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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莹然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回过神时,发现自己依然站在了院前上,就像来抓她的那个男人般威风凛凛。
李子厚在许莹然的额头轻轻一吻,“然然就在这里等着,收拾了她们,我们就回家。”
家,这个说法她喜欢。
许莹然抓住李子厚的手,“那你小心点,那个男人武功很高。”
“嗯,我知道了。”李子厚伸出粗粝的手掌,在空中僵了好一会儿,终于揉了揉许莹然的头。
“嘶”许莹然深吸一口气。
李子厚的深不见底的眼神暗了下去,他已经很小心的避开那些伤口了。
没想到,她们竟然敢……敢把他的然然打得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李子厚咬碎一口银牙,望向下杨纸嫣等人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壮士,为何对我家姑娘不敬,你可知我家姑娘乃是蓟北侯的表妹,我劝你还是不要来淌这趟浑水!”
阿三对李子厚握拳,想来他并不愿意得罪这突如其来的高手。
李子厚跳下高墙,径直越过阿三,直奔杨纸嫣,根本没有把阿三看在眼里。
习武之人大多脾气暴躁,而江湖中人大多都是舔在刀口上过日子,面子一事,遂被看得最重。
阿三功夫不弱,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个二流高手,但从李子厚出现后,他竟然连一个正眼都没得到过。
这简直就是对他人格的巨大侮辱!
“敬酒不吃吃罚酒,接招吧。”阿三拔出腿间的匕首,袭向李子厚的后背。
李子厚连头也没有转,甚至是十分随意的扔出一张树叶。
阿三手中的匕首向后一挽,正正好调转了匕首的位置,他全神贯注的迎向那片“哗啦啦”而来的树叶。
“砰”匕首和树叶相撞,竟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走你”阿三大喝一声,改为双手握刀,脸上憋得通红,用力向前一推,树叶“咔嚓”一声碎成两瓣,没有了内力的加持,叶子轻飘飘的在风中打了一个转儿。
“噗”战况初歇,阿三后退三步,嘴角流出一丝血痕。
“弟兄们,把人都给我围起来,一个都不能放跑了。”二狗推开暗门,他身后走出一大群步履轻盈的男子。
阿三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的后退,手中的匕首骤然指向二狗子等人。
二狗见此,冷哼道:“自认为能打得过蓟北侯家卫的,现在可以来试试!”
蓟北侯府家卫!阿三颓废放下手,不安的望向杨纸嫣,“杨姑娘……”
杨纸嫣此时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搭理他,只因为李子厚为了弄醒她,一指震碎了她膝盖骨,就像她对许莹然那样,只不过更惨而已。
杨纸嫣白纸一般的脸色上冷汗如流水,她死死的拽住李子厚的长衫,“表哥救我,二表哥救我,腿,腿断了!一定是在这里,一定是这些土匪把我的腿弄断了,表哥你要给我做主啊。”
二狗摸摸比鼻子,原来他们蓟北侯的家卫还成了土匪!
杨纸嫣此时并没有弄清状况,还以为是被土匪打劫,她抓着李子厚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李子厚嘴角轻轻一抽,没有说话,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闲下来,一个竖劈下去,他便轻易挣脱了杨纸嫣的纠缠。
按理此时的杨纸嫣应该能发现事情不对,但奈何李子厚从前的态度,均是这样的不假辞色。
因此,杨纸嫣对于李子厚不同于以往的冷酷模样,也没有多在意。
杨纸嫣的姑妈便是蓟北侯府的老夫人杨氏,自从李子厚当上了蓟北侯,李杨氏就妄图把杨纸嫣嫁给李子厚,而杨家人也是一直这样教导杨纸嫣。
为此,杨纸嫣以为自己找到了靠山,她对着周围的“土匪”嚷道:“你们一定是姓许的那个贱人的同谋,现在,有我表哥在这里,我才不怕你们。你们快把那个千人骑的贱货交出来,如果你们中谁能打断她一根骨头,我就原谅谁!否则……”
许莹然坐在高墙上,腿上的伤口已经用手巾包好,她托着脸,冷笑着望向不知死活的杨纸嫣。看来这人还真么打算放过她,那她也不用对她客气了!
“子厚,我想下来,我倒要看看,杨姑娘怎么打断我全身每一根骨头呢?”许莹然盯住杨纸嫣,细声细语的说道。
子厚!
杨纸嫣看向许莹然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疯子,“小贱人,你冒充蓟北侯夫人上瘾了啊,子厚也是你那贱嘴能叫的!”
杨纸嫣的鄙视让李子厚狠狠瞪了她一眼,他回望在高墙上拢着夹袄的许莹然,眉宇间有些懊恼,只想着让然然远离这些爬虫,竟然忽略了高处风大。
他跃上高墙,将自己的银鼠鹤氅披在许莹然的肩头,“这里风大,我现在就带你下去。”
杨纸嫣不可思议的望着化成绕指柔的蓟北侯,继而她像是想起什么,一遍又一遍的打量着见她围起来的众人。
☆、第一百三十五打情骂俏
几乎就在一瞬间,她便想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杨纸嫣不顾脚上的伤痛,爬到许莹然跟前,用尽全力抱住许莹然的脚,“姑娘,不,夫人。是我下贱,是我!刚刚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在放屁,是我这个小贱人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
然而,杨纸嫣抱住的正好是许莹然的伤脚,这无疑是在提醒许莹然,刚刚自己被整得多惨。许莹然将身子靠在李子厚肩上,抬起另一只脚狠狠一踩,杨纸嫣洁白如玉的手掌顿时陷进枯草从里。
即便这样,杨纸嫣却连哼都没有哼一生。
单凭这份儿忍耐力,杨纸嫣就不能小瞧。许莹然现在已是精疲力尽,她不得不抓住李子厚手臂来稳住自己的身形。
“子厚,这是你表妹?”深深怀疑的语气,潜台词却是:动了没关系吗?
李子厚没有立即回答,他轻轻替许莹然拢了拢身上的鹤氅,眼神有些心疼,“你何必为一个将死之人浪费心神,我看你眼睛都快正不开了,我们回去吧!”
没有直接回答!
许莹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失望,一声不吭的任李子厚横抱着而去。
角落里那盆沾上点点血迹的碧桃花玉石盆景,孤零零的斜歪在草丛里。
“这东西看着可真金贵,莫不是许姑娘的?”二狗在心中嘀咕,咬了咬牙。他毅然决然的带走了这玉石疙瘩。
关于许莹然受伤一是,慧心已经麻木了。不过,这次许莹然可是被揍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饶是慧心也下了得不轻。
看过诊,擦了药,疲倦的许莹然,脑海中不停的回放着今天发生的事。
李子厚坐在炕上。瞧见许莹然滚动的眼珠,他低声说道:“然然,快睡吧,大夫说你应该多休息。”
李子厚不出声还好,她话音一落,许莹然却觉得委屈,休息,她能睡得着吗?
不过是小五随口甩了杨纸嫣的面子,杨纸嫣完全把她当成杀父仇人来报复。
现在。她想亲手解决这个仇人,你李子厚还包庇!你真的想让我安心休息吗?
紧闭的双眼流出两条清泪,轻轻的划过脸上肿胀的皮肤。流进了许莹然乌黑的鬓角。
“然然”李子厚时刻关注着许莹然。一见这两条泪痕,李子厚顿时手足无措,“哪儿不舒服?然然,你告诉我啊,你别不说话。”
心里不舒服!
许莹然闭着眼,眼中的泪水却像来了闸门的水库。源源不断,似乎永远也流不完。
见那泪痕一遍遍流过,李子厚心也一抽一抽的,他干脆也爬上炕,侧抱起许莹然。
“然然。乖宝宝,怎么啦。是不是我没把杨纸嫣交给你,心里不舒服了。”醇厚的声调,配上许莹然一贯喜欢的暗哑,可这一次,听在她心里,却怎么也不是滋味。
既然说到了这事儿,许莹然索性睁开眼,泪水洗刷过的眼眸亮铮铮的,如同一颗璀璨的宝石。
“你知道杨纸嫣说要把握怎么样?她说要我活着享受骨头被一根根打断的感觉。我还没罪她,她就能如此恶毒的报复我。如果今天你放过了她,凭她今天在我脚下像狗一样求饶的模样,那她以后不得把我拉出去喂狼?”
这是李子厚第一次听到,杨纸嫣妄图对许莹然做的事!
李子厚瞳孔一缩,浑身散发这冷气,屋子里的气温顿时低了下来。
许莹然瞥了他一眼,拉起炕上的棉絮锦被,“无论怎么样,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就算你包庇也没用!”
“哦,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还有自信能成功?”李子厚好奇的问道。
许莹然气还没消呢,怎么会理他,她闭上眼,一副谁也不搭理的模样。
真是个小丫头!
李子厚一边吻着许莹然的鬓角,一边解释道:“不是我不给你处置他,而是这个杨纸嫣是我们侯府老夫人的侄女,那位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