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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缘,任何好事与他一点不沾。但他却能将自己的愤怒深埋心底,以深不可测的城府寻求机会,以常人不可想像的虚伪给所有的人陪着笑脸,尽极所能笼络人心,最为灵验的办法就是将厂党委会议上的有关内容私下里告知相关的人员。除此而外,贾送欢高出周民科一筹的是把马宏楠牢牢地抓住,使其不离自己左右。因为他深深地懂得,马宏楠是这个单位有名的才子,且性格上刚直不阿,在单位的政治圈以外,马宏楠是个最有知名度最有影响力的年轻人,有他在自己身边,正面影响可想而知。事实上,也正如贾送欢所料,他在马宏楠身上受益无穷。
象以往每天早晨上班一样,贾送欢先站在窗前眺望远处的黄河,甚至把目光投到更远的黄河对岸的晋南大地,等到太阳略有刺目之感,他就闭目凝思,良久之后才缓慢地睁开双眼,将目所能及的厂区建筑一一浏览,从炼钢车间高大的烟囱到焦化分厂,从焦化分厂到其它附属分厂和车间,依次再把目光投到铁路和公路专线,厂里的宾馆,办公大院的园林花草和亭阁台榭,还有一溜排开的十多辆档次不等的小车,然后才收回目光坐在自己宽大舒服的椅子上欣赏自己办公室里所有的摆设:空调、冰箱、音响、饮水机、保险柜、花草盆景、真皮沙发……尽管一场大雪之后室外异常地寒冷,他自己的办公室却温暖如春。看完眼前的一切,贾送欢甚感惬意地用手敲敲桌子,然后起身放杯温开水服用补肾防衰老的保健滋补品,喝下之后用手抚抚自己的腹部,照照镜子,摸了摸脸蛋,“发福了,脸色红润而有光泽,唉!头发却越来越稀疏了。”贾送欢默语的同时用手捋着自己的头发。但他却没有为自己稀疏的头发而悲哀,反而为自己年龄感模糊的面部特征而兴奋。已到知天命的年龄了,看上去才四十出头,给那些漂亮的女人往往造成了年龄上的错觉。加之自已养生有道,并输以高档次的壮阳药物,和他在一起的各色女人没有不惊叹他的床上功夫和房事质量之高!想到此,贾送欢对着镜子开心地笑了起来。记得有一次他和赵科长在一起时,他问她:“以前你是不是嫌我个子矮,眼睛小、脸又黑?”她笑着摇了摇头。“那你为何从不主动呢?”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接着问:“你是不是跟周民科也好过?”“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家把什么都给了你,你还用刀子捅我的心。”赵科长边说边捶着他,眼泪也落了下来……贾送欢眨了眨他的三角眼,掐断了记忆的思绪,从抽屈内取出上千元一斤的茶叶和中华牌香烟来只自己享用。桌子上放着的普通茶叶和香烟只是用来摆设和招待。
慢慢地呷着香茗,缓缓地吐着烟雾,微闭着眼睛想眼前单位的人和事,这是贾送欢除了开会和出差每日必做的功课。
原本以为在单位可以一统江山。周民科已被打翻在地并踩上一只脚(他还为此而在心里讥笑周民科,当初周民科没把自己置于死地而自食其果,活该!),其他几个有头脑敢作敢为敢说话的科长和分厂厂长(包括马宏楠在内)逐渐都被听话的唯他之命是从的人所代替,财务科和供应科已被他牢牢地抓在手里(事实上他就是这两个科的科长),原来和他作过对头的异己分子逐渐都被发配到脏、累、苦、险的岗位上去上班,快要退休的党委书记经过自己的一翻操作早已成了摆设和空架子。当地政府各部门的负责人和附近村庄的支书村长他一概采取不理睬的政策(谁让你们当初和周民科打得火热而把我贾送欢凉在一边?),就连当地的县委书记和县长也把他们不放在眼里(我贾送欢麾下的单位是省属单位,我也和你们一样是正处级,再说,我大学时期的不少同学在省政府各厅担任要职,你们地方上何以奈何于我?),何况自己上任以来市场一年好似一年,加之国家对自己主宰的特殊企业(生产特种钢材)予以财政保障优惠政策 (企业干部套用公务员的工资制度由国家财政负担),一切都显得轻而易举和意想不到的顺利。特别让贾送欢感到开心的是原先那些巴结讨好周民科的人现在像条狗一样爬在自己的脚下摇尾乞怜。每当此时,贾送欢总是以和蔼可亲的面容和他心中的可恶人物话长话短地拉家常,使乞怜者感动得手足无措;当乞怜者巧妙地以示悔改之时,贾送欢总是以博大的胸怀用一种不计前嫌的口吻反过来给乞怜者以安慰,并言及自己也有不足之处,使乞怜者羞愧得无地自容;末了,贾送欢对乞怜者的前途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将馅饼高高挂在空中,给乞怜者以诱惑和希望,但却永远是可望而不可及。当乞怜者走出他的家门或办公室后,贾送欢会非常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近来,随着天气的寒冷,贾送欢的内心世界先于自然界而开始下雪,自大权在握以后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凉之感铺天盖地般朝他袭来。前两天自然界的一场大雪在涤污荡垢的同时又滋润了万物,而他内心世界的大雪并未洗刷他的灵魂,而是“冷”得他直打哆嗦。外面世界的大雪已停了,而他内心世界的雪仍在下个不停。“谁呢?是谁写的告状信?平时并无突出表现的冯哲何以如此大胆地在职工大会上公开提问,使自己难以下台?”贾送欢猛地站起身来,狂躁地在室内踱来踱去。“妈的,大风大浪都过去了,就凭你们几个摇摇扇子想把我吹倒,做梦去吧!”他又“嘿嘿”冷笑了两声坐在椅子上抽烟喝茶,但却无心翻看秘书早已放好的各类报表、化验单和报纸。
“咚、咚、咚……”不知谁在敲门?贾送欢顿挫了下道:“有啥事下午再来。”
前一阵子省厅工作组的调查和冯哲在职工大会上的提问,使贾送欢不再像以前那样自我感觉良好,而是整日无法平静下来,恼人的思虑总是挥之不去,好像患了顽固性咽炎一样,一时无法根治。虽说事情已经过去,有惊无险,但问题的根本症结并没有解决。“是谁告的状呢?是一个人?还是一伙人?他们下一步会采取什么措施呢?会不会直接上检察院去告?”他不止一次地问自己。由于高度紧张和过于恐慌,想着想着头上就直冒冷汗。令贾送欢更为恼火的是在这次关键时候,供应科的刘科长凭借自己头上那顶贾送欢给戴上去的绿帽子,竟敢来敲贾送欢的竹杠。前几天,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刘科长后,刘科长说什么也不同意收手,对贾送欢的忠告和以求自保的心理置若罔闻,竟然说他的钱还没有挣够, 这几年的回扣和其他好处费他只得了三成,而贾送欢拿了七成,当然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要他刘科长收手让位,除非贾送欢拿出五十万来给他。否则,休想!当时,差点没把贾送欢气昏,盯着刘科长愣了半天,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做人不可太过,凡事见好就收,再说现在风头很紧,虽说经过努力化险为夷,但咱们的屁股下面确实有屎,一条船上的人,船翻了谁都得落水,到时哭也没用。”谁料想刘科长更是掷地有声:“哼,别尽往美处想了,做已做了,想现在收手不干早已晚了,法律上没有规定说你停止贪污受贿以前的就可一笔勾销,该你烂事的时候你躲不过去,还不如继续朝大的做,不一定就会翻把,将来死也不悔!你想让我现在就洗手不干,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一贯色胆包天财胆盖地的贾送欢被刘科长的一席话给吓懵了,像个呆人似地没了反应,连刘科长什么时候开门走的也不知道,约摸几个钟头以后赵科长走进来时高跟鞋的响声才使他的头脑从一片空白中逐渐恢复过来,情绪和思维犹如接通了电源的马达一样慢慢地转动起来。“你不要再当财务科长了,我们以后再不那样做了,贼不犯是次数少,从现在起我就着手跑调动,你一定要把账做严捂,该烧的就烧,该毁的就毁,不管哪个部门查账,要让他们抓不住把柄。”他盯着她美丽的双眼,她也回望着他的目光,“你懂我的意思吗?”她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而激|情不已……
贾送欢不愿再想这想那了,感觉到整个头部晕乎乎地似粪笼般大,他心烦意乱地将桌子上的烟灰缸推到地下,随着“咣当”一声,烟灰缸被摔成几块。贾送欢盯着散乱在地的烟灰缸和烟蒂发出了阵阵冷笑。
贾送欢本想到楼下的院子散散步,欣赏欣赏残留在树枝上尚未消融的积雪,看一看在严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