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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害的,而你自己也在搏斗中失足溺水,一同丧命,天衣无缝,多么完美!”
接着他又把秦浩然的手机扔到华正茂眼前,很不屑地说:“还有,我看了他手机上当天给你的留言,他说你是他唯一的朋友,感到很对不起你,请你一定要原谅他,他也是迫不得已。他几乎每天都给你发短信道歉,不过我没有看到你的回信。而且他除了爸爸妈妈,同学之中只有你一个人的电话号码。这里还有一条发给你们班主任的电话短信,还举报说坏学生们经常欺负你,要老师帮忙做主。他对你算是够意思了,你为什么要杀他呢?”
华正茂听到这话,恍然大悟,脆弱的心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负罪感而放声干嚎起来,发出一阵惨绝人寰的悲怆嘶吼,跌倒在地。他对不起把自己当作唯一朋友的同桌,也许这种深重的罪孽一死也难以抵偿。
齐前拿着刀子步步迫近,马上就要把自己逼下水去了,可是此时的华正茂却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也许一死可以补偿自己的罪过。
齐前狞笑着,突然一刀刺过来,华正茂明知他并不是要真的捅自己,而是想要将自己逼得坠入水里,但出于本能还是向后一躲,又没把握住平衡,扑通一声,鼻子、耳朵和嘴都开始灌入大量的水,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尝到了秦浩然和迟家柱所承受的滋味。但他仍然不自觉地四肢乱摆,可是眼前全都是藏青色的水,渐渐地有些暗下来,接着就是一片漆黑。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但这也是罪有应得。可就在这时,一双肿大的手掌托住了他,将他缓缓地脱离了水面。看到在冒出水面大声喘气的华正茂,齐前愣住了,马上掏出刀子,打算把华正茂再次逼下去,便向前凑了凑,伸手将刀子刺过去。
可就在这时,水底传来刺耳锐利的声响,齐前也连续不断地尖叫起来,华正茂身后的水面突然钻出一只大手,五指张开,抓住了华正茂的衣领,然后是一条完整的手肘!接下来浮下面是一个满是塘泥的脑袋,然后是一个浮肿的不成样子的红黑色尸体,样子惨不忍睹。尸体用那双华正茂再熟悉不过的眼睛打量着他,瞳仁已经完全染成了水草的残绿色。这个尸体慢慢地向岸边走来,华正茂和齐前看到已经死去的秦浩然,全都吓呆了。
齐前回过神来,歇斯底里地叫道:“你的仇人在这儿!是他杀了你!你去找他报仇吧!这些都不关我的事!”
秦浩然缓缓地看着华正茂,嘴角渐渐地翘起,尽管这一动作诡异非常,但华正茂却突然感到一阵不易察觉的温暖。这时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秦浩然为了不让警察抓住自己,才一直留在水底没有浮上来,自己毫不留情地杀死了他,他居然为自己掩饰罪行……
秦浩然猛地伸出已经被水浸泡浮肿的大手,一把抓住齐前,在齐前刺耳的惨叫声中,缓缓地走进水库深处,水快要淹到秦浩然脖子的时候,华正茂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撕心裂肺地喊道:“浩然!浩然……我对不起你啊……”
秦浩然身子没有动,而头部却缓缓地转过来,张开嘴巴,嘴里流出水库的黑水,仿佛是在说:“正……茂……你……是……我……唯……一……的……朋……友……”随即彻底潜入水库中,水面又再度恢复了平静。
华正茂在水库边愣了半天,一时思绪万千,泪流满面,自己犯下了这样的罪过,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如果被他杀害的人不是自己的朋友,那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这一劫,这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
五分钟之后,华正茂总算平静下来,决定去公安局自首,即便自己被枪毙,也不能这样怀着愧疚活一辈子。
主意已定,正当他打算迈步离开的时候,水里陡然间伸出另一只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脚,并一下子将他拽倒。他心惊胆战地回过头,居然看到了被他杀害的迟家柱,正眨着已变得惨绿的眼白,嘴里流着水库里肮脏的黑水,伴着混合了胸腔鲜血的体液不住地淌出,他扭曲着肢体,骨骼发出劈啪的刺耳声响,随即一把将自己拖进水里!
当思维逐渐被灌入体内的水变得模糊之前,他仍旧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始终逃不过这一劫,因为现在正拖着自己下水的,并不是自己的朋友。
而他是决不会原谅自己的。
一切都结束之后,暮色苍茫,乱云如织,黑压压的一片,似乎要有暴雨来临了。水库中缓缓走出一个人,身材瘦削,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厚大衣,这是武警的制服。那人抬起苍白的脸,冷冷地扫视着水库周围的动静,擦了擦嘴角那一抹与瞳仁一样鲜红的血迹。
第十话 虫变(1)
(1号楼4…B,户主:黎琪)
黎明前的黑暗,知味小区上空的天宇已经隐隐在孕育着光明。黎琪甩着飘逸的美发,挎着精致的腰包,优雅地踩着高跟走出门,并伸手一摁,闪着鲜艳红色的奥迪A4便轻响了一下。就在她要打开车门时,她看到了一楼的邻居刘言,正提着一袋子香肠面包和酸奶缓步走过来。她知道这个邻居有点奇怪,虽然面貌温厚,性格却有点孤僻,不爱说话,有时候还自言自语,自己连续和他打过几次招呼,他都像在思索什么高深数学难题一般自顾自地皱眉经过,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是个博士呢,其实他学了个自费大专。虽然黎琪从不因自己在职业领域中的崇高地位而狂妄自大,但这种没礼貌的行为难免使得黎琪觉得此人素质不高,起码很难跟这样的小区住户身份相匹配,也自此对他敬而远之。谁料就在即将擦肩而过时,刘言忽然冲她点了下头:“您好!”
黎琪诧异了少许,忙回答道:“早上好!”
刘言停住脚步,问:“您最近在研究什么重大课题吧?”
黎琪更吃惊了:“原来您知道我啊?我以为只有科学界的人才认识我呢。”虽然她研究的课题是私密而且事关重大,可一旦有人提及,她就难免要自豪地多说几句,正要给他宣传一下自己研究项目的划时代意义,刘言却说:“我下次见到您的时候,希望您放弃研究,您要是不听话,说不定会出事。”
黎琪觉得他讲话没头没脑,简直不像个正常人,有点害怕,转身钻进车内,一路驶出去。
第一缕微弱的阳光透过阴沉的朝霞缝隙,懒洋洋地倾洒在暖风和煦的烟州市。练金阳拎着油条和豆浆优哉游哉地走在大街上,享受着美好的清晨时光。
蓦地,他注意到脚下的蚂蚁大部队正在急匆匆地行军,看来今天多半要下雨。练金阳从小就对蚂蚁很着迷,不由自主地蹲下观察起来,在这支蚂蚁部队中,有几只显眼的“粮草官”,它们背着饼干渣等食物,有几只还抬着一条肉滚滚的肥虫。练金阳不由想起人们对渺小虫类的蔑视,但他们根本不了解,昆虫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壮的生命,它们之所以没有称霸地球,只是受体积大小限制。不过话又说回来,人类对于如此体积的蚂蚁而言仍然如同上帝,上帝应该尽自己的力量帮助一下芸芸众生。练金阳想到这里笑了一下,他伸出手,小心地捉了几只背负食物的兵蚁,朝它们行进的方向跨了几大步,才重新放下。
练金阳对自己施给蚂蚁的恩惠很满意,刚准备站起来,却看到那几只蚂蚁被骤然而至的巨大黑影遮盖住,接着瞬间化成了齑粉。练金阳惊讶极了,抬头看到一个正在玩耍的小朋友,他身后还有几名同伴,正四处追着蚂蚁,不停地将其踩死。练金阳极不高兴地批评道:“小朋友,生命不分贵贱,你们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太残忍了吗?”
那几个小孩的眼中浮现出明显的蔑视,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继续哈哈大笑着踩踏蚂蚁。练金阳不好再说什么,总不能为了几只蚂蚁去跟小孩吵架,况且不远处的家长们正虎视眈眈地望向自己,再纠缠下去可不妙。他无奈地站起身,就要往回走。
也就在这时,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由远及近,刹那间近在咫尺,激烈地冲击着练金阳的耳膜。还没等他转头,他的眼球已经循着声音迅速转向,随即一辆满载着货物的重卡映入其中,失控的车如同在城市里奔跑的猛兽,伴着发动机的剧烈声响横冲直撞。练金阳知道再有两秒钟它就会闪电般经过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本来他完全有能力轻松地闪开,可眼球的角落里突然映出一张绝望无助的娇嫩面孔——是刚才踩死蚂蚁的孩子。
练金阳决定赌一把。他侧身一伏,准确地抱住了那个小孩,而此刻油条和豆浆却飘洒在空中了。在孩子家长魂飞魄散的惨叫声中,练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