的反胃，雪凌拈了两粒腌制的地葫芦送到莫莉嘴里，“吃点儿咸的，或许可以止住。”
莫莉已经干呕的一身虚汗，心里翻腾的厉害，因而极是顺从的将咸菜嚼碎咽下，说也奇怪，两粒地葫芦咽下，方才还翻天覆地快要不行的莫莉，立时没事人似的，缓了过来。
“谢天谢地，雪凌，你这土法子还真灵，刚才差点儿难受死我。”莫莉喘着粗气，咕咚咚一口气将雪凌递过来的茶水喝尽，方才说道。
雪凌却是皱起眉头，不解的问道：“你确定这会儿真没事儿了？”
“真的，就是闻着这屋里残留的虾饺味道还有些头晕，你去把门窗打开，透透气，将这味道散去。”
雪凌去开门窗，莫莉看看桌上的三样点心和一碗红豆蜜枣粥，原本刚止住的翻涌胃部，一时又被那甜腻的感觉堵住。她抬步急急的朝门口奔去，正好撞上迎面而进的玉茹，于是指着背后炕桌上的吃食对玉茹道：“那些个你也收了吧，我这会儿没胃口。”
站在院子里，她大口的呼吸了几次，才将胸臆里那股逆反之气压了下去。
雪凌追过来，扶着她的胳膊，“你不是说没事了，怎么又不舒服？”
“不知道，”莫莉虚乏的回道，“刚才确实好了，可是看到那甜腻腻的点心，心里突然的就又不舒服。”
“你先去书房的榻上歇会儿，我这就去医馆请大夫过来给你瞧瞧。”
“不用，应该没什么大事，再说跟芷琴郡主说好了的，时辰马上就到，咱们还是先去三爷园子吧。”莫莉将沁在鼻尖的汗珠抹掉，又抻了抻衣襟，觉得应该没甚不妥，于是就要带头朝外行去。
“你且等等，我问你件事？”雪凌忽然郑重的说道。
148。卷六 花无百日红，情有久长时…第148章 微笑背后
“什么事啊~咱们边走边说不成么？”莫莉面上露出几分焦灼，已经跟芷琴郡主说好了的，早膳过后去为她泡茶。虽说都住在王府里，但总共两人也未见过几次面，关系亦不甚密切，若食了言，让芷琴郡主误会她故意慢待，再想劝解芷琴郡主与三爷和好，恐怕就会更加难上加难。
“你的葵水几时没来了？”雪凌与莫莉一路朝外行去，将声音压的极低的问道。
莫莉不知雪凌何故问此，面上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