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后察觉出他爱人的手在抚摸他的头发——是感谢?还是激动?——那只手在告诉他:够了!够了!何必装假见!既然他和她早已经在每天晚上都体验到双方的欲望和梦想的真实性几乎达到深入骨髓的程度,那为什么现在要撒谎呢?为什么要说:没关系呢?而实际上二人都知道这很有关系,都知道那个已经不存在的|乳头今后每个晚上都将继续压迫在他和她心上!这个该死的奥大蒂!
“生活会让你吓一眺。‘”卢克莱西娅太太笑道,一面发出准备上台的四剧演员的空音。
“她告诉我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等到我看见它们的时候,就更加吃惊了。生活会让你吓一跳的!”
“阿尔及利亚大使夫人丰满的Ru房是人工再造的?‘吹利戈贝托大吃一惊。
“当然是阿尔及利亚大使的夫人!”卢克莱西娅把话说得更加完整。“你用不着装傻充愣!你很清楚说的是谁。在法国大使馆的晚餐上,你整个晚上都在看着那对Ru房。”
“说真的,它们太漂亮了。”堂利戈贝托承认道,说着脸就红了。在他抚摸、亲吻和怀着崇敬的态度望着卢克莱西娅的Ru房时,给自己的这份热情配上一句恭维话。“但是,不能和你的相kb。”
“我不在乎。”她说,一面弄乱了他的头发。“她的比我好,那我有什么办法!是小一些,但是很完美。而且更硬实。”
“更硬实?”堂利戈贝托早已经吞咽口水了。“可你根本没有看到过她裸体呀!你也没有摸过那对Ru房啊!”
出现了片刻间吉利的沉默,但是却传来了海水撞击在悬崖上的轰鸣声,涛声就在脚下,书房的下面。
“我看到过她裸体,也摸过她的Ru房。”妻子一字一顿,说得很慢。“你不在乎这个,对吗?不是为摸而模,而是看看是不是人工再造的。真的是再造的。”
这时,堂利戈贝托想起《短暂的生命》中的女人们——盖卡。赫尔特鲁迪斯、埃莱娜·萨拉——除去内裤,都使用绸缎的束腹带,为了束腰和有线条。奥内蒂那部长篇小说是哪个年代的?没有哪个女人再使用束腹带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卢克莱西娅用过绸缎束腹带。她也不穿海盗装、修女装、骑师装、小丑装、蝴蝶装和鲜花装。但是,穿过吉卜赛女郎装:头上系手帕,耳上戴大耳环,上身穿小丑罩衫,下身穿五颜六色的宽边长裙,脖子和手臂上都戴着串珠。他记得那是在巴兰科区潮湿的黎明中独自一人,与卢克莱西娅分居将近一年了,胡安·马利亚·布劳森在小说中那沉重的悲观情绪传染给了他的全身。他还感受出笔记本这样一句话的分量:“难以忘怀的确信:任何地方都没有女人、朋友、住宅、书籍、甚至病好可以让我感到幸福。”那部小说从他潜意识里发掘出来的正是这种沉重的孤独,而不是赫尔特鲁迪斯长了肿瘤的Ru房;如今,他陷入强烈的孤独和压抑的悲观之中,如同市劳森一样。
()
“这个人工再造是什么意思?”经过长时间不协调的冷场之后,他大着胆子问道。
“就是说她长了癌,然后给她切除了。”卢克莱西娅用动手术的粗暴态度介绍说。“接着,慢慢地,在纽约给她做了再造手术。一共六次。明白吗?一、二、三、四、五、六。长达三年。但是,结果比以前还漂亮。甚至为她做了|乳头,带小纹的,一切都有。一模一样。
我之所以能告诉你,是因为我亲眼看到了。因为我亲手摸了摸。你不在乎吧?啊?亲爱的。“
“当然不在乎。”堂利戈贝托赶忙回答说。但是,这一急忙的神情出卖了他;还有他说话的声音改变了音调、共鸣和措辞。“你能不能告诉我时间和地点呢?”
“我是什么时候看到的?‘”卢克莱西娅太太用一贯的审慎口气打断了他的话。’俄在什么地方模的?“
“对,对。”他恳求道,已经不再遵守什么形式了。“只要你愿意说就行。当然,只要你觉得可以告诉我。”
“当然!”党利戈贝托吓了一跳。他理解这个意思。不是那个象征性的Ru房,也不是(短暂的生命)叙述者本质上的忧郁;而是胡安·马利亚·布劳森早已找到了拯救自己的狡猾方式,引起了突然的起死回生,引起了十年后依罗、人猿泰山和三个火枪手的归来。当然!神圣的奥内蒂!他笑了,松了一口气,差不多是高兴了。对往事的回忆不是要把他淹死,而是要帮助他;或者如同布劳森给自己那发烧的想象力下的评语,是来拯救他的。他本人认真实的布宜诺斯艾利斯挪到那个臆造出来的圣达马利亚,想象着那个为赚钱给神秘的埃莱娜·萨拉注射吗啡的堕落的医生迪亚斯·戈雷蒂的时候,不就是这样说的吗?他不是说:这样的挪动,这样的变化,这样通宵达旦的思考,这样求救于虚构的手段,是在拯救他吗?这里,他的笔记本上注释道:“这是个中国套盒。在奥内蒂虚构的小说中,他臆造出来的人物布劳森在臆造一个虚构,其中有个他复制的医生迪亚斯·戈雷蒂,还有一个赫尔特鲁迪斯(虽然那时她的Ru房还是完整的)复制的女人埃莱娜·萨拉;这个虚构的故事超过了胡里奥·斯坦因要求的电影故事情节:是他面对梦想、抵抗现实的方式,是他用美丽的虚构谎言消灭可怕的生活真相的方式。”他对自己这一发现感到高兴和激动。他觉得自己就是布劳森,觉得自己已经被拯救,他得救了,这时笔记本上另外一条引言,就在《短暂的生命》的引言下方,引起了他的关注。这是吉卜林的诗作物果冰的一句话:If you can dream——and not make dreams your master(如果你能做梦——又不做梦自己当家……——译注)
这是个及时的提醒。他还仍然是自己梦中的主人吗?或者是梦在主宰着他?就因为自从与卢克莱西娅分居后做梦太滥?
“从那次法国大使馆共进晚餐以后,我和她成了朋友。”他妻子继续在讲述。“她邀请我去她家做客,一起洗蒸汽浴。看来在阿拉伯国家这是个非常普遍的习惯。蒸汽浴。这和桑拿浴不是一回事,不是干洗。是在奥兰迪亚的住宅里,花园深处,让人建造起一间浴室来。”
堂利戈贝托继续茫然地翻阅着笔记本;但是注意力已经不完全在上面了;他也进入那个种满木曼陀罗、白花和紫花的月桂、盘绕在露台支柱上散发出浓香的藤忍冬的花园里了。他瞪大眼睛,监视着那两个女人——卢克莱西娅,身穿一件带花的春装,脚踏露出那滑石般光洁的双脚的凉鞋;阿尔及利亚大使夫人身穿一件颜色好看的长袍,在晨光下闪烁——,一面在长满红色天竺葵、绿色和黄|色的蓖麻的灌木丛和修剪整齐的草坪中穿过,目标是一座半遮掩在大榕树下的木结构房屋。“蒸汽浴,蒸汽治。”他自言自语地说道,感到心儿在跳。那两个女人背对着他,他惊叹二人体形的相似之处,肥大、稳定的臀部有节奏地扭动着,脊背高傲地挺立,走起来颤抖的大腿给衣裳画出皱格。二人手挽着手,极为亲密友好,手里拿着毛巾。“我也在那里,可以得福升天了;可我在自己的书房里,他想,如同胡安·马利亚·布劳森在他那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单元房里一样,扮演了利用女邻居盖卡的密探阿尔赛,又扮演成迪亚斯·戈莱依医生,逃脱出那个不存在的圣达马利亚。”可是,他从那两个女人身上开了小差,因为翻过一页笔记,看到了另外一段从《短暂的生命》炒来的语录:“您根据自己的了解任命了全权代表。”
“这是一个属于胸膛的夜晚。”他动情地想到。“我和布劳森难道只是一对精神分裂症患者不成?”他一点也不在乎。他早已经闭上眼睛,这时看到那两个女友毫不或犯作态地在脱下衣裳,动作熟练,仿佛在这个蒸汽浴室小小的木制前厅里曾经多次举行过这样的仪式。二人把衣裳挂在农钩上,围上宽大的浴巾,快活地谈论着利戈贝托不懂得、也不想懂得的事情。
随后,她俩推开一道无锁的小木门,走进充满蒸汽的小木屋。他感到一股股湿润的热气扑在脸上,弄湿了他的睡衣,钻进了他的脊背、胸膛和大腿。蒸汽从他的鼻孔、嘴巴、眼睛钻进了他的身体,带过去一股类似松香、檀香、薄荷的气味。他浑身颤抖起来,害怕会被两个女友发现。可是她俩丝毫没有理睬他,仿佛他不在那里,或者他是个无影之人。
“你不要以为人家给她用上了什么人工材料,什么聚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