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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康宁的话,所有人眼里都露出感激的神色,数百人端着酒杯轰然站起,不管酒量如何,全都在一片激昂的叫喊声中一干而尽。
看到康宁亮出大酒杯的杯底时,一片震耳欲聋的喝彩声似乎将整个空间震得摇晃起来,让阿辉等几十个越南仔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想不到往日眼里的乌合之众,今天竟然会变得这样团结,士气之高昂令人侧目。特别是阿辉,此时此刻对于康宁毅然改行的决定十分困惑,在他看来有这样忠心耿耿的手下而不知道利用,实在是巨大的资源浪费。
接下来康宁连续和七个络绎赶来敬酒的走私头子碰杯,康宁每喝一杯都实实在在,毫无应付取巧之处,让敬酒的弟兄们感动之余大有面子。
一旁的郭鹏等康宁喝完一轮,连忙将他拉倒身边坐下,夹起一只足有三两重的白灼大明虾放到康宁面前的小碗里,体贴地道:“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否则一会儿就醉了。”
康宁向郭鹏感激地一笑,灵巧地剥掉通红的虾壳,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郭鹏看了一眼四周激动的人群,摇头微微一叹,转向康宁低声说道:“实在难以想象,里面的许多人跟我四五年都没见过他们像今天这样激动。看得出来,就算此刻你叫他们出去杀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含糊……啧啧!这种状况让我深有感触啊!”
坐在郭鹏身边的兔子同样感慨良多:“这一年来的变化可真大啊!弟兄们钱包涨起来就不说了,许多人好像也在突然间开窍起来,无论接什么活都团结高效、任劳任怨的,没有一个人和我讨价还价,这在一年前根本就不敢想象啊!开始我向宁哥取经,他只说了四个字:公平公正!哎,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将近半年时间我才理解其中的意思,这对我今后帮助实在太大了!”
郭鹏点点头问兔子:“你的加工厂怎么样了?能安置下这么多弟兄吗?”
兔子眼睛通红,略带伤感地回答道:“多亏县镇两级政府的大力扶持,上个月厂房竣工时所有证照都到手了。现在冷库已经建成提前投入使用,加工厂的几条生产线正在紧张的调试之中,码头也正在进行紧急扩建,安置个几百个人一点儿问题也没有。这次大多数弟兄都会跟着我转正行,剩下番薯带着一百多个弟兄继续干老本行,小六家的老十三也领着他手下六十多个弟兄和二十多条船继续干,以后公司有货就通知他们吧,我是彻底离开这一行了!另外,小六的父亲正在组织深海捕捞船队,一次性凑齐五六十条大渔船问题不大。这里我还得感谢鹏哥帮我们把生产用电拉到码头,否则一切都白搭,现在一切都好了,可惜小六不能再回头了……唉!不说了!”
郭鹏听了摇了摇头,对兔子神秘一笑:“你还不知道吧?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小六就能回家和你一起大展拳脚了。”
兔子惊喜地看着郭鹏:“鹏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
郭鹏收起笑脸,一脸严肃地回答道:“你们宁哥委托我出面与边防总队的人联系,不知道他暗地里又找了什么人帮忙,结果市局和海警支队的几个领导也帮忙说话,最后人家答应下来,私下提出这样一个条件:我们赞助人家单位两辆V6越野车就成了!小六主动投案后最多判上两年,而且还是判二缓三那种,如此一来小六只需进去蹲十几天,判决书一下来就能回家和你再次联手创业了,怎么样?高兴坏了吧?”
兔子激动得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他脸涨得通红,突然站了起来穿过几张桌子间隙,一把将正在与手下弟兄碰杯的小六拽回到原位上,将郭鹏的话对小六重述了一遍。
喝得面红耳赤、浑然不知其中内情的小六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正在接受弟兄们敬酒的康宁,双眼瞬间蓄满泪花,他咬了咬牙,上前把康宁拉回来按在座位上,一字一句地对惊讶的康宁说道:
“大哥……我是不会回去的!这辈子你到哪儿,我跟你到哪儿!”
康宁看了看一脸含笑的郭鹏,又看了一眼激动不已的兔子,立即就明白郭鹏已经将自己为小六暗中操办的事情说了出来,于是提起酒瓶倒满三个杯子,一杯递给小六,一杯递给兔子:“小六,这事事先没和你说,是因为当时我也没有多少把握,后来鹏哥办得很顺利,我也就放心了。原本我是想明天再和你详谈的,既然你们两个都知道了我也就说说吧,来,喝完这杯我再说。”
看到小六丝毫没有举杯的意思,康宁笑了笑低声说道:“小六,你和兔子都是难得的人才,虽然读书不多,但脑子好用,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生在乱世,你们俩都可能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可如今国家日渐富强,政通人和,根本就不是当初贺龙元帅两把菜刀闹革命的时代,一个行差踏错很快就……说远了,哈哈!一句话,我一直看好你们,希望你们的厂子、码头和船队越办越红火,今后无论走到哪儿,只要听说广西最大的海产企业和捕捞船队是我两个兄弟所拥有的,我就会打心眼儿里为你们感到骄傲,说不一定哪天我还要到你们的地盘混吃混喝呢!”
小六一脸的激动,摇着头说道:“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更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可是现在你身边缺人啊,你就让我留下照顾你吧……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回去的!”
“笑话!不回去你父母怎么办?你的老婆和两岁的女儿怎么办?你真以为这么浪迹天涯很刺激?”
康宁重重放下杯子,生气起来:“你的情况和阿刚、阿彪又有所不同,他们两个身犯命案,无论怎么努力回去都是死罪,这一点你和他们之间存在本质上的区别,他们这辈子注定是回不去了,可尽管这样,他们还是将自己辛苦挣来的一两百万偷偷送回到了家里。”
说到这里,康宁拍了拍小六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阿刚、阿彪这两个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白刀子进红刀子的汉子够生猛吧?可你知道逢年过节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每想起自己的父亲和兄弟姐妹,就偷偷流泪吗?说真的,谁他妈的愿意在异国他乡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小六一脸的泪水,昂着头倔强地道:“不,我只知道没有宁哥,就没有今天的我……”
康宁冲着小六摇了摇头,怒其不争地斥责道:“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呢……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你得记住了,这个世界上你要感激的人很多,不单止我,还有鹏哥、你父母家人、你的兄弟们,还有那几个你不认识的凭着良心不要一分钱全力帮你开脱的老警察!你要是有脑子的话,想想就会想明白,你坚持留在我身边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只有回去后好好干,才是真正的帮我,帮我们赎回这些年来走私给国家带来巨大损失的罪孽!在这点儿上兔子绝对比你聪明,以后遇事你要多和自己的兄弟、父母商量商量,过上几年你就知道什么叫来之不易了!”
小六默默流着泪水,坐着没有再说话,但他很快就醉了,抱着兔子一边泪如雨下,一边痛苦地回忆这些年来的艰辛历程。众多手下兄弟围在他和兔子周围,一面猛灌烈酒,一面唏嘘泪下。
看到如此情景,郭鹏和康宁均幽幽叹息。两人没有打搅大家,而是悄悄离开京都夜总会,开车回到空空荡荡的车场。
进入二楼办公室里,阿刚已经准备好了茶水。
郭鹏看着已经没有了地图的墙壁,还有空荡荡的办公桌,摇头频频叹息:“小宁,你的决定是对的,我也支持你,何况你基本上将小六和兔子手下的原班人马留给了文哥的人,在这一点上我相信文哥也是无可挑剔的。最近文哥几次与我通话都深感惋惜,他说海还是这片海、河还是这条河、人还是这批人,七八年来都没有你一年做得好,各怀心事的几路人马在你捏合下,竟然显示出如此的团结高效,这是原先只能想到而做不到的事情。由此可见,文哥真舍不得你撒手不管啊。不过现在有了更重要的疗养院让你忙,这与你所学的专业基本对口,也不需要承担什么风险,对此文哥还是挺欣慰的。在这一点上,我非常满意,也算是放下一直悬着的心了。”
康宁从郭鹏的话里体会到浓浓的友情和兄长搬的关切,感动之下差点掉泪。
他抬头望着镶嵌石膏图案的天花板好一会儿,才转向郭鹏笑着问道:“看样子你也看好这座疗养院和边上五十亩土地的开发了?不过我有些不明白,这与你负责的国内动辄几个亿的项目相比,这个项目真的有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