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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未昔有点难为情,“看不出来你是老师,我以为你还是学生呢。”
陆老师摸摸下巴,故意眨眼,“不胜荣幸,想不到我这么显年轻,有没有十八岁?外面不认识我的人经常以为我才十八。”
“陆老师,你装嫩哦,都二十八了还装着和我们一样大的年纪,这要我们这帮男生怎么活啊?”有男生马上叫,引得大家一阵大笑,钟未昔也不禁笑了。
整个篝火围成的圈几乎是男生一边女生一边,他们坐的位置一左一右全是女同学,把陆老师和她围了起来,女生不停向老师献殷勤,“陆老师,喝饮料。”
“陆老师,这鱼挺好吃的,你尝一尝,是我烤的。”
“陆老师,还有我的。”
一大堆东西往陆老师面前堆,最后只留下两份,一份给钟未昔,一份给他自己,假装板下面孔说,“别光顾着给我,你们也吃。还有,哪些同学负责杀鱼?回去交一份解剖鱼的实验报告给我。”
“我没杀,我是捡树枝的……”
“我也没杀,我负责生火的……”
“我搭帐蓬……”
大家急忙撇清,生怕回去要交报告,说完发现陆老师在笑,才知道上当了,忍不住都笑了。
看看左右女同学爱慕的眼光,钟未昔觉得自己坐的位置真不是时候,低头默默喝东西,手里的鱼果然挺香,大概是特意给陆老师烤的,咬下去味道非常好,调料也足。
凉爽的秋夜,天空呈现出一片深蓝,闪耀着一颗颗钻石般的繁星,月光柔和泻下,大地上的一切好象都变得那么雅致清幽。
都是年轻人,凑在一块儿总能聊得来,天南海北,胡侃一通,又是唱歌又是玩真话游戏,一直闹到半夜大家才打着哈欠各自回自己帐蓬去了。
钟未昔始终低着头,不知道是害羞呢,还是在想自己的心事,大家都没打扰,也没好奇地问东问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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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师这时候才想起钟未昔,侧头抱歉地说,“怎么办?这么晚了,不如你睡我帐蓬,我去和男学生挤一挤。”
还是不麻烦了,钟未昔摇头,准备站起离开,不料有几个女生还没睡,听到这里跑过来,“陆老师,我们几个女生瘦,可以挤一挤,已经腾出一顶帐蓬了,她就睡那里吧。”
陆老师顿了顿,站起来拍拍手上的草屑,笑着说,“也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几个女生脸都红了,过来扶钟未昔去休息的动作也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折腾了一天真的很累,钟未昔只想缩到被子里睡过去什么也不想,早过了学校十点熄灯睡觉的门禁,就算陆老师不留下她,她回去也进不了宿舍。
刚刚的欢声笑语已经远去,她又变为伤心的一个人,病着没力气,躺下又睡不着,轻轻收紧手臂,手伸到衣领里习惯性去握小羊吊坠,想不到除了空空的红绳,小羊不知去向,又哭了。
或许这是上天在告诉她,那小羊本来就不属于她,最终还是会失去。
不知道下面该怎么面对他,更不知道要不要远离他,她一遍遍告诉自己成全他们,可心里不可控制的觉得空荡荡的,好疼。
哭了停,停了又哭,到了凌晨才伴着头痛睡过去。
“钟未昔……”
梦里,她听到他在叫她,那么急,那么慌,他在担心她吗?
不,怎么可能,她在做梦,翻了个身,任眼泪缓缓流淌,最后蔓延落进发里。
山脚下,肖鹰已经不记得和大哥在这里反复边找边喊了多少次了,反正他的嗓子都哑了,大哥仍在急切地找,就差把每块石头都扒开来一一看上一遍。
事实上他觉得大哥有点忧虑过度了,这都几点了,快下半夜了,大嫂就算年纪小贪玩,也不可能到这时候还不回去吧?
他理解大哥的心情,可大嫂始终不见人影,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时间就是金钱,这眼看老三老四快出发了,大哥还不回去可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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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2章 交待
“大哥,要不……”肖鹰话还没说完,黑司曜似乎看到了什么,抬腿向山的一侧跑过去,肖鹰也急忙跟上去一看究竟。
黑司曜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一点火光,没错,是火光,有火光证明有人!
手上的电筒没电了,黑司曜烦躁地低咒一声,随手扔进草丛里,肖鹰赶紧递上备用的。累
黑司曜照着路,经过一条小溪,有什么亮光从眼前划过。
电筒去寻找那亮光,小溪水湍急而过,几块圆滑的石头中央有一块洁白的小物片随着水流忽上忽下,走过去蹲下来细看,蓝眸骤然收紧。
大手从冰凉的手中把小羊吊坠捞出来,紧紧地收在掌心,骨节在咯咯作响,散发出怒气。
飞快地向火光走去,俊脸上一片冰霜,篝火附近有十几顶帐蓬,上面印有青州医学院的标识,目光在迅速搜索,最后在其中一顶帐蓬前看到一双熟悉的女运动鞋,大步走过去,一把撕开帐蓬,迅速钻进去。
肖鹰识趣地在外面没进去,他来从来没见大哥发这样大的火,在他的印象里大哥是天生的王者,有种让人一眼就想追随的霸气,这样的人注定是做大事的,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把最重要的生意丢下,失控似的大半夜出来找人呢。
唉,想不通!
在睡梦中钟未昔被一股大力拖起来,她下意识挣扎着,喉咙哑得厉害,“干、干什么……救命……”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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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未、昔!”
不知是谁在咬着牙叫她,那么熟悉的清冷嗓音,是他吗?
不可能,她摇头,手腕被死死拉住,强迫她向前迈步子,跌跌撞撞中被拖出帐蓬,泪摇碎在风里,是坏人吗?这人要干什么?把她带到哪里去?她什么都没有,不值钱的……
“救命……救命……”
眼前黑暗,看不清楚,头好痛,额上又开始出汗了,她没力气挣开这人铁钳一样的手,站不住了,膝盖好疼,四肢好疼,每个关节都疼,努力发出声音,想要唤醒周围的人。
“救、救命……”
“闹够了没有?该死的给我闭嘴!”那人回过头来,黑暗中眼前都是虚幻的,她却认得这声音,死也认得,真的是他。
想着他心是痛的,害怕再也见不着他,可见到他心还是痛的。
他来干什么?
半夜跑过来到底要干什么?看不清楚,想不明白,站不住了,真的快站不住了,双脚跟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无力,脑袋戴着金箍似的疼,太疼了,如果可以这样疼死该多好。
从没这么痛苦过,感冒发烧谁没得过,可这一次不一样,身心都好痛,头顶上好象有把刀掉下来,生生从头顶直接贯穿,胃里突然恶心的厉害,上不来气,想抓住什么,下一刻就这么毫无预警倒了下去。
“钟未昔!”
黑司曜把她从里面拽起来的时候眉头一皱,她的手好烫,然而找了她一夜的怒气冲上头,恼火地把人粗鲁地往外拽。
他丢下一切来找人,找得心急如焚,差点把整座山都翻遍了,她倒好,躺在这里睡大觉,还睡得这么香。
他觉得自己真他妈的贱,他被耍了,跟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地找人,到头来她不回学校的原因是和什么医学院的学生在这里露营,玩得正开心。
他算什么?为她把一单大生意放下不管,结果她却这样告诉他根本是瞎操心,这不是讽刺吗?
要他回去怎么和一帮兄弟交待?以后还怎么竖立威信?
在她倒下去的一刻,健臂本能地把她捞到怀里,拍拍她的脸颊,冷冰冰的,可额头却烫得吓人,再摸手心,全是冷汗,她在发烧。
黑司曜面色森冷,把人抱起,肖鹰这时候才谨慎地走过来打着手电筒照路。十几顶帐蓬似乎是摆设,外面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没一个人出来的,只有一个身影伫立在前面的大树下。
夜风带着凉意吹在男人脸上,看着黑司曜抱着钟未昔越走越近,男人深黑狭长的眼睛眨也不眨,深深的,阴冷冷的,懒洋洋地倚在树杆上,男人扫向黑司曜怀里的清秀小脸,悠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