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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到了他的视线,脸一下飞红了,不敢再说了,还是谈正事:“你们这两天不是在谈你们的那个孩子吗?”
“我们的那个孩子?我跟谁的孩子?”
“你跟LINDA呀。”
“那…里有个LINDA?”
“打电话的不是LINDA吗?”
他哈哈大笑:“噢,原来你这两天是在喝这个醋呀?我说怎么那么大的脾
气呢。”他改用英语说,“打电话的是老板的包包,她在帮忙找JAMES的小孩,不过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小孩。”
她想起JAMES是老板的弟弟,好奇地问:“为什么要找他的小孩?”
他用英语告诉她,说别人告诉老板的,如果JAMES有在美国生的孩子,就可以要求美国政府不要把他遣送回中国,因为他是美国公民的监护人。
JAMES
还没有结婚,但他曾经有过好几个同居女朋友,其中的一个曾经怀了孕,女孩家里不让他们在一起,就逼着他们分开了,而且搬到别的地方去了。
JAMES
曾经到处找那个女孩,但没找到,后来他就被抓起来了,也就没办法再找了。现在老板想把那个女孩找到,如果能证明那个女孩把孩子生下来了,就可以请求美国政府不要把他弟弟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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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包曾经是那个女孩的同学,所以老板请包包帮忙找那个女孩。包包虽然跟老板吹了,但到了该帮忙的时候,还是会帮忙的。而且包包跟老板“吹”过很多次了,每次都是过一段时间,或者是跟新的情人闹翻了,或者是被老板把她跟新的情人拆散了,于是包包又
回到老板身边。
今天包包打电话说她已经把那个女孩找到了,那个女孩也的确把孩子生下来了,但那个女孩不承认孩子是JAMES的。
海伦问:“那怎么办?”
“没有什么办法了,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可能JAMES只好回大陆了”
她厚着脸皮,问了她最想问的问题:“那你那个LINDA她怎么样了?”
“我的LINDA?噢,你说那个LINDA?卖掉了”
她不解地问:“你看着她爸爸卖她,你就不争取一下,帮她一下?”
“她的爸爸欠下了赌帐,不还的话就要丢掉一条腿,只好卖掉罗”
她见他丝毫没有伤心的样子,说:“你怎么这样?”
“我不这样还能怎样?难道我能见死不救?”
“你为了救一个赌鬼爸爸就让他卖掉你的女朋友?”
他笑了好一会,才说:“LINDA不是我的女朋友,是我一个朋友开的一家卡拉OK
厅,我投了一些资,还在那里唱歌,帮忙拉客。后来他欠了赌帐,就把LINDA卖掉还账了。”
阿SAM插嘴说:“BENNY以前很风光耶,在LINDA唱歌的时候,颠倒了很多小女孩,连师奶都跑去捧场。BENNY
唱到高潮的时候,就把衣服敞开,露两点啦,那些女孩子就大声尖叫…要他露三点,但是BENNY
不敢露三点,因为他的三点一样大的嘛…”
她赶快问阿SAM:“你看见过他在那里唱歌?”
“我就没有,老板就有,老板的包包经常去LINDA唱歌的嘛…”
她问BENNY:“是不是真的?你在上面唱歌,那些女孩在下面尖叫,叫你露三点?”
他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他的话你也信?”
晚上收工后回到家,她照例先洗澡,然后宣布他们都可以洗了。BENNY
到她房间来算帐,算完了,翘着受伤的手指,问:“我今天怎么‘洗糙’呢?”
她知道他要象上次生病时那样撒娇了,她故意装做不懂,不顺着他的杆子爬。他等了一会,见她不够主动,就说:“我要你帮我洗,我的手不能见水
…”
她说:“我给你洗可以,你不能脱光了”
“我不脱光。”
“不能穿白色的那个”
“刚好我今天穿的是蓝色的…那个。”
“就在这边洗,你那边有好多人”
()
“好,就在这边洗。”他一跃而起,“我去拿浴巾和衣服过来…”。说着,他就跑到他那边去了。
她跑到浴室去,想把浴缸洗干净了,让他躺里面洗。她被即将到来的一幕弄得脸红
耳赤的,心咚咚乱跳。她不知道他会不会使坏,会不会洗着洗着就捣起乱来了,但她掩耳盗铃地想:他手受伤了嘛,只好我给他洗了。
她正在洗浴缸,他跑过来了,大惊小怪地说:“是洗泡泡浴啊?那不穿那个也可以嘛。”
她见他还没开始就在捣乱了,笑着拧了他一下:“不要瞎说啊,再瞎说我不跟你洗了。”
他老老实实地说:“保证再不瞎说了…”但过了几秒钟,又问,“瞎做可以吧?”
她正想又拧他一下,却听见电话铃响了,她象触了电一样跳起来,跑出浴室去接电话。她以为是李兵打来的,是来告诉她咪咪签证的事的,但她听见的是
LILY的声音:“你那里有没有别人?说话方便不方便?”
她紧张地问:“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我不想让你那里的BOYS听见我们的谈话…”
她说:“你等等”她拿着电话走到浴室,见BENNY
坐在浴缸沿上等她。她指指手中的电话,又指指房间外面,意思是问他可不可以等她打完电话再来。
他很知趣地向房间外走去,走出了门,就帮她把门关上了。她跑到浴室,对LILY说:“现在可以讲了,我把他们都支走了”
“想告诉你一下,JOE好像知道不少你老板弟弟和BENNY的事,他说他们是黑社会的,老板的弟弟在坐牢,马上要被赶回中国去了,
BENNY是他们一夥的,犯了法,逃亡在外…”
海伦惊呆了,半天才问:“他怎么知道BENNY是在逃的罪犯?”
“啊?BENNY真的是在逃的罪犯?”
“你你不是说JOE说的吗?”
“JOE说是你告诉他的,你说BENNY是个GANGSTER,黑道上混的。听他说,我还不相信呢,原来是真的?”
海伦连忙声明:“不是,不是,我没说BENNY是在逃的,我只说他是GANGSTER。那也是我乱说的,想吓唬一下JOE…”
LILY说:“不过JOE
的确知道你老板弟弟的事,他说你老板的弟弟在坐牢,你在帮你老板的弟弟写申诉书,恳求美国政府不要把老板的弟弟遣送回中国去。”
“他他怎么知道我在……写写那个东西?”
“他说是在电脑上看见的”
“在电脑上看见的?”她想起那天她问JOE借电脑给老板打印那个申诉书,当时JOE
没说什么,只说:“你编辑好了,有把握了再打印,不要打印了又发现错误,再改再打印。打印纸倒没什么,反正是从公司拿回来的,但油墨很贵的,买个
TONER打不了几天就没了。”
她当时只觉得JOE比较紧财,没想到他居然偷看了她写的申诉书。她记得打印完后,就把文件DRAG到RECYCLEBIN
里去了,但她没清空那个RECYCLEBIN,因为里面还有些别的文件,她怕万一JOE还要RECYCLE
里面的某个文件,所以就一片好心,没清空。
她气愤地说:“JOE肯定是从RECYCLEBIN里把文件拿出来看过了。这个人真是…”
“他还说BENNY肯定是跟老板的弟弟一夥的,因为他们年纪差不多,应该是一起长大的。他问我知道不知道BENNY的真名”
“你告诉他了?”
LILY笑起来:“我告诉他什么?我不是说我守口如瓶,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BENNY的真名实姓,我怎么告诉他?你应该知道吧?”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叫BENNY。”她的确不知道,虽然她很好奇,但她从来没问过。
店里的几个人,她只知道老板和阿SAM的名字。老板有次想叫她帮忙申请信用卡,就把自己的姓名,出生年月日,社会安全号,甚至连母亲的
MAIDENNAME都给她了。她填完申请表后,就很自觉地把那个条子撕掉扔垃圾桶里了。
她知道老板姓汪,名叫“仲毅”。她记住了这个名字,不是因为帮老板填那个表,而是老板自己说过:“我的老爸傻嘛,给我起这么个名字。‘毅’在我们那里的话里,听上去是‘呆’。已经呆了,他还嫌不够,还要加个‘仲’,‘仲毅’,那就是‘又呆’了嘛。”
她知道阿SAM的名字,是因为阿SAM
在准备考公民,也把自己的情况写给她,让她帮忙把那个公民考试复习手册上的题目和答案全部翻译成汉语,再用汉语注上发音,他好照着复习。她花了好长时间才弄好,把那个复习手册写得密密麻麻的。她只记得她把
PLEASE注成了“扑你死”,被他们一顿狂笑,后来他们告诉她,“扑”在他们的方言里就是X的意思。
但BENNY
的名字,她从来没问过,他自己也从来没提起过。现在想来,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