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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兆林终于也冷笑一声,不予置辩了。铁翔见他这么保守的人也站到了自己一边,不由窃喜,并趁机一把抢过手机,对卓芷筠说:“别再随便碰我的东西。我提议,现在大家可以投票,看看除了你自己,谁还同意你留在车上。你不用看闫蓉蓉,她要是知道你干了什么,她还敢和你在一起?”
杨兆林也忍不住发话了:“小卓,你也太狠心了!搁到过去,你害怕,我们理解。所以你以前把刘言赶下车,我们也找不出可以反驳你的好理由。可现在呢?刘言不计较以前的事,回来帮我们了!并且他的本事你也看到了,赤手空拳也能干挺吸血傀儡里进一步变异的怪物。那么,你在怕什么?你那个念头,我在警察学院学了四年,在局里破了六年多的案子,我还能看不出?犯了一个错误,哪怕是致命的,那也不要紧,可以竭尽全力有多少弥补多少,而不是用一个更大的错误,去掩饰和平息前一个错误!你肯定明白我在说什么,不管左菁是不是真的有救,你其实心里都在盼望着她消失,不对么?你说要是现在外面是大太阳天,你拉开车窗,阳光照进来,那左菁要是被烧死,我们无话可说。可现在没太阳,阴雨天说不定会持续一个星期,你哪来的威胁?你竟然用手机上的紫外线主动攻击你的好友!”
卓芷筠呆愣愣地停滞了几秒,忽然浑身颤抖,泪如雨下,大哭起来,全车人都沉默了,尽管不可能因为这哭声就体谅她,但谁都明白,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了,美丽的女孩娇声啼哭,即便是同性看到了也会怜惜。
她哭了大约一分多钟,连声咳嗽,几乎要背过气去,这才语无伦次、断断续续地说:“呜呜……我对不起你……菁菁,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吗?……我……我和你的感情,你还能找出第二个人吗……是我鬼迷心窍……这都是那些怪物给害的……你知道,我们没经历过什么大事……忽然世界就变了,我承受不住呀……!呜呜……你的男朋友这么爱你,一直陪伴着你,我……我一个星期才能和男朋友住一晚……我在这里无依无靠的,只有鹏飞呀……现在那个学校又被什么组织占领了,他生死未卜,我唯一的依靠也……呜呜……我真害怕孤独,我怕呀……虽然以后也许太平的希望很渺茫了,可只要有一线希望……我……我真的想好好活下去呀……”
尽管这些话也没什么道理,根本也解释不了支配她行使阴毒行为的思想,但左菁已从死亡线上脱离,重新回归到正常人,等于很清醒地经历了死过一次的全过程,已经感觉幸运之极,加上疲惫不堪,这个时候的人,不论本人平时心胸如何,往往会表现出极大的宽容,她望着田志立,眼神却带着一丝悲哀。田志立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喘了半天,一屁股坐下,森然说:“我以前……我以前是想要追你的,所以接近菁菁,但之后就爱上了她。我现在很庆幸,因为我的选择是对的,菁菁是个善良人,可你……你简直就是个画皮鬼!”
平时爱吐软钉子的卓芷筠这时自知理亏之至,也不反嘴,只是哭声渐渐又大了起来,双手抱过膝盖,楚楚可怜。
“我不打你,但……但现在不是计较你该不该挨打的问题……”田志立抬起头,“我同意大肥!全车投票!”
第二十七话 学校据点(2)
铁翔愣了愣,见田志立用坚毅且带有深深仇恨的眼神示意自己,明白自己的决定也许占有相当的分量,便望向杨兆林,在他看来,有着强烈传统道德和原则约束的杨警官是唯一的阻挠,而这时的杨兆林也心怀不忿,不想替卓芷筠说什么了。铁翔见大局已定,忍住了转守为攻翻牌的狂喜,用目光肆虐地望着卓芷筠的脸,指望用这段慢慢的眼神移动来折磨卓芷筠,其实他总是爱赌气,这时只要卓芷筠继续哭喊并表示要痛改前非,那么即使他明白卓芷筠本质上绝不会被自己控制住,更不会嫁给自己老老实实过一辈子,可也是愿意放她一马的。但卓芷筠泪光闪闪的美瞳内忽然闪过一丝浓郁刻骨的杀气,被虽然洞察力不强但始终心存疑窦的铁翔敏锐地捕捉个正着,这让铁翔心里彻底寒冷,他甚至从这个隐藏的神情中看到了卓芷筠的心,那一刻,也许她想杀掉全车的人。这反而坚定了铁翔的信念,铁翔点点头:“我和志立都同意,全体投票,并且我们俩都希望她马上下车,况且车还是我的车呢。”
说罢,他和田志立都望向杨兆林。杨兆林有些狼狈,他在第一线冲杀绝对没问题,是个响当当的汉子,可遇到这种事他就皱眉头,他实在不愿参与集体对某一个个体施加暴力的行为,不管初衷是否合理。铁翔比田志立脑子转得快,便率先说:“那么杨大哥,你没有反对意见吧?”
杨兆林心里一凛,知道他在玩语言技巧,但自己无论什么状况,都不爱回答这些问题,索性也不说话。
铁翔哈哈一笑:“好啦,现在除了闫蓉蓉睡着了,并且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和知道全过程的经历无法投票外,大家都同意你下车。当然,你也可以投你自己一票,不过不顶什么用!哈哈!”他突然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像个反面角色,便及时地改用严肃的口气说:“卓芷筠,你真是个蛇蝎美人,我们这车人想要真正安全,需要离开的不是之前被你赶走的任何人,而恰恰是你自己。”
“你们要判我死刑……?把我丢下和杀了我没有区别……呜呜,你们忍心吗?我们难道不是好朋友吗?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卓芷筠哭得死去活来。
这更让铁翔警惕:换成一般人,被逼到这个境地,就算是自己的错,也会轻者破口大骂,重者与其他人拼命,拼死捍卫自己的生存权,可她到现在还在软绵绵地哀求,不肯撕破脸皮骂,说明她就算技术拙劣,却也是个能忍耐的强者。田志立比铁翔更了解这类女人,他家境殷厚,从不参加相亲,而他的妈妈曾自作主张,开了一个如同擂台赛的电视节目,报名女性趋之若鹜,比赛选拔艺人一样层层淘汰、选拔适龄女性,只剩下最后的两人,始终难分冠亚军,她俩都对田母居高临下百般折辱的态度始终表示谦恭,这更令田志立胆寒,田志立后来宣布比赛无效,不会娶其中任何一个,给了点补偿费就散了。他更深知,人都是能屈能伸的,遇到那样的侮辱还满脸笑容的女人,将来必定会百倍从以前侮辱她的人那里讨回。
“下去。”铁翔冷冷地说,“我们也不像这样,可你太危险。你也看到了,哪怕有一个人同意你留在车上,也行啊。可谁都清楚你是个什么人……!”
田志立也接茬:“要是除了你自己,还能有哪怕一个人同意你留在车上,那我们也不会赶你下车……”
卓芷筠转而望向刘言,梨花带雨地说:“刘大哥……你……你忍心吗?”
田志立忘了刘言这一茬,有些担忧地望向铁翔,铁翔却胸有成竹地说:“你当初坚决要把刘哥赶下车的时候,是何等的盛气凌人不可一世呀?现在你反过来求刘哥,你觉得可能吗?”
刘言一时也不知所措,他一直是尽可能不爱发表意见的,主要是因为自己的脑海一片空白,几乎没什么信息量。这个时候他只好问铁翔:“那个……铁翔兄弟……我可以说两句么?”
铁翔隐约感到有些不妙,似乎并非整个局势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就勉强笑了笑:“大哥你说什么话,咱俩是拜过把子的,你又是大哥,我怎么能不让你发表意见?再说当初你是大家的领袖嘛。”
“那……”刘言咳了一声,“我觉得小卓刚才那么做,确实不合适。不过她也挺可怜的,罪不至死……让她下车,就像她说的,那不是……就等于判她死刑了……”
铁翔急了:“刘哥,你可别忘了她当时是怎么逼你下车的,她那时候满脑子都是她自己,她为你考虑过一丁点儿吗?也得亏是你,要换成任何一个人,掉下车也非死不可。可你不计前嫌,还追上来保护大家,你一点儿也不亏欠她,到现在她还欠着你的大情还不了呢!做人要善良没错,可前提是先让大家远离危险,这人放在团队里是个不安分的破坏者,会降低咱们整体的生存几率,孰轻孰重,你考虑清楚啊……”
田志立不如铁翔了解刘言,也从他思考的角度劝说起来:“大哥,你救了菁菁,我田志立以后绝对听你的,没二话!可这件事兄弟我就不能苟同你了。现在世界很乱,要么被杀害,要么变成吸血傀儡,但是在夹缝中求得生存的个人和团体应该也不少,但他们的成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