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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半了,滨江道上,车辆稀少,偶尔有一辆大客车,迎面呼啸而过。
“您已超速,请小心驾驶。”语音导航提示。
宋雨没来由的觉得很烦躁,从烟盒里摸出一支利群,点上了,狠狠的吸了一口,车速提到一百四。刚刚下过雨,车子在弯道上,轮胎有些打滑。
过了弯道,车子一路直行,两旁的树木飞速向后倒去。
“您已超速,请小心驾驶。”语音导航再次提示。
宋雨把烟蒂从车窗弹了出去,暗红色的烟头,在窗外一闪而过。宋雨关掉导航,提速到一百六。前面就是秀水路了,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家了。车窗开着,音乐换成了Runaway,阵阵寒风,迎面扑来。
就在这时候,宋雨忽然看到,似乎有一个人影,在车窗外掠过,紧接着一声女孩的尖叫:“啊!”再没了声音。
“坏了!撞了?!”宋雨心想,一头的冷汗下来,前一段时间,刚刚有酒后驾车枪毙的,不会这么倒霉吧。宋雨急忙丢了油门,急刹车,哧啦一声,车子在道路上前冲了几米,停了下来。宋雨从车上下来,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五十米外的地方,果然有个人,倒在了地上。宋雨啪的一声摔上车门,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高架桥的桥洞下,一个女孩,倒在了路边。那是一个年纪尚幼的少女,看上去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女孩穿着一件白色外套,灰色的翻领毛衣,咖啡色的短裙,简直就像一个寻找着水晶鞋的灰姑娘一般,躺在那里。还好,身上没有血迹。
夜色下,看不得太清楚,等宋雨上前把昏迷不醒的女孩儿抱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个多么漂亮的女孩子。虽然还未长大,但是活脱脱就是个美人胚子,没有任何粉饰的面庞,是那样的精致,仿佛粉雕玉砌一般,没有任何的瑕疵,肤色白皙,白里透红,弹指可破。唯一可惜的是,这丫头显得有些青涩,缺乏成熟女人的丰韵。
宋雨把女孩儿抱在怀里的一霎那,女孩子闭着眼睛,把头埋在了宋雨的怀里,两只手环过来,抱住宋雨的脖子,口中喃喃自语的说道:“爸爸,抱紧我。”
那一刻,宋雨愣住了,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宋雨使劲晃了晃脑袋,自言自语说道:“想什么呢!”还好,还能说话,看来没什么大毛病。
宋雨一只手托住女孩的身子,一只手掏出手机,给事故队打电话,简要说明了情况,然后抱着女孩儿,准备去医院。
打开车门,把女孩放在了副驾驶的椅子上,女孩儿双手还死死抱住宋雨的脖子,不肯放手。宋雨也不敢硬掰,轻轻地,轻轻地,把女孩的环环扣住的两只手,从脖子后面分开,然后让女孩儿靠在了座椅上,这才发动了车子,往秀水医院方向驶去。
一路上,宋雨不敢把车开得那么快了,这要是再出了事故,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女孩儿靠在座椅上,紧闭着双眼,小小的贝齿,紧紧的咬着嘴唇,泪水,从眼角处流了下来,晶莹的泪珠,顺着红红的脸颊,划了过去。看上去楚楚可怜。
宋雨从三百抽里面抽出一张纸巾,帮女孩擦擦眼泪。这时候,女孩儿嘟嚷着小嘴,仿佛撒娇的说道:“爸爸,抱抱萌萌。”
宋雨手一抖,纸巾从手中脱落。宋雨找了个地方,把车靠边,哆嗦着摸了一支利群,点上了,心想,这丫头,再这么说梦话,非车毁人亡不可。
宋雨吸了一口烟,却又怕烟味呛着了女孩儿,把烟给扔了,试着叫了一声:“萌萌,萌萌,醒醒,醒醒,到家了。”
没有反应,女孩儿皱了皱小鼻头,闭着眼睛继续睡的样子,让人砰然心动。宋雨心想,这丫头,在学校,一定有许多男生追。也不知现在的男孩子怎么追女生了。宋雨只记得,上中学的时候,那时候最流行的是拷机,尤其是中文的,但不是人人都买得起的,有一个索尼的随身听,就是最时尚的了。那时候,还靠传纸条,给女孩子买零食,这两大必杀技来泡妞。现在的九零后,估计不会传纸条了吧。
幸好,这个好像是叫萌萌的女孩儿,在没有说梦话,仿佛睡得很死,也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看来没受什么伤。
车子开到秀水医院,宋雨把车停了,准备把女孩抱到急救室去。这时候,坐在副驾驶的女孩,耷拉着眼皮稍微动了动,随之而动的,小鼻头也皱了皱,两只手凭空抓了抓,仿佛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
“醒了?”宋雨看着面前的女孩儿,试探性的问了下。
“嗯。”女孩点了点头。
谢天谢地,她终于醒了,宋雨内心在欢呼。
女孩睁开眼,看了看宋雨,仿佛在观察动物园里的猩猩一样,左瞅瞅,右瞧瞧,这才轻启小口,声音很萌的说道:“叔叔,我们在哪里呀?”幸好,幸好,看来这女孩脑子没坏,一切正常,只是,自己好像没有那么老吧。宋雨听了有点郁闷,不过不要紧,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原来就有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是出于捉弄还是别的缘故,管一副Babyface的宋雨叫叔叔,这个话题扯远了。
“哦,呵。”宋雨有点不知所措,挠了挠头,于是把刚才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下。
“哦。”女孩听了宋雨说的话,点了点头,“叔叔,我们这是去哪啊?”
“当然是去医院检查啦,你刚才昏过去了。”宋雨说道,心说,你吓死我了。
“我好好的,就不用去医院了吧。”女孩听了宋雨的话,眉头稍皱,一副不开心的样子,随即对宋雨笑道,“你看,我好好的,就不去医院了吧?我最怕去医院了。”女孩伸出两只胳膊,表示自己好好的,没病没痛,接着噘起了嘴,死活不肯去医院。
“你现在是好好的,但要是过会儿不好就出事了,你知道吗?”宋雨不无担心的,心想,还没见过哪个人被车碰了,不要去医院的。不管有没碰到,检查一下是好的,要不然真出事了,就是大事了。
“不去嘛,不去嘛,我不要去医院。”女孩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你家大人呢?打电话给你爸爸!”宋雨有些生气的说道。
哪知道,此言一出,女孩的眼泪,泉涌一般的,没休没止。坐在那里兀自哭得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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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宋雨似乎意识到什么,“对不起……”
“没关系。”女孩摇了摇头,伸出小手擦了擦眼睛,说道,“我爸爸早就不在人世了,我还没生下来,他就死了。”
“哦,对不起。”宋雨真诚的道歉。
“叔叔,我饿了。”女孩子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要吃夫子庙的云吞。”
正文 002、你挺像我爸爸的
宋雨没法,开着车带女孩到夫子庙的夜市口去吃云吞。一路上,宋雨知道了,女孩叫陈萌萌,是江东大学一年级的学生,她的实际年龄,并没有看上去。而宋雨刚才遇到她的地方,距离江东大学本科生校区就不远。从她的口音来看,她应该也是江东本地人。
“那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学校?”宋雨开着车,有些责怪的语气问道。
“我和我姐姐吵架了。”萌萌低着头,一副委屈的表情,伸出小手揉了揉小鼻头,“心情不好,就出来走走。”
“走走就走走呗,怎么那么晚了,你还在外面瞎转?”宋雨问道,“这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女孩抬起头,很认真的表情,看了看宋雨,然后摇了摇头。
“哎。”宋雨气得快要吐血,伸手在烟盒里摸出一支利群,问道,“不介意我抽一支烟吧?”
“介意。抽烟可能会造成心脏病,肺癌。”萌萌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
“好吧。”宋雨无奈,把烟盒放了回去。
车开到夫子庙夜市口的时候,是夜里的一点四十五。在南方,市区里的大排档,面条摊子都是摆到半夜的。宋雨把车找了个角落停下来。然后带着萌萌去吃云吞。
天有些冷,今年的南方,反常的很,十一月份就下雪了,农历还不过是十月。地上的雪水刚化,还有些湿。南方的气候,尤其是山城,都是潮湿潮湿的,寒潮逼人。萌萌抱着宋雨的胳膊,缩着身子,紧紧的挨在宋雨的身边。宋雨感到有一股淡淡的,好似秋天里桂花的香味,朝自己袭来。
“冷吗?”宋雨问道。
“嗯。”萌萌点了点头,挨着宋雨更近了,紧紧的抱着宋雨的胳膊不放。
走到卖馄饨的小店门口,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在这天寒地冻的季节,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混沌店的老板娘,是一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