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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马宏楠问。
“因为我也爱好文学,你家的书我不大都看过?”程立业真诚地说。
马宏楠微笑着点了点头,他误会了自己的好友。
“我们今天坐在这儿谈文学,实在难能可贵。马哥,谈谈你的体会和感想。”冯哲一副正儿八经的神态。
“唉!你们简直是小题大做,我哪来的什么体会和感想?”马宏楠不断地摇头。
“别谦虚了,过分的谦虚就等于骄傲。”王强边说边用筷子夹菜。
“唉!怎么说呢?我写出来的东西该发表的没发表,不该发表的却发表了。”马宏楠显得非常伤感。
“怪了,怎么和咱单位一个样?该提拔的没提拔,不该提拔反而提拔了。”赵宏洲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
“文如其人。你最近写的文章我是你的第一个读者。让我来给你解释,行吗?”冯哲问马宏楠。
“愿闻其详。”马宏楠盯着冯哲的鼻梁,诚恳而谦恭。
冯哲将目光投向程立业,用舌头润了润嘴唇,说:“程哥,你和马哥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对他你肯定比我了解得深。我总感到,马哥这人太实在太直率了,写出来的文章也照样如此。再就是不知马哥为什么那样悲观和郁闷?写出来的文章让人感觉到凄楚和悲怆,轻快明朗的文章少之又少。现在有些作家和文人总是在写拍马屁之类的文章,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丝毫的责任心和正义感。犹如一个坏了良心的医生一样对前来体检的人空口说道:‘你的身体很好,很好,非常非常地好!’但这种令人作呕的文章却往往得以发表。不过,前去医院体检的人面对医生对自己不着边际的恭维往往不屑一顾,仍然要非常认真和审慎地进行各项检查,对查出来的病症积极地进行治疗,以求尽早康复;绝不会千方百计地对病症进行掩盖,更不会对查出他身体有病的医生进行打击报复。但作家们写出的文章即文学作品一旦将社会上的某些病症告白于天下,首先,此类文章中指出的社会问题很少有人予以重视,相反,许多人千方百计地极力掩盖事实真相;最后,往往对作者还要进行人身攻击。唉!我们人类什么时候对待社会问题的态度能像对待身体的疾病和庄稼地里的杂草那样进行认真治疗和铲除,那么,整个社会将发展得更为迅速也更加文明。”冯哲笑了笑,接着说:“我扯得有些远了。不过,这正是马哥的痛苦所在。”
对冯哲的长篇大论,在座的人非常投入地听着。
“妈呀!他就像一个老师一样。”王慧惊叹地说。
“可以说,已达到了教授的水平。”赵宏洲伸出拇指,口中啧啧不已。
“听冯哥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王强摇头晃脑地微笑着。
“唉!人的天性特别是那些当官的听不得意见和实话,就爱听好话,有什么办法呢?难怪逢迎溜须拍马者往往都心想事成。”程立业无不感慨地说。
马宏楠皱着眉头:“你到底是肯定我写的东西呢?还是否定我写的东西?”
“否定之否定。”程立业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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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王慧一人理解不了“否定之否定”是什么意思?她用肘关节碰了下马宏楠,低声问:“他说的啥?我怎么听不懂?”
马宏楠用只有王慧才明白的眼神看了下她,并用手轻轻地按了下王慧的膝盖,什么也没说。最近一段时间,他俩较以前相处得更为融洽和默契了。程立业观察到了马宏楠并没有因和王慧接触而对杨凤娟有些微的冷淡疏远,觉得马宏楠把握得很好,也就不再阻挡他俩相互来往,有时还为他俩提供方便。
“这就是你的文章为什么发表不了的原因,和你在单位当不上官犯的一个病,”程立业目视着马宏楠,一针见血地说。
“马哥,让兄弟说,你先写些吹捧拍马屁的文章,出了名再写讽刺性的文章,保准就能发表。”王强看了眼冯哲和程立业,接着说:“俩位哥,你们说是不是?”
“这位小兄弟,尽管年轻,但说出的话却很老成。”程立业以非常欣赏的口气说道。
“我宁可不写东西,也绝不会去写那些只有脂肪而没有骨头的文章!”马宏楠毫不妥协地说。
“那你可能永远也成不了气候。”程立业说。
“其实,许多事情往往是要讲究策略的,不可过于死板。有捷径可走,何乐而不为?我觉得王强说的很有道理,你不妨试一试。再说,生活中美好的人和事处处都有,社会总是在不断地向前发展着,主流总是好的,今天总比昨天好,明天还会更美好!搞创作,应胸襟坦荡,不要拘泥于自己的好恶,不要被自己的情感和心境所左右。从你已写成的作品来看,我感觉到你自己的影子太浓太重了。当然,你在单位上受了委屈和挫折,对一些人和事有着自己独特的心理体验和感受,自然地流露在作品当中,这很正常,但要拿得起放得下。贾送欢是个贪官,但好官清官正直的官多的是。你是在搞创作,又不是在办案,大可不必总是把眼光盯在贾送欢身上,不要一味地发泄自己的不满和不断地倾诉自己的愁苦,而是应该把范围放得更广阔一些。这样,将对你的创作更为有利。我以上所说,是在读了你那些没有发表的作品后得出的几点感想和体会,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但愿对你今后的创作能够有所帮助和提高,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冯哲边说边用目光征询着马宏楠的感受和反应。
不等马宏楠开口,程立业抢着说:“你说的没错。我不用看他写的东西也能猜个###不离十,我太了解他了,他就是爱走极端。”
“马哥,把你所有写好的稿子让小弟拜读拜读,欣赏欣赏,怎么样?”说完,王强给在座的人发烟。
兰小姐给每人面前的茶杯添满了热茶。
“你还不是看热闹?什么武打呀言情的?”赵宏洲说。
“小看人!做不了菜未必就尝不了菜?大家说呢?”争强好胜的王强立即进行反驳。
兰小姐脸上显出两个小酒窝,微笑着说:“欣赏文学作品,哪有尝菜那么简单?”她的样子妩媚极了,在坐的人全把目光投在她的脸上。她察觉到众人都在看她,羞涩地低下了头,极不自然地抚弄着桌上的茶杯。
“小心茶水把手烫了。”王强说完,大家都哄地笑了起来,反而笑得王强不好意思地满脸通红。
“喝酒,喝酒!”王强端起了酒杯。
面对朋友们真诚的关怀和爱护,马宏楠打心眼里感激他们,但他自有自已的主张和想法。一杯酒下肚之后,他连着喝了好几口茶,略停了片刻,说:“大家说的也有道理,但我给自己的定位是诊所而不是广播站。我写东西,随心所欲,即文不拘于史法,不囿于字句,发于情,肆于心,至于能不能发表,我并不在乎。最近,我正写一部长篇小说,打算完稿后背着稿子直接上西安去找陈忠实和贾平凹,成则可,不成则此生不再提笔。”
“看,又走极端了不是?”程立业说。
“你名不见经传,一下子搞个长篇出来,要得到陈忠实和贾平凹这些名人的认可,实在是异想天开。”冯哲摇着头说。
“现在除了电视剧特长以外,长篇小说实在不多,再说,现在的人很忙,很少有人耐下性子看长篇,怕没人去买也没人去看吧?”王强一副为人着急的样子,好像马宏楠写的长篇小说已经出版了,放在新华书店的书架上卖不出去似地。
“唉!现在是个文学不被重视的年代,想想看,有哪个作家像歌星那样出尽了风头?要说现在的人们因为太忙而顾不上看文学作品,我看未必。人们就真的那么忙吗?整天到酒楼歌厅玩乐的人有多少?赌博的人有多少?跳舞的人有多少?上网聊天的人有多少?他们在忙什么呢?我刚考上大学又休了学,历史知识不是很丰富,但据我自己掌握的知识,在十八世纪、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初资本主义相当发达的欧洲国家,人们对文学相当重视,上流社会办有许多的文学沙龙,一般的家庭主妇对文学也有着很深的了解,人们经常聚到一块谈论文学。就拿当今来说,发达国家的人们并不比我们闲,但人家是不是就没有时间阅读文学作品呢?我看未必。”兰小姐语出惊人,令在座的对她肃然起敬。
“哎呀!兰小姐,你简直是一块埋在土里的金字,命运对你太不公了!若你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