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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玉虎一下子扑过来,跪在地上,抱着洪大娘的双脚,哭求道:“妈!我不是人!我跟你老请罪来了。你老人家尽管打、尽管骂,我罪有应得!”
洪大娘拳打脚踢,庞玉虎跪在地上,不避不躲,只是叩头。洪大娘手打痛了,脚踢酸了,不解恨,从桌子上抄起鸡毛掸子,劈头盖脸一顿好打,累得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
曾大娘见差不多了,才过来搀着她坐在椅子上,扯来毛巾跟她擦汗,接过鸡毛掸子放到一边,说:“玉虎千里迢迢专门来跟你老人家请罪。你老人家要打要罚,他不敢说半个不字。这里,他先拿三千块钱来跟玉聪医病。请你老人家听他说一句话。”把钱塞到洪大娘手里。
洪大娘把钱甩在桌子上,拍得桌子“啪啪”响,骂道:“狗日的牛畜生!狼心狗肺!老子一个姑娘的命就只值你这几个臭钱吗?老子跟她医病才用你这点钱哪?”
曾大娘说:“玉虎说了,玉聪的病,用多用少,全在他身上,只求你老人家听他说句话。”
洪大娘说:“有屁就放!放了就滚!老子没得空!”
庞玉虎见洪大娘收了钱,叫他放屁,从地上爬起来,灰头土脸,拣了个凳子坐下,说:“妈!玉聪的事,我认错!我爹也不该去吓唬她。听说玉聪病得不轻,离不开人伺候了。我要跟她复婚,好好地照顾她一辈子。她的医药费包在我身上。我保证对她好。妈!你同意我跟她复婚吧!”
洪大娘冷冷地说:“屁放完没有?放完了快滚!老子还有事!”
庞玉虎说:“就是求你老人家让我跟她复婚。”
洪大娘不耐烦地起身撵人,说:“几十岁的大男人家,吃了婆娘屎,放的罗嗦屁!滚!滚!滚!”
庞玉虎急了,说:“妈!同意不同意,你总要说句话呀!”
洪大娘起身往外走,说:“老子跟你没得话说!”跑到厨房提了把菜刀出来,吼道:“走不走?”
曾大娘忙把庞玉虎拉回家说:“你不要逼她,她还要跟老三商量。”
庞玉虎这才明白,摸着满头满身的青红疙瘩说:“她六、七十岁了,下手还这样狠!”
干妈说:“你没看洪玉聪那模样。要是你把我的姑娘害成那样子,我比他下手还狠!”
庞玉虎嬉皮笑脸地说:“我的干妹妹又没说要甩我,我害她们干啥呀!”
“小声点!”干妈急了,说:“不许乱说!”
“没人听见!”庞玉虎笑着说:“干妈,你说老三会同意不?”
“不好说。”干妈说:“你以为人家都像我们这样好打整。你小子算盘打得精,花几千快钱把媳妇跟房子全弄了回去;还拿医药费来哄人。人家有报销的,要你负责?空话!不过呢,比起姓童的那个穷光蛋来说,你条件更好,又是老夫妻,少很多事。他们不是傻子,会划算的!”
庞玉虎笑笑,又担心地说:“要是洪玉聪真成了疯子,我这不是白忙活了吗?”
“明天就回来了,没好会放她出院吗?”干妈说:“不过是煤气中毒嘛,毒解了就好了!”
“这回全靠我有个好干妈,有几个好干妹妹。我还要好好感谢你们。”庞玉虎真诚地说:“干妈,你想要啥?”
“我要你跟我跪下叩头!”干妈笑道,见庞玉虎真要下跪,一把拉住他说:“我不是你老丈母。你跟他跪去吧!”
“你不跟我丈母娘一样吗?”庞玉虎小声说:“哪个丈母娘有你这样好!”
“又乱说了!罚款!”干妈说。
“罚多少?”
“你自己看着办吧!”
洪大娘锁上门,跑到武装部找老三商量。老三说:“论人才、文化、品性、年龄呢,童无逸更般配。他还是医生,照顾妹伢伢肯定更合适。”笑笑说:“他们又是初恋情人,感情深!论经济条件呢?庞玉虎就好得多了。不说工资,出趟车,顺便捎点私货就够童无逸挣几个月的了;再有呢,就是童无逸有三个儿女,麻烦多,搞得不好,妹伢伢会吃亏。”
“依你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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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晓得庞玉虎是真心还是假意,不好说。”
“他跟我下跪,任我打、任我骂,还拿三千块钱跟妹伢伢医病。他说再多他都负责。他说他是真的认错悔过,要好好照顾妹伢伢一辈子。”
“这倒怕是真的,五十多岁了,没儿没女,抱一个养子又不成才,不跟他。老了,哪里还找得到像我们妹伢伢这样好的。老来孤独,身边无人,他最怕的可能就是这个了。”
“他跟妹伢伢复了婚,房子也要回去了。他不赚大了?”
“房子在兴盛,他又搬不走。妹伢伢买房的时候就立了遗嘱的,她不在了,这房子给几个侄儿侄女。”三哥说:“说到房子,还要考虑到,她真跟童无逸结了婚,法律规定,继子女同亲子女一样是第一顺序继承人。”
“那不白白便宜了童家几个娃儿吗?”洪大娘忿忿地说:“咋个办?”
“你说呢?”三哥不表态。
“干脆就让庞玉虎跟她复婚,少这些麻烦,还省下办酒席的钱!”洪大娘决定说。
“明天童无逸不是要去接她出院吗?”
“你去接她。我来对付童无逸。”洪大娘说。
三哥答应了。
曾大娘见洪大娘回来后依然绷着脸不吭声,心中没底,过来探口气。洪大娘不理她。
曾大娘陪着笑脸说:“洪大娘,三哥的意思咋样啊?”
洪大娘说:“哪个三哥的啥子意思咋样啊?”
“玉虎跟玉聪的事儿啊!”
“人都遭他整得要死了,出这点钱就想了事啊?当我们是二两盐巴就漤咸了的眼浅人呀!太小看人了嘛!”
曾大娘回家跟庞玉虎说了。庞玉虎算了算,房子就算值两万,放在兴盛,自己管不了,等于白送跟三哥,没用。但是要另娶一个媳妇,花一两万是常事,还只是粗笨难缠的家庭妇女,肯定没有洪玉聪好,中学老师,才貌双全,更不是见人都有她那香味的。一横心,拉着干妈又到前院来,双手奉上2000元钱,说:“妈,这点小意思,你跟三哥买衣服穿。”
洪大娘坐着不理他。他把钱放到洪大娘怀里,顺势又跪在她面前说:“妈,你不答应我,我就跪死在这里,不起来了。”
洪大娘顺手给他一耳光,说:“滚起来!今后你再要欺负我姑娘,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庞玉虎和干妈欢天喜地地回去了。
洪玉聪见只有三哥一个人来接她,问:“童童呢?他为啥子不来接我?他答应了来接我的呀!”表情非常难看。
三哥怕她气发病,哄她说:“童童抢救病人,走不开。妈只好叫我来了。”
回到家里,洪玉聪说:“我去看童童,为啥不来接我?”要往外走。
洪大娘忙拉住她,说:“他说你得了病,不要你了!”
洪玉聪不信:“我和他结了婚的!”
“你好久跟他结了婚?”洪大娘说:“你们没结婚!”
“星期五!”洪玉聪说:“我们星期五结的婚!”
妈妈和三哥对望了一眼:“妹伢伢的病没全好,还在犯糊涂!”
洪大娘说:“童无逸说了,你发病期间,结了婚都无效。”
“哪个说的呢?”洪玉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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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无逸说的!”洪大娘说:“他说法律规定,神经病发作期间结婚离婚都无效!”
洪玉聪懵了,木呆呆地坐了很久。
三哥回武装部去了。洪大娘把房间门带上,去厕所回来,洪玉聪不见了。
“一定到医院找童无逸去了!”洪大娘追到医院,果然在那里。洪大娘把洪玉聪拖回家,从此跟她寸步不离,实在要离开就把她锁在房间里:“不能让他去找童无逸!”
聪聪始终没想通,童童为啥又不要她了。结了婚为啥子他要说无效?她一定要找他问清楚。白天,她几次要到医院去问童童,都被妈妈硬拖了回来。晚上她说到紫霞宫看跳舞,妈妈也陪着她。她想在舞厅碰到童童,好问他,却一连几天都没见他来。过度地思索,终日地焦虑,聪聪缺氧窒息,严重受损后,刚刚开始恢复的神经系统崩溃了!她进入了长久的冥想状态之中。对身边发生的事漠不关心,连庞玉虎的出现她也毫无反应,对他的复婚请求听而不闻,不置可否。
洪大娘和三哥虽说都看出妹伢伢精神还有些不正常:她总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