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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 第6期 … 互联网络
易丹
在交互网络上用scope查询讨论组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特点。
比如有一个叫做“社会—文化—中国”的讨论组。我在查看这个组的每一条张贴时,又都同时可以看到一个内容一致的栏目,其中列举了与这个讨论组有关的其它讨论组的名字:
社会—文化—中国人
社会—文化—台湾
社会—文化—香港
社会—文化—新加坡
社会—文化—马来西亚
社会—文化—美国
社会—文化—越南人
社会—文化—美国—亚裔人
这些讨论组的名单都是蓝色的。这就意味着,如果对它们其中某一个感兴趣,只需要用鼠标点一下它的名字,我就跳到另一个讨论组去了。到了那里后,我发现他们讨论的问题和我在第一个讨论组里看到的问题有联系,于是我读上一阵。与此同时,我还发现这个讨论组也有内容相同的一栏,上面也有一串与它们的相关的讨论组的名字,也是蓝色的字母组成。我如果对其中的某一个又有了兴趣,也只需要用鼠标一点,我又跳到另一个讨论组。依照这个方式,我可以几乎不重复地一直跳跃下去,直到我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发现自己的眼睛和大脑累得不能再坚持哪怕一秒钟。与此同时,我也可以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作出决定放弃我的跳跃,径直回到我最先起步的地点。
这有些像我小时候到大山里去采蘑菇的经历。
走进丛林后,一伙人就从林子的主道上分散开来。大家各走各的路,只有这样才可能保证每个人都有发现蘑菇的可能性。各自分散走开来,相互就再也看不见了,但每个人都可以通过大声的吼叫来同其他伙伴保持联系。同时,每个人也各自记清楚了自己的方向和那条主道的方向。如果其中有人不想再继续搜索,他总能够从原路返回主道上。他可以一直坐着不动,吃他的干粮喝他的水,直到其他人也返回主道上,大家一起下山。
现在呈现在我面前的讨论组,也就是这样一片不见边际的信息丛林。不过与采蘑菇的经历不同的是,如果我一直停留在信息丛林的主道上,我也足以发现够多的“信息蘑菇”供我采摘了。
“alt。”是英语“alternative”的缩写。“alternative”有许多意思,在这里和我们相关的意思是“另外的选择”,或者“非主流的”。换句话说,“alt。”所包括的,是和美国的白人、基督教、后工业化的社会文化所不同的“非主流的”东西。在眼下的美国社会里,只要不属于“主流”的,就都可以用alternative来指代。这个词经常同“new age”一起出现,因为“新时代”也是属于一种“另外的选择”或者“非主流的选择”。
交互网络是一个覆盖了全世界的信息空间,因此,它成为这种“非主流的”思想和文化的集散地一点也不令人感到意外。
在讨论组的菜单上,有一个“非主流的”子目录。打开这个子目录,就可以对这些话题作一个大略的浏览。下面是我从五百八十多项目录中选择出来的一些讨论组的名目:
alt。收养小孩
……艺术*
……亚洲电影*
……啤酒
……圣经*
……菩萨·矮子·胖子·男人
……中文*
……外国音乐
……模特儿
……心理学
……革命*
……性*
……超现实主义
……禅宗
……
在这当中,凡是带有*号的,就表明在这个目录下,还有子目录。比如说,在“alt。中文*”这个目录下,就还有三个子目录,三个子目录下,又有几个孙目录。所有这些子子孙孙加起来一共有多少讨论组,我就实在没有心思去一一清点了。而且,现在每天都有新的讨论组在源源不断地诞生。一般说来,只要你对某个题目感兴趣,并想同其他人一起讨论一下,你就可以建立一个讨论组。
天知道在交互网络上最终会有多少个讨论组存在!
美国是文化多元主义的生长温床,交互网络则以自己非凡的传播能力而成为文化多元主义的催化剂。什么是文化多元主义?
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个以alt。开头的目录。在那个目录中,有一个叫做“菩萨—矮子—胖子—男人”的讨论组。我在这个组里去看了一下,其中的讨论题目花样百出。从“为什么菩萨是胖子”(这大概是这个讨论组诞生的根本原因之一),到“亚当、夏娃和菩萨在天堂里”;从“我们为什么会轮回再生”,到“博爱: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从“中央情报局与和尚”,到“佛教徒企图掩盖性丑闻”……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对于“菩萨为什么是胖子”这个问题,一个自称为“即将成为罗汉的”人作了如下的回答:
菩萨不是胖,他是圆,就像地球一样,像怀孕的母亲一样。他是一个有大肚子的男人,所以他很快乐。他就是世界,他很愉快,因为他有信念。他像一个即将做母亲的人那样傻笑。他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他带来了一个福音。但愿我能够听懂,你愿意倾听吗?
这福音就是:……我闻到奶酪汉堡包的味道了吗?
多年以前,有一个叫爱利的年轻女人决定放弃她在美国的生活,到喜玛拉雅山脉的某个地方修佛,发誓当尼姑。
她去了喜玛拉雅山脉,在一个寺庙当了尼姑。大概因为修行生活对她来说太艰苦,半年以后她就得了严重的肝病。可怜的尼姑没有办法,只好向她的美国同胞而不是菩萨发出求救信号。她的朋友们立即行动起来,组织各方面的力量将她弄回美国治疗,救了她一条命。
她发出的求救信号是通过网络传递给她的朋友的。
不过,这个网络不是我们在前面所描述的那个交互网络,而是它的小弟弟,一个叫WEEL的以旧金山地区为基地的小网络。说它是小弟弟,仅仅是因为它的体积尺寸比交互网络小,而不是它的年龄。事实上,WEEL(这四个字母是WholeEarth Electronic Link的缩写)从八十年代中期就开始运转了,它的成员大多是知识分子,新闻记者,作家,等等。爱利也曾经是它的成员,她在决定当尼姑后退出了这个网络。但等她病危时,她求救的信息又通过她的网络上的朋友传递开来。她的这些网络朋友中有医生、旅行社工作人员等等。
像WEEL这样的小网络在美国不是仅此一家,这些小网络和大网络在技术操作上没有什么根本的不同。这些小网络的独特之处,是它们有一个相对紧密的成员制,有一个“虚拟社区”。
在这样的小网络里,许多成员都相互认识对方,并且在网络上有固定的交谈圈子和交谈话题。这就是同大网络的那种谁也不认识谁,任何人都可以在任何讨论组里插上一句嘴然后再也不光顾它的情况完全不同。在这样的网络上你不会去到处插嘴,而只是在固定的圈子里,或者说固定的“虚拟俱乐部”里聊天。你不能冒充样样在行,你不能参加了关于修佛的讨论并发表一番攻击佛教的谬论之后,又在另一个地方去说佛教是全世界最伟大的宗教。
我读到的一本有关网络的书上,就记载了这样一件事情。说是在宾夕法尼亚的一个叫“酒窖”(Cellar)的小网络中,有一个家伙在每个讨论组里都去胡说八道一通。这个小网络的协调人本来可以将他的帐号封存起来,但并没有这样做。网络里的所有成员都采取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反击方法:没有任何人对这家伙的胡说八道作出任何反应。最终,这个捣蛋的人自己觉得尴尬和无趣得要死,终于从这个网络里自行消失了。
当然,像WEEL或者Cellar这样的俱乐部性质的小网络,还算不上真正的社区网络。根据西雅图的“西雅图社区网络”的创建者之一道格拉斯·舒勒的说法,社区网络必须依照它所在社会的实际需要提供信息。它提供的信息面将包括这个社区的各种社会服务:对老年人的照顾,帮助无家可归的人,建立年轻人讨论他们所关心的问题的论坛,同时,它也应该提供有关园艺、洗车、饭馆、商业、艺术展览、舞会、社区聚会等方面的信息。
我本来很想能够有机会到这样的小网络里去访问一下,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据说,波士顿也有这样的网络,交一小笔入网费就可以加入。我问过几个朋友,他们似乎都没有兴趣参加这样的“虚拟社区”,我想倒不一定是因为要交入网费的缘故。
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