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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直那么冷冰冰地看着我。
爷爷怎么了?他在天堂不快乐吗?
就在我上次给您写信的第二天,爸爸和妈妈走了,他们说是去看爷爷了。我也想去看爷爷,要跟着他们一起去,但是他们没有带我。
昨天晚上爸爸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他见到爷爷了。但是说着说着,就听他惊叫了一声“父亲”,然后就是大喊了一声,声音就不那么清晰了,好像是电话掉到了地上。后来我只模糊地听到爸爸和妈妈的尖叫声,以及不停地喊“救命、救命啊”的声音。
到最后就安静了下来,电话里只有模糊的“呲呲”声。
爸爸和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真的见到了爷爷了吗?为什么电话突然掉了?为什么他们要喊救命?
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您能帮帮我吗?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您能帮我找到爸爸和妈妈吗?
期待与您的见面。
威廉·张
2009年9月24日
看到这里,老威克拿着信纸的手禁不住轻微地抖了一下,他不知道这封信是否又是一个恶作剧。
他已经在福尔摩斯博物馆工作超过30年了,在他来这里之前,联邦政府就成立了特别组织,专门负责调查这些求助信件里提到的英国本土案件。
30年来他什么样的信件都收到过,特别是那些求助的信件。很多无聊的人都会出于好玩或者寻求刺激,编造出各种离奇古怪的故事写信邮寄过来。他以前还试着把这些提交给伦敦当局的有关调查部门,后来他们经过调查之后,发现大多数都是恶作剧。这样一来,老威克也就渐渐地麻木了,很多时候他收到一些求助的信件,都会凭着自己的直觉过滤掉一部分,剩下的才会被他递交到当局。
但是这封信,老维克确实有点难以把握了,看笔迹和语调,信件确实是出自一个小孩子之手,而一般小孩子是不太会处心积虑撒这样的谎的。
他沉吟了良久,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终于还是把信塞回信封放在了一边。没准儿,还是谁家一个喜欢幻想的孩子呢?这也说不准。
老威克打了一个哈欠,放下了其他的信件,站起身来。他有些困了,打算去卧室先睡一小会儿。可就在他起身的这个当口,他无意间又瞥见了桌子上的另外一个信封——字迹跟自己刚看过的两封一模一样。
老威克摇了摇头,又坐了下去,还是耐心地看完吧。
他颤巍巍地拆开了第三封信。一打开这封信,除了那天蓝色的卡通信纸和稚嫩的字迹依然没变之外,他就发现这封信和刚才前面的两封截然不同。这封信非常短,只有两句话:
我也要跟奶奶去找爷爷、爸爸和妈妈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还能不能见到您。
永别了,福尔摩斯先生。
威廉·张
没有称呼也没有日期,老威克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窗外,一阵急雨“哗啦哗啦”地击打在玻璃上,一道雪亮的闪电划过天空,透过窗帘映在老威克苍白的脸上。
此时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小男孩无助的面孔,那个孩子最后嘶叫着喊出来了一句话:“救命!”
第01章 显赫的委托人
01
这是一个不太会让人心情愉快的早晨,天空有些阴暗,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沉闷的因子,有一些山雨欲来的味道。
我两手紧紧地抓着车子的边框,身子随着车身的颠簸而上下跳动着,胃里的半瓢酸水几乎都要漾出来了。金秋十月浓郁的桂花香,完全中和不了我鼻子里的那股酸味儿。
我一边注意维持着身体平衡,一边咒骂着福尔摩斯先生。这个天杀的福尔摩斯先生,不知道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放着好好的公交车不坐,还不让我打车,非要安排个人力三轮车来接我。
这车把式早上把车停在我的楼下,拿着我的相片等着,我下楼后上下把我打量了一番。在确认了我的身份后,就用双手做了一个打伞的姿势——我知道那表示是福尔摩斯先生派他来的——虽然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意大利的国骂。
我黑着脸,跳上这辆所谓的配车。这闷油瓶车夫就架着他的那辆老掉牙的人力车专挑窄街小巷走,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
他一头枯黄的头发,干瘪的脸庞,唯独一双眼睛分外精神,目光如炬地直视着前方。青筋暴露的手稳稳地操控着车龙头,穿梭在城市的迷宫里。
不多久车就驶出了市区,周围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我本来以为已经到地方了,可是一转眼,那车却一转弯,驶进了路边的密林里。越往前行,道路越来越崎岖不平,人力车颠簸得更加厉害了,这让我更加郁闷,不由得再次抱怨起福尔摩斯先生来,搞的什么鬼,什么事用得着这么神秘吗?
就在我感到骨头快要散架的时候,“吱”地一声,车急停,目的地到了。随着惯性的推力,我一个趔趄差点没直接给抛了出去。
我正想骂娘呢,下面伸过来一只手把我扶了下来。我脚踩到踏实的地面之后,才看清扶我的人是福尔摩斯先生。平时一直故作高深板着脸的他,这会儿却乐呵得不得了,难道是给我狼狈的样子逗的?
见了面,他也没顾着跟我说话,而是先朝送我来的那个车夫做了个感谢的手势。只见那车夫微微一笑,点点头,转身驾着车走了。
我这才看出来些端倪,怪不得他一路不说话,敢情是个聋哑人啊。
福尔摩斯先生也不等我质问,自顾拄着他的必备道具——雨伞,转身就向右边一片树丛里走去。我赶紧几步追上,追问说:“装神弄鬼的,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的旅游难道就是来丛林夺宝啊?”
他依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径直往前走着,还不停地用雨伞往两边拨开挡住路的树枝。
没一会儿,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空地,豁然开朗。空地中央停着一辆加长的路虎车。见我们出现,车上马上就钻下来一个人,还是个老外:一头褐黄色的头发剪成了海平陆战型,皮肤白净、宽阔的脸庞、蓝眼睛、高鼻子、厚厚的嘴唇。这家伙有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膀乍腰圆的,宽宽的肩膀像晾衣架一样把身上的制服给撑了开来。他站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仰望着他,立马就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威慑力,让我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
福尔摩斯先生先向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指着我说:“这位就是我的搭档,市日报的首席编辑,石华先生。”
那大个儿在他宽阔的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向我伸出手,然后操着同样僵硬的普通话说:“石先生你好,我是英国联邦政府情报调查局下属S·H特别调查组的探员,阿兰·瑞恩。”
我被他名字前面加缀的那一系列部门弄得有些晕乎,怯懦地同他握了握手就赶紧松开了。
“不好意思,因为情况特殊,所以只能约你们在这里见面。”说罢,这位瑞恩先生便一鞠躬,往车的方向摆了个请的手势。我便尾随着福尔摩斯先生,钻进了那辆豪华的加长路虎。
怪不得要在这种地方见面,这种车开在大街上,准会引起围观的,办这种秘密调查的事,确实不方便。自从福尔摩斯先生成功处理了几件让公安机关抓破脑袋都没解决的案子之后,在公众面前一向低调的他就再也藏不住了,在业内也算是声名鹊起了。这些年里,一直有一些秘密机构联系他,来请他帮忙处理一些千奇百怪的棘手的事情。那些机构复杂到我都记不住名字了。
就冲着来接我们的装备和派头,我就可以断定,这次委托的事情绝对普通不了。看来这次不知道又要深入到哪个龙潭虎穴去办案子了,希望老天保佑,可以一路顺风,全身而退吧。
我看了看福尔摩斯先生,他还是那种无所谓的样子,一言不发地窝在那里,惬意地抽着自己的东南亚卷烟。
从那破三轮上下来后,我总算舒了一口气。第一次坐这种豪华车,我在尾座不停地变换着姿势,测试着看哪一种舒服。福尔摩斯先生则是稳坐在驾驶座背后的位置上,一手拄着雨伞,一手夹烟,仰着头看上方——一般福尔摩斯先生摆出这个姿势,就说明他进入思考模式了。
那个阿兰·瑞恩在右侧靠窗的位置正襟危坐,看着我在那里滑稽地翻滚,露出浅浅的笑容。他说道:“二位可以休息一下,这趟旅程是非常漫长的。”
经那人力车一路颠簸,再让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点儿犯困,便在皮质座椅上躺了下来,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02
我还记得昨天福尔摩斯先生找我时候的情景。
透过窗户直射进来的阳光,刺得我刚撑开一条缝的眼睛马上又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