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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贾送欢当了厂长后在增收节支、开源节流方面不愧为一名好厂长。诸如一度电、一方水、通讯费、交通费和差旅费方面他都抠得很紧,给单位省了不少钱。这一点,的确为其他国营厂长所不及。拿眼下来说, 用内线分机通话,就不用给电信局付话费。
在电话里,他们谈到刘科长为什么要乘人之危提出要进省城这一条件?赵科长说:“唉!他压根儿和咱就不是一条心,只是为了某种利益而走到一起,纯粹是相互利用的关系,难免到了关键时刻谈不到一块儿,更不用说共患难了。”
“你说的也是,继续谈谈你的看法。”贾送欢几乎把赵科长当作自己的参谋和贤内助了。
“刘科长在这节骨眼上为难你,他心里清楚你奈何不了他,也知道你不可能和他撕破了脸,关系弄僵了对你更不利。明摆着,他这是欺负你哩!想想看,你现在是鱼,人家是网,你绝不可能为了网破而拼着鱼死。再说,他很有可能借此要出一口恶气,他不比我那个死人,丧失功能的人只要名义上有个老婆和家就行了。而他不同,看着自己的老婆和别人睡觉,心里能不窝火吗?尽管他当初情愿拿老婆放鸽子,但一有机会他必定报复无疑。你知道不?他为什么要让王彬驻省城采购站呢?告诉你,他早已和王彬的老婆娜娜粘到一块了。”
“我还确实不知道,你说的不会有错吧?”贾送欢问。
赵科长急切地回答:“好我的你哩!千真万确!”
“哼!老马吃起嫩草来了。明天就把王彬从省城采购站调回来,让他到炼铁车间当炉前工去。”贾送欢恶狠狠地说。
“就是,给刘科长点颜色看看,咱们并不是怕他!但不要操之过急,得物色好一个放心的人去接替王彬的工作才行。”
“你说的对。”
“唉!你这几年也确实得罪了不少人。让我说,像周民科这类人该得罪的就得罪,但有相当一部分不该得罪的人你也得罪了,反过来,有许多在你面前点头哈腰得了好处的人并不感激你。算一算,眼前单位上有几个人和你是真心交往呢?依我看,最不该得罪的人要数马宏楠,最不该染在一块的人要算刘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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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极是!哎,你今晚的水平怎么这么高呢?”贾送欢在电话里发出了赞许的笑声。
“哈、哈、哈!”赵科长高兴地笑说道:“蒙你夸奖!其实,我只是就我自己掌握的一些情况实话实说罢了。”
“还有别的吗?”贾送欢急忙问道。
“反正下面的许多议论对你不利。我的意见是今年年底你抓紧活动,能调走赶紧调走,此地不宜久留。”
“这我知道,抓紧就是了。哎呦!现在都三点多了,睡觉吧?”
“我睡不着,你把门开着,我就过来了。”赵科长撒娇地说。
“好,你来吧。”
赵科长对着话筒重重地来了一个响吻。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尽管贾送欢这几年在贪污受贿方面弄得天衣无缝,特别是在财务帐目上侦查机关几乎难以取证,但该到事情败露之时错误总是一个接着一个。刚才在电话里要把王彬从省城采购站调回来到炼铁车间当炉前工,已埋下了祸根;现在于凌晨四时又和赵科长幽会,也是天缘凑巧,该当事情败露。周民科于凌晨二时左右从镇上喝酒回来,从办公区经过时发现贾送欢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甚为纳闷。回到家后拿起内线分机先拨赵科长家的分机号,结果占线,然后又拨贾送欢办公室的分机号,恰好正忙。周民科摸着自己满是皱纹的脸,眨着眼睛思来想去,又反复拨了几次赵科长和贾送欢的分机号,仍然打不进去。多年来的人际斗争经验使他敏锐地意识到贾送欢可能和赵科长在通话。于是他离开自己的家来到赵科长所在的楼下,抬头看,赵科长家的灯光仍然亮着,就蹑手蹑脚地上得楼来爬在赵科长家门外侧耳倾听,由于夜深人静,一会儿就听得见赵科长在打电话,但具体说些什么却难以听清。他点了点头,在黑暗中冷笑了两下就悄无声息地离开,像个夜游神似地径直来到办公楼,以担心踩死蚂蚁的脚步慢慢地来到贾送欢办公室门外,像电影里的特工一样,大气不出地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到贾送欢也在打电话,来不及窃听内容,就急忙离开。由于这种侦探式的举动使他过于紧张,在这寒冷的冬夜竟沁出了满头的汗珠子。回到家后,他坐在那儿做着各种推测,猛然间将大腿一拍,用电话叫通了在单位公安科上班的儿子和其他两名死党,一番吩咐和安排之后,他们四人提着公安科的摄像机悄悄地躲在贾送欢办公室所在楼道的黑暗处,意在守株待兔。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让周民科歪打正着,赵科长穿着大衣裹着围巾特意穿了一双运动鞋,轻脚轻步地爬上楼梯后径直朝贾送欢的办公室走去。周民科顿时处于一种亢奋状态,他用手重重地按了一下儿子的后背,附在他的耳旁轻轻地说:“快拍。”整个楼道静得出奇,除了赵科长沙沙的脚步声外,他们四人能够听见摄象机工作时细微的淙淙声响。
“啊!天助我也。哼!贾送欢,你也有今日,让你快活吧!狗东西,你做梦也没想到会栽到老子的手里。哈、哈、哈……”周民科一进自己的家门边脱外衣边高兴地说。脱掉外衣之后,他边搓着双手边招呼两个帮手坐下吸烟喝茶,并吩咐他的儿子快些做好放映准备。末了,对着他的两个帮手说:“来,我们喝点酒,暖暖身子,庆贺庆贺。”就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喜不自禁。而他的两个帮手和儿子还沉浸在刚才窥探别人隐私的快感之中,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刺激使他们异常精神和兴奋,既不感到寒冷也不觉得困乏,三双眼睛大而有光,像斗胜的公鸡一样无法宁静下来。其中一个帮手吐了口长长的烟雾说:“周厂长,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总算抓住了贾送欢的把柄,哼!这下,我们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来,干杯!”周民科的儿子摆头侧甩了下自己的长发,满脸是笑地说:“不着急,煮熟的鸭子飞不了,过一会再放录像不迟,让老侄先敬两位叔一杯,干!”说完,自己一仰脖子喝了下去,将空杯朝下,说道:“先干为敬!”两位跟了周民科多年的帮手在周公子的盛情之下非常高兴地举杯而饮。
周民科的老婆很快做了几个菜端了上来,四个人边吃边喝边扯闲,你一言我一语,无非说些贾送欢在单位执政以来的种种不是和诸多问题,而周民科却很少说话,他在想着自己的心思:“本来,如果不是自己大意的话,如今在单位发号施令的是自己,而不是他贾送欢;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奢望,作为当地人,生于斯也长于斯,从未想过要离开这地方,只想在时机成熟的情况下把自己的儿子安排到省城,可万没想到会是目前这种结局;起初,自己也曾面对现实,顺其自然,可恶的是贾送欢小人得志戳破天,多年媳妇熬成婆,整个一副变态心理,除了大肆侵吞国家财产以外,变着法儿折磨前任领导的部下,真是欺人太甚!”想到此,周民科猛喝了一口酒,重重地将杯子一放,红着眼睛对儿子说:“放录像!”
儿子看了眼父亲急忙起身从摄像机中取出录像带,打开电视和放像机,但搜索来搜索去总是没有图像,将电视和放像机拍来打去的却怎么也找不出毛病来。四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一言,我一语,按按这儿,拍拍那儿,却无济于事。周民科拉着脸,用冷峻的目光盯着儿子忙来忙去。他的目光让儿子感到如芒刺在背,急的满头是汗,手忙脚乱。周民科看着儿子的狼狈样,微微地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又将眼睛睁开,提起旁边放着的摄像机,看了看镜头上满是灰尘的镜头盖,重重地将摄像机一掼,怅然而无力地说:“算了吧,根本就没有录上,还放,放个狗屁!唉,简直是个没用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完,一屁股窝在沙发上像虚脱的病人一样有气无力。
两个帮手和儿子怔怔地站在那儿如木桩一般茫然失措。
“唉,白忙活了大半个晚上。”一个帮手说。
“他妈的,让贾送欢这小子拣了个便宜。”另一个帮手说。
“坏事变好事,录像没拍上,让我到房子去逮他个正着,抓个现行的。”周民科的儿子说完就朝外走去,一副将功补过大义凛然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