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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莽在他面前坐下来,那人望也不望他一眼,也没有再说话。鲁莽见他一言不发,似在想著什麽般,他便更加不敢和那人说话,二人只是静静的坐著,只有那些「叮咚」的水滴声,仍不停地响起。
过了良久,那人才把视线移到他脸上,定睛打量鲁莽一会,才「唔!」的一声点点头,缓缓开口道∶「长得果然英俊不凡,难怪你会被天照宫的人看上,把你的左手伸出来。」
鲁莽不明其意,还是把手伸出去。那人三指搭上他手腕的脉门,把脉一会,接著又叫他换为右手,依样施为,直到他放开手,向鲁莽问道∶「身子很冷吧?」
鲁莽点点头,他已冷得连口也无法张开来,只感到全身僵住,冷不可耐。
突然见那人左掌向前一探,右掌倏地拍出,双手分别按著鲁莽胸前和肩膀。鲁莽正大感奇怪,即见那人深深吸一口气,又徐徐吐将出来,忽地一股暖流,自他按在胸口的手掌中传进来。鲁莽只觉体内寒气徐敛,体内开始暖烘烘的,甚是受用。再见那人双目紧闭,头顶处白气氤氲,口里不时开合疾吐,正自催动内力。
过不多时,鲁莽已经浑身暖和,舒适畅快无比,渐渐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如此这般直到一注香时间,那人才内力垂尽,徐徐收掌。
鲁莽顿觉体内热血运行,精神异常饱满,惬意非常,当即朝那人深深一礼道∶「多谢前辈」
那人吐出一口气,缓缓张开眼睛道∶「你先不用谢我,只要你能应承我一件事,我还可以救你一条小命。」
鲁莽听见自是高兴万分,忙道∶「前辈只管吩咐,只要鲁莽做得来,必定尽力而为。」
鲁莽从小便在外间打滚,世务所知非浅。这时看见那人如斯本事,想必是个什麽武林高手,心里对他早已敬佩万分。而对他那句能救自己一命的说话,更是深信不已。
「嗯!」那人颔首道∶「我要你在两年内,在傀魔帝国建立一股势力,成为一方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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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莽听後,登时两眼发呆,张口结舌,一张嘴巴久久合不上来。
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讷讷说道∶「前辈┅┅不┅┅不要和我说笑了!光凭我这副身世,一无武功,二无金银,莫说是傀魔帝国做这样大的事情,就是找个档子做些小买卖,自问也没这个本事。」
那人目光一抬,牢牢盯在他脸上,认真地道∶「这一点你无须担心,只要你肯应承我便行了。」
鲁莽不禁自嘲地笑了一笑∶「前辈扶举小人,我自是高兴还来不及,但我被关在这里,可谓离死期不远。就算侥幸不死,也未必能够逃出这个水牢,我又如何能在两年内为前辈办这件事!」
那人道∶「我既然要你做这件事,当然有办法令你离开这里。」
鲁莽听著,登时眼睛一亮,立时打起精神来,诧异地望著那人。但回念一想,还是摇了摇头,叹道∶「我没可能做得来的!能够离开这里,我自当然开心。但我有自知之明,更明白自己是个什麽料子。前辈委托之事,决非一般人所能为,像我这种人,压根儿就没有这个能力。鲁莽虽说不上是君子,可是要我敷衍应承前辈,务求脱离险境,我还是做不出来。」
那人望了他一会,说道∶「很好!你这个人倒不错,有你这一句说话便够了。」话落,那人再把目光移向潭面,沈思了片刻,回过头道∶「鲁莽,我告诉你知我到底是谁。我姓穆,穆斯林便是我,你在天照宫里,可有听过这个名字?」
鲁莽的眼睛突然睁得老大,颤声道∶「前辈是┅┅是前任宫主┅┅」
「唔!」穆斯林点了点头∶「没错,我还道在天照宫里,已经没有人提起我这个老骨头的名字了!」
鲁莽想了一想,终於明白了∶「可是┅┅可是宫里的人说┅┅说前辈已经在两年前去世了。原来前辈是隐居在这里,无怪前辈说能让我离开这里了。」
穆斯林长叹了一声,继而道∶「瞧来你也应该肚饿了,咱们一面吃一面再谈吧。」
鲁莽心想,既然前宫主在这里隐居,天熙宫的人,自然是对他万事准备周到,吃喝衣著等问题,相信也不会短少了。
鲁莽正想著间,便见穆斯林双掌合叠,掌心朝天,闭著双目行功起来。
他看得大惑不解,心忖道∶「不是说要吃东西麽?怎地又练起功来?」
鲁莽怔怔望住他,随见穆斯林突然双掌朝向寒潭,大喝一声,接著双掌疾吐疾收,竟把潭水凌空抽扯起来。登时水花四溅,一团物事也随著水柱飞到穆斯林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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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莽看得两眼圆瞪,他何曾见过这等厉害的功夫。当他定睛一看,见穆斯林手中,已经握住一尾金光闪闪的活鱼,不住摆尾拍打。穆斯林顺手把鱼抛在地上,又再次施为,一连几次,地面上已搁著四尾体扁金身,异常丑陋的怪鱼。
然而这几尾怪鱼虽离水面,但动作却不很大,只是不住摆动尾巴,摇头摇脑。
穆斯林收掌卸功,回过头来朝鲁莽道∶「这四尾是娃娃鱼,是我无意中在水潭发现的。我见它全身金黄,便给了它们一个名字,叫做金娃娃。莫看他样子奇丑,头大身扁,浑身无鳞,但它们却是人间极品。我在这里两年,都是以它为食,不但内力大进,且能驱寒凝气,浑身火暖,对练武之人来说,确是一件瑰宝。」
鲁莽呆了一阵子,方回过神来,问道∶「宫主,这里可有柴火吗?待小的去把它们烤熟。」
穆斯林倏地口脸一沉,喝道∶「两年前我已经不是宫主了,从今已後,你不得在我面前提这两个字!」
鲁莽见他一脸恚愤,怒目凶光,不由心下一惊,连忙点头称是。
穆斯林又道∶「金娃娃是虽要生吃方有御寒的功效,除非你想冻僵在这里,吃吧。」说话间,他已将两尾金娃娃抛到他身前。
鲁莽用手触摸它一下,但觉鱼身著手柔软,滑腻腻的,好不骇人,教他如何敢放入口里吃,一时不知所措的望向穆斯林。
而穆斯林并不理会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吃将起来。随见汁肉飞溅,鱼骨鱼翅落满一地。没过多久,穆斯林已把两尾金娃娃吃得一乾二净,全吃进肚子裹,只剩下一堆骨头。
鲁莽愈看愈感毛骨悚然,始终无法把它放入口中。
穆斯林道∶「你还呆著作甚麽,要乘它们还活著吃下肚里,不然功效全无,枉我刚才一番功夫。」
鲁莽听见,只好硬起心来,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便朝鱼身咬去。他那里敢咀嚼,入口即吞,顺著喉咙直咽而下,终於把金娃娃全吃进肚子里。
过了一会,果如穆斯林所言,只觉体内血热如火,浑身热得炙手,却也舒爽无比,精神充沛,浑身更没有一点寒气。
穆斯林道∶「鲁莽,你可识字吗?」
鲁莽点点头∶「双亲在世之时,他们常教我念书写字。我家早先历代都是书香世家,而我父亲也是饱学之士,也算是当世儒宗,只可惜家门中落,只得安穷乐志,循分度日。」
「很好,从今日起,我会把一身武功传给你,要不然你又如何依我所言,成为一帮一派之主。现在我先把一些练功的法门,仔细说给你听,你要牢记在心。」
鲁莽先前看见穆斯林那手隔空取物,早便艳羡不已。心想自己若然学得这手本事,当真手到擒来,好玩之极。现听著他肯传授自己武功,那有不欢喜之理,当即道∶「多谢宫┅┅不┅┅多谢师父!」说著便向穆斯林跪倒下来,正要学人磕头拜师。
穆斯林忽地左手疾翻,一股凌厉的掌风,立时自他手掌冲将出来,把个鲁莽挥得仰身坐倒,说道∶「我虽然传授你武功,却不是你师父,你依旧叫我一声前辈便行了。」
鲁莽呆呆望著他,一时摸不透他的心思,但又不敢出言多问,只得唯唯点头。
接下来,穆斯林先将人身方位、|穴道名称等向他详加解说。
鲁莽这人,竟然生得天资奇佳,记心特好,不消半天功夫,便已能把经脉运行方位熟记在胸,|穴道名称,也记得大半。穆斯林难得遇著这个奇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