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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会忘记妖子,她大学里最好地姐妹。第一天来学校,带她去打饭打开水的女孩,第一次有男生约她,给她细心的修眉描眉的女孩,第一次要拒绝男生,是她替她接电话,说如月不在的女孩,第一次要退男生的礼物,是她陪着她去的女孩,第一次失去初夜,苍惶无助时,给她买大果冻的女孩,而她何尝又不是她最宝贝的朋友。
可是如今就要分别了。如月望着窗外,依然有并肩走着的女孩,拿着饭盒打着水。
这个学校,这个时空,永远都不会变,变地只有她们自已,长大 了,变老了,要离开了。
妖子第二天走了,如月送她到校门口。
她们都以为会再见,也许明天就见到了。
可是没有,一直没有。再也没有见过。
妖子没有听如月的劝,直接去了东北,经了许多事。一直不幸福,可是正如她自已所说的,她要一直缠着他,快乐也好痛苦也好,只要和他在一起,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就是要活在他的生命里。
第九十九章 暑假
九十九)
大家都走了,如月也回了爸妈的家。
她要八月上班,还有将近一个月的假期。
一回到家,爸爸就问她,在家开个什么小店?
如月简直是无语,她并不怪他,相反依然深爱着自已的爸爸,只是对他道,爸,我还是到浙江那边去工作,那边单位已经联系好了,说暂时不带毕业证也可以过去上班,以后拿回去就是。
老人才点点头。
对于如月选择去了浙江上班,爸妈先是高兴,因为浙江是好地方,漂亮富有。可是高兴几天,爸爸却担心起来,直埋怨她没有留在家乡,哪怕是呆在长沙也好。
他长吁短叹,他最宝贝的女儿啊,唯一的一个,如今却要远离他,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工作。
如月没得办法,看到老人越想越不开心。
只得笑道,爸爸,我工作一两年,我就回长沙。到时在长沙找个男朋友,买房子结婚。
说到这话的时候,想起一诺,还有曾经的承诺,她就想落泪。
可是这些话,在父母面前都不能说。
她长大了,跟从前不一样了。
如月这么说,爸爸才笑笑,点点头,说道,对,在长沙工作最好,这样我和你妈不用担心,什么事也能照顾到你。
如月只有点头。
在家里一个月,一诺依然没有来电话。一个电话也没有。
她其实一直在等,等他的一个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希望他说,他在想她。
可是没有,越来越绝望。
睡在自已的房里。面贴在凉席上,静静的流眼泪。整晚整晚都睡不着,点着的篆字蚊香,在极黑地夜里认着一点点亮光,明明灭灭,也是眼泪,那是属于夏夜的。
每天晚上都哭,想着这辈子与这个人再也没有相干,也许再也不会见到。那种痛,是这样的锥心和绝望。
暑假快结束时,有一天,她坐在家里,一个人,就坐在那里,发着呆,什么事也没有做,可是手中的银戒却突然断了。坏成两半,她慌忙中用另一只手在半空中接住,一切来得这么没有预兆,又仿佛暗示着什么。
她握着这两片断戒,眼里就征征的落下泪来。
一个精品店买的廉价普通的戒指,一直戴着,戴了两年。到现在才坏掉,质量已是很好了。
只是细细的简单一个环,上面刻着细小的花纹,银子地坚硬度本来就不强。到现在才坏,真的很正常。
可是恋爱中的人,由其是感觉自已失恋的人不这样想。
如月想仿佛执着抓住点什么似的,关了家里的门,就跑到街上去 了。
这个小市镇,她读大学。四学没回来,很多地方已经变了模样。她满大街的找金匠铺,希望找到个师傅帮她重新把戒指扞起来,不管出多少钱她都愿意。
可是在大街上茫然的找着,跑过了许多大街,最后却仍是没有找 到,到晚边时只得怏怏的回了家。
爸妈已经回来,正在等她吃饭。问她到哪里去了,她说去同学家 了。她是那种一回家就不出门地孩子,爸妈听说她出去玩了。反倒替她高兴。
第二天,她在家里一个人握着那断戒发呆的时候,被一边看电视的爸爸看到。
对她道,戒指断了啊,我给你去请师傅接好。
如月眼里有了亮光,问爸爸道,爸爸,真的可以扞好啊。
爸爸笑笑,走过来。看了看,说道。接得好,我给你妈去金匠师傅那打了那么多首饰,他们整的都打得出来。这个很容易的,加热了,等银子镕化了,连接上就是。
()
那好,爸爸你给我接上吧。
她把戒指递给老人。
怕他问起,她为什么珍而重之的看重这枚断戒,但是爸爸却只是用一块布细心的把断戒包了起来,而且包了几层,再放在自已的上衣口袋里,再用手捏了捏。
什么也没问她,就笑着出了门。
晚边回来的时候,就首先对她道,接好了,你看看。
如月接过来一看,一层层布打开,果然,虽然断口那里因为重新加热,银子镕化,边角地精致花纹变得模糊不清了,可是真的已经重新接好,而且亮了许多。
我要师傅做了抛光。
她惊喜的笑,老人看到她开心,也只是笑着点点头,忙别的事去 了。
此时此刻,对于爸爸把她大学学费输掉的事,她全部原谅了,原先还有一点介怀,可是此时此刻,她一点也不生气了,她知道两个老人依然是爱她若至宝的,只是赌博这东西,有时可以让人疯狂。
这件事,如月多年后也还记得。两份爱,她依依不舍得断戒,是因为还念着一个人,而她地爸爸,却什么也不问就去帮她把断戒接好。多好的父亲。
到得要上班时,一诺还是没有打电话来。
如月去浙江上班,爸爸送她走。
她的手机停了机,长沙的卡到那边不能用。去浙江要办浙江的卡。
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她想,那个曾经生命中刻骨铭心的男人,是彻底的失去联系了。
分手,从来没有提过过这个手,她却天天想到这两个字,有很多恋人应该也是这样吧,根本就不用提分手,就是在静默中远离和淡忘。
形同路人,仿佛从来不曾认识,不曾相爱过。从此萧郎是路人。
如月不想在爸妈面前伤心。坚强的收拾了行李,一个人再去浙江。
她一直是个柔弱的女孩子。以前在家里都要关着门不让外人进来,如今却要一个人提着行李四处飘荡了。
只是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我们总是如断梗浮萍,四处飘流着,生命不能静止,静止便如死水。会滋生病菌,腐烂发臭。
只是对于太过重感情地人,故乡是根,离开故乡,就像把人连根拔起,那种伤筋动骨的痛。用言语无法形容。
走的那天,家里做了一桌子菜。
妈妈一直难过,对她说道,工作一两年就回来。不要和外地男人恋爱,你要是嫁到外省去,以后生了孩子都没人照顾,妈妈身体不好,连火车都不能坐。
如月点头再点头。不敢开头说话,因为一说话,就没有力气能控制泪水了。
我们总是要长大。
爸爸送的。
像她读书时,考上大学,第一次去学校。他扛着行李箱一直送她到学校。
如今她到异地去工作,他也送她。只是如今她大了,他老了。她坚持着只要他送到车站,哪怕老人是愿意送她到浙江的。送她到车站,还不放心,对她道,等过了一两年,爸爸到你单位来看看,也不知那边地生活你习惯不。
他全是牵挂。
他是五十年代的老人,很多感情不会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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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小时候抱着她在膝上。她到了中学,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再也没有亲蜜的动作。
有时候她回家撒娇,会从后面抱着他的肩膀,将脸贴在他地背上,老人就会很紧张。虽然脸上笑着,可是却不自然。
他们那一个年代的人,是学不来那样地与子女间的亲热的。尽管也许比很多人爱自已地孩子要爱得更深。
可是她不管长得多大,在他眼里,一直是他未长大的囡囡。冬天的晚上怕她冻着,会走到她房里给她盖被子,如月却受不了惊吓,突然看到一个人影子站在自已床头,当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