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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愿头破血流满心创伤地活着,才潇洒地结束一部悲剧。而众多有爱而不敢爱的人,仍在继续着形形色色的人间悲剧。分明是悲剧却没有勇气正视,还要因所谓的“道德”而锥心泣血地活下去。这是人类生活中永远无法改写的不幸。
你是北极的冰山,他无法用真情将你融化成春水,自己却被那团爱的圣火焚化,他的呼声袅袅地升上天空,如洁白的云盘旋在你的记忆的天空,他的灵魂化作无数雪花,埋掉脏肮和虚伪。
写遗言的人都是蘸着泪水把最后一份心愿从绝望中抽出留给需要阅读的人我将在荒原上静静地死去被凶残的秃骛啄食掉凝泪的双眼我不怜躯体的归宿既然注定你我今生无缘就让我的灵魂告别躯壳伴你风雨一生是的,在我领略死亡辉煌之前,我不报任何希望地寄去了这封饱蘸痛楚的信,只是想让叶子明白我的心。现在,我感到自己像落叶一样,凋零的心灵感到了秋水的寒意。我看到自己被天空遗忘在肮脏的角落里,那些岁月都被这瞬间的沉沦,赋予动听的挽歌。那些伤感的企盼,像落地有声的花瓣,被寒气冻干了。
林:看到你的来信时,离你写信的日期相隔近一个月了。前些日子我一直在北京准备考试的事情,很疲惫。刚回到学校见到你的这封信,读罢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就匆忙给你写下这封短信。
在这里我真诚地向你道歉,我不该说那些伤害你的话。
我为自己无意中伤了你的自尊心而追悔莫及。真的,我深感负疚。现在读完这封来信,我知道我错了,恳请你原谅我的无心。
我相信我所认识的林是个坚强的男子汉,希望你为自己也为我和我们的未来好好地活着。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请速回信,别让我整日为你提心吊胆。
收到叶子的这封回信与我寄去的那封信相隔两个月,我本来已不抱任何希望了,尽管我因此而倾注了全部感情。当浓郁的苦恋换来的只是失望的叹息时,我几乎终日把自己封闭在阴暗的书房中。我不想面对周围纷杂的世界,我只想静静地走进普鲁斯特的语言中追忆似水年华。水,一种纯粹的流体,一种能摧毁一切的流体,一种能养育所有的流体。流体是人类的精神的寄居处,语言在阳光或月光下泛着光泽。
我被流体充塞着灵魂。躯体在流体岸边渐渐被岁月苍老风化。
接到叶子的这封信后,风化的心又渐渐地发出了新绿。
跌落深渊后的情绪又一次化作缭绕的山岚向着着山峰升起。
我缥缈地伏在生命黎明时分的海面上,看到叶子的信中字里行间心急火燎的影子,我感到一种温暖潮水般涌来,叶子在向我走近,这封信就已证明她在心底对我的牵挂之情已超越了一般朋友的感情。她也在爱着我,只是冷酷的现实使她彷徨犹豫,没有我的岁月她一样会产生强烈抑或浅淡的失意情绪。我想起前些时候,有个年轻人为表示自己对所爱慕的女孩的痴情,竟然歇斯底里把自己的左手小指剁下,并写封血书表达自己誓死不渝的爱,连同手指和血书一起送给那个女孩。结果女孩认为他神经不正常而拒绝了他的求爱,年轻人却因用情太痴而突然精神分裂,整日神智恍惚地在街上徘徊。这件事情对我的触动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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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给叶子的复信中,提到了那件事情,并说让她担惊受怕实在惭愧,很感谢她无奈的牵挂。生命中总有许多美丽的心愿只是天上的流云,或者雨后的彩虹。然而那些神奇的充满诱惑力的却是虚幻的梦境。许多人都用自己的毕生去追寻去歌颂,去痛苦不堪地悲叹伤怀。对我来说,未来是个未知的庞大的欢乐、恐惧、伤感并存的梦。我不敢贪杯尘缘,也不敢久醉于光怪陆离的梦中不醒。爱是一种伤害,被爱同样是一种不幸。我情愿放弃看到那年轻人的结局。然而,现在我又别无选择地爱着你,(我这样诚恳地写到)不管你是否真的喜欢我,而我已准备在那种爱你的伤害中活下去,直到看到真正的结局到来。
七月的一天,我收到了叶子的复信,她说,前一段时间一直在天津和北京之间奔波,很累。现在,她在北京舅父家,算是小住吧。她准备过些日子回来,并说一定来探望我。
或许信上冠冕堂皇的言辞只是一种客套,只是想安慰我罢了。整个暑天她一直没有来看我,我深感不安。
九月的一天,秋空湛蓝,阳光照在广袤的大地上。我乘上开往天津的火车时,心情像灿烂的阳光,闪耀着热情洋溢的暖色。我急不可待地想见到叶子。是的,她的形象极其深刻地牵引着我的思维。那种彩色的魔力致使我决定放弃所有,致死钟情于叶子。这种选择或许较为冲动,但是,毕竟是从灰暗阴沉的压抑中,向着自我解放所迈出的第一步。当然我还没有能力预测如此的选择是否就是幸福,起码我能够向自己所爱的人袒露情怀,而且不顾别人如何看待,因此也就无所顾忌更长远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当最后一缕霞光隐没后,黑夜便来临了。列车流星一样在旷野上明亮地奔驰着。我的心也仿佛在明亮地奔驰着。身后的一切都归隐在黑暗的空寂中。我想象到秋风凉爽的原野的形象。当列车在流星般的驶过一个个站台时,窗外像一片朦胧的梦境,使宁静的夜色掠过一瞬间闪光的波纹。我设想在拥挤的天津车站,有只温馨的手臂挥动着柔情为我挥去旅途的倦意。当浓郁的幻像被静谧稀释成一杯透明的清水时,我在仲秋清凉的叹息中,孑然一身,惆怅若失地走出车站,下榻一家宾馆。
第二天,我早早地出门按照叶子所写的通讯地址,找到她住的那幢宿舍楼,而宿舍楼管理人员,一位年近六旬的戴眼镜的老妇人告诉我,叶子已经搬走了,到北京的一所大学上学去了。而偌大的都市有那么多高等学府,叶子究竟在哪个学府读书,我一无所知,想到这些不由得黯然神伤。她怎么连这样重要的事情都不事先告诉我呢?信只是一种文字游戏吗。
获悉叶子所在学院的准确地址已是十月份,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到叶子家见到了她的母亲,刚好叶子寄给了她一封信。我从信封上见到叶子的地址,心情才从飘忽迷悯中安定下来,想见到叶子的念头愈加强烈起来。尽管我不知道所希望的结果是否能如愿以偿,但是我能从叶子的形象中感受到那种初恋的热潮的涌动。现实中的妻子已经变成了褪色的草帽;她平时疯狂的虐待已经使我伤痕遍体。我决定再次赶赴京城,向叶子面对面求爱,如果她接受我的求爱,我将毫不犹豫地离开令我窒息的家出走。
十月七日晚,我乘上了直达北京的火车。我望着窗外的黑暗,看到黑暗中有张脸面向自己,我极力想看清楚那张脸,而模糊的灯光下,只能看到那双深沉阴郁的眼睛亮着两粒弱光,整个轮廓在朦胧中颠簸着。那是自己的幻像,亲切又陌生。我对着自己想,叶子是我最终的归宿了。我不愿继续欺骗自己的感情。对于叶子的痴情已使我无法对妻子表示什么,我自信已不再爱她。这不是我的错,我已经给了她那么多年的时间,她却不知道珍惜。是的,每当她歇斯底里冲我发脾气时,总是提到“离婚”的字眼,而且对天发誓一定与我分道扬镶。这样的语言渐渐地把我从她的身边推向远方。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心,总之她所有的美好都成了旧日的回忆。即便回忆复燃也已经于事无补,我对她的积怨已经太深太久。
凌晨的都市的棕色夜空从前方涌来,那些辉映的繁华街道上游动着沉寂的车灯。暮秋的凉气浸入我疲惫的肌肤。我在车站上呆到朝晖明亮时,才乘车前往叶子就读的学院。
秋天的阳光落在学院门前一片怒放的菊花丛中,芳香在阳光下的空气中缭绕飘荡着。我在门前左侧的一排高耸的杨树下徘徊片刻,看了看穿着深蓝色制服的门卫有些紧张。可是我必须找到叶子,而通讯地址只写了信箱号。我在门卫处登记完便走进了这所陌生神秘的校园。我猜想叶子学的专业一定与文学创作有关,而这所学院只有新闻系。中午时分,我一路打听找到新闻系办公室,一位年轻的女教师很热情地帮我查找新生入学名册,却没有找到。随后女教师彬彬有礼他说,到八号宿舍楼或许能找到,并向我指明八号楼的准确位置。我谢过女教师后离开了办公室。
从一个被钢丝网围起的体育场地旁边走过,我到了一座凉亭里,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