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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即使没有一项正式的研究报告作为根据,大部分跑步者已经渐渐重视跑步的镇静作用了。俄勒冈州比弗顿地方的罗伯特· 吉恩·法因伯格说:“我的职业是对 市场进行分析。这种职业使我天天受到极大压力,但是当我知道下班后的几英里路象丝绸一样光滑的时候,好象什么事情都显得不大重要了。跑步对头脑起的作用顶得上全世界所有镇静剂”。同样,加利福尼亚州萨利纳斯地方一位矫形外科医生斯蒂芬·D·斯托里博士说: “我发现,跑步可以使我摆脱私下给人看病对我 形成的许多压力。我通常在中午跑步,我感到下午遇到的麻烦少得多了。我已完成了打坐计划,在一段时间内我经常打坐。跑步对我起的作用同打坐大体上一样。”
在珀杜大学的一个典型的研究项目中,六十位中年教职员(他们的工作都是需要久坐的)参加了一项为期四个月的以跑步为主的锻炼计划。在他们参加这个计划前后,都根据卡特尔十六性格因素调查表,这样一种标准的测验法,对他们的性格进行了测验,后来发现,随着参加试验人员体质的增强,他们情绪比较稳定,比较自信,比较有想象力,也比较有信心。
在我观察跑步引起的内心方面的变化时,我发现许多作家在一个时期内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第一个不到四分钟就跑完一英里的人罗杰·班尼斯特曾写道:“我小时候曾经光着脚在海边又潮又坚实的沙上跑步,这种情景至今仍然历历在目。那里的空气有一种特殊的性质,好象也有自己的生活。我只听见浪花拍打海岸的响声,别的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要跑几步就可以引起极度兴奋的现象使我感到吃惊,而且几乎感到害怕。这是极为紧张的瞬间,发现了以前连作梦都没有想到过的力量和美的源泉。这种运动感觉是一种额外的感觉,也许是所有其他感觉的一种微妙的结合。”
另外一位长跑者——是一个妇女——说:“我的慢跑是我积极参加生活的一种象征。”马里兰州贝塞斯达地方的一位名叫安妮特·麦克丹尼尔的女长跑者说,“我体验到一种身心完全统一的境界。”
最后,一位叫戴维·布雷德利的跑步者曾在纽约《乡村之声》周刊上发表文章,用这样一段话描绘了他的一次跑步:我的脑电图上的脑波是松弛状态的正常脑波。
我的疼痛感觉比大多数人厉害得多(除非他们生病或者受伤),然而我感到轻松,几乎感到愉快。我深深进入了我的内心世界,然而我完全了解周围的情况。。我不再接触地面:我是在空中活动、飘浮。斜坡不是山头,只是比较浓厚一点的空气,因此我能深呼吸,不费气力就能挺直身休。我的身休正一阵一阵地产生一种叫做肾上腺素的激素,研究人员认为这种激素同异常欣快的感觉有联系,这种情况加上正常脑波和重复的峋步动作(它起一种佛教咒语的作用),使我的精神非常振奋,这要比在遵守法律规定不吸毒的情况下采取的其他任何方式都要好。
这些人描绘的许多状态当然很象我们大家生活中有时出现的那种状态,而不管我们是不是跑步。重要的区别在于,跑步使这种状态变得比较容易预测;如果你是一位跑步者,你什么时候想使这种状态出现,就能使这种状态出现。
有些跑步者甚至说,跑步使精神状态远离日常生活,因而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是无法想象的。埃萨伦协会创始人麦克尔·墨菲说、许多运动员是“空谈的神秘主义者”,是在比赛期间有不寻常的经验的人。* 埃萨伦协会的运动主任迈克·斯皮诺 写道:“跑步。。可以成为发现更大的自我的一种办法。我发现普通的人和超级明星是在最没有料到的时候触及精神因素的。”
注:*例如,一位职业足球运动员曾谈到一次比赛,在这次比赛中所有运动员都有一种神秘的“灵气”。他说,他从一个运动员的“灵气,就能看出这个人打算向哪边移动。
在我写这本书的时候,新西兰的约翰·沃克,是有史以来在一英里赛跑中速度最快的人(三分四十九点四秒)。他用这样一段精彩的话描绘了他在一次奥林匹克一千五百米比赛中获胜的情况。他说:“在我冲到前头的时候,我脑海中闪过一个非胜不可的念头。我没有回头看,但是我意识到有人飞快地追赶我。我知道这是美国的里克·沃尔休特,虽然我看不见是谁。我只知道是他。我已经拿出全部力气。但是我进入一种精神超支的状态,完全受下意识的支配。我在以前的比赛中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我无法解释这是为什么。我把沃尔休特战胜了。”
不久以前,我重读了威廉·詹姆斯著的《宗教经验种种》,我感到吃惊的是跑步者的语言同詹姆斯探索其内心活动的许多神秘主义者的语言是那样相似。前边已经提到,星期日上午的比赛比任何其他时间的比赛都多,这难道是纯粹偶然的吗?也许是。然而明确提到跑步的宗教性质的话并不难找到。亚利桑那州一位三十岁的跑步者科里恩·纳森贝妮告诉我,她在一九七六年“真正改变信仰”而变成相信跑步的人。然后她又说:“我认为我把我的经历同改变宗教信仰相提并论并不过分。”
意味深长的是,谁也没有对跑步引起的精神变化进行全面调查。虽然几位作家——罗杰·班尼斯特、乔·亨德森、乔洽·希恩、精神病专家撒迪厄斯·科斯特鲁巴拉是他们当中的突出的代表——曾经谈到这个问题,但是谁也没有试图全面描绘与跑步有关的精神现象。阿诺德·R·贝塞尔在《运动的疯狂性》一书中谈到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不愿深入了解运动的含义是可以理解的。我们宁愿不去过多地了解我们所珍爱的东西。。。一个美貌的妇女的情人总要护着他对这个妇女抱有的看法,使这种看法不受可能有损于她的美的东西影响。他感到‘最好不要画蛇添足。’这就是美国人对他们热爱运动所抱的一种普遍态度。”
尽管如此,少数几位富于冒险精神的思想家已试图弄清楚对我们具有如此强大吸引力的运动究竟是怎么回事。让我们看看他们的想法能在多大程度上说明跑步的经验吧。
如果我们对运动的意义进行比较深入的探讨,我们最后就会追溯到当今对这个问题的一大部分想法的渊源:前面提到过的约翰·赫伊津哈的寓意深奥的《人是做游戏者:对文化中的游戏因素的研究》。这本书是在一九四九年出版的,书中认为,对人的最恰当的定义不是说人是智者或创造者,而是说人是做游戏者。赫伊津哈说,事情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们有一种把生活的一切方面——不管是多么严肃的方面——变成游戏的倾向。贝多芬在写第五交响乐时就是在做游戏。福克纳在写情节复杂的描写约克纳帕陶法县的小说时是在做另外一种游戏。不管是公司总经理,是将军,坯是外科医生,我们上班时就是在做游戏。
如果我们接受认为我们的生活就是做游戏这样一种看法,那么这样一种说法岂不也可能是真实的:我们称作游戏的东西,事实上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其深入我们生活的程度,已超过目前为止我们可能觉得是那样的程度。这一点会有助于说明为什么曲棍球迷已着迷到疯狂的程度,为什么象棋手象和尚那样聚精会神,为什么一些人抱着学者一般的热情致力于提高击球手的平均得分率。
然而,这一切都不能说明为什么运动如此深入我们的生活。因此我们需要转向另一本书找另一个线索。这本书就是保罗·韦斯著的《运动:一种哲学上的探讨》。
韦斯认为,冠军运动员不仅仅是冠军运动员;他们的形体是完美的。我们喜欢看罗斯韦尔的反手球,不只是为了看他的反手球,而是为了看他的球所体现的纯粹的、理想化的、柏拉图式的完美。* 跑步也是如此,不论是冠军的跑步也好,我们自己 的跑步也好。跑步冠军一—我们要说比尔·罗杰斯或菲尔伯特·贝伊——的形体是完美的,我们自己的形体也一定是完美的。当你下次看比赛时,请注意一下在获胜者跑到终点之后过了许多分钟(在举行象马拉松比赛这样的长距离比赛的情形下甚至过了几小时),越过终点线的人脸上露出的欣喜若狂的表情。这些跑得比较慢的人是同获胜者一样卖力的,并象获胜者一样战胜了疲劳和在过长的时间内忍受的过多的痛苦。从比赛角度看,他们已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