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管怎样,她总是带着冷漠随意的口气谈论政治,诸如什么进步、服务、种族未来之类话题,而这据我看来全属胡扯,毫不可信。她爱穿女士西装,戴夹鼻眼镜,镜腿上一条长长的链子别在耳后。
就像我之前所说,这只是她留给我的印象——而那晚在莱莫尼的会面却使这些印象全部灰飞烟灭。她展现出她本应成为的样子。她穿着类似运动装的白色上衣,斜带着那种常见的白色帽子,从栅栏外走了进来。她那红扑扑的皮肤带着一点微微的金褐色,着实少见。她浅褐色的双瞳盯着我,带着无动于衷的神情,却紧张地摆弄着手提包的搭扣,且开且关。她径直走到我的桌前,我马上跳了起来。
“你好,肯。”她带着一贯的冷漠、老成。
“你好,伊芙琳。”
接着,她肃然开口。
“狮子和独角兽,”伊芙琳说道,“因皇冠而战争:狮子在小镇取得完胜。”
如果这些话让我在几分钟前听到,我一定会大笑着问问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我刚刚莫名其妙地受到警察问话,这让我觉得我这平静安详的假期正慢慢被疯狂的事情打乱,仿佛指南针改变了方向,而我也必须调转航线。
“让我们看看,”我思索道,“接下来是怎样的?”
“有人给它们白面包,有人给它们棕面包。有人给它们梅子蛋糕,并把它们赶出小镇。”
她长长一叹,坐下来看着我。
“给我点一杯喝的,行吗,肯?”她说道,“你知道,当我确定是你的时候,我多么开心。”
“我深有同感。现在才是你应有的样子,但愿你别介意我这样说。”
她仍未露出笑容,那浅褐色的眸子始终好奇地盯着我,眉毛稍微上扬,给她的额头增添了几道皱纹。“这是一种释放,”她答道,声音低沉,“可能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一堆事。我们最后一次会面似乎很糟,对吗?”
“嗯,是的。都是我把一切搞砸了,我不该胡乱评论你那些朋友……”我承认道。
伊芙琳抿嘴一笑,这一笑让她的双眼抬起,满是调皮味道。在那瞬间,她看起来是这样充满活力,金黄的皮肤散发迷人气息,仿佛具有魔鬼才有的力量,而我禁不住满心欢喜,凝望着她。她双手握在一起,眼镜向一边滑了下来。
“如果你能给我点暗示的话,我就会早点告诉你我也多么讨厌那些朋友。”她说,“你怎么不早说你还是个特工呢?我每次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你总是摆一副臭脸给我……看见没,谁让你不早点儿告诉我。我甚至还跑去H。M。那里问你的消息,但我从未在他那儿得到什么满意答案,反而是他总在我身上开些不正经的玩笑,说我该赶紧结婚什么的,还不断抱怨一个叫汉弗瑞·马斯特斯的人。啊,对了,我得言归正传说我们的正经事,告诉你……”
她严肃的表情又回来了。她飞快望了望四周,说了段莫名其妙的话:“乔治·莱姆斯登先生要把独角兽带到伦敦,我们今晚要抵达‘盲人旅店’,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乔治·莱姆斯登先生明明要来巴黎。”
“哦……”我感到指南针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她把手伸进包内:“乔治先生昨天到了马赛,他会选择普通航班,因为他不信任私人飞机。今天有两班法国飞机联盟的飞机从马赛飞往巴黎,他会坐第二班,大概明晚九点十五分抵达。我收到的最后指示就是要我在晚上十一点开车到“盲人旅店”,它距离奥尔良的另一边大概只有几英里。我得到消息,乔治先生一到巴黎就会直奔那个旅店。证明你身份的办法就是完整背诵刚才那份‘狮子与独角兽’的韵文,顺序不能错乱。你还知道别的什么吗?”
为了拖延时间,我又给伊芙琳点了两杯杜邦内葡萄酒和一些烟。很显然我不该惹火上身,我早该告诉伊芙琳我不是她原本要见的那个人,况且如果真正的特工突然出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但人类好奇的本性冲垮了我的理智,我对这任务充满兴趣。而且,我不想让伊芙琳就这样走开,或许我能像那个局里本来决定派遣的聪明特工一样,好好地表现表现。所以,我要接下这个任务。
“你不知道独角兽是什么吗?”我问道。
“不,我完全不知道。这就是我想让你告诉我的。”
“事实上,我也毫不知情。”
她盯着我:“那你是从哪里接到的指令呢?”
“H。M。亲自告诉我的,你知道他。”(起码有件事令人安慰:不管法国发生什么火烧眉毛的事,H。M。都懒得管,当然也不会揭穿我。但现在我要接下这件事了,这一点也不轻松,而我也感到我会因戏弄伊芙琳而遭殃的,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个公平竞争。但人类的本性却让我自我安慰起来,我想过一会儿我就会向她讲明真相。)我继续说道:“那我们看看纸条吧,难道你只知道这些?”
“没有了,除了一件事——弗莱明德说他也会在那架飞机上。”
“弗莱明德!”火柴一下烧到了我的手指。
“是的,肯。在他尚未造成威胁之前,这话就先成了我们的人最担心的事情,正是他的出现使整件事看起来如此危险。我必须承认我很害怕,可当我看到你在这里时,我就安心了许多。”她把一缕黑发往脑后拢了拢,虽然眼神里仍流露着不安,却微微一笑,“当然,他很对我们的胃口,实在是太符合了,不过最糟糕的就是他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有人告诉我盖斯奎特这次会逮到他,我很怀疑。”
“喂,我说,究竟谁是弗莱明德,谁又是盖斯奎特?”我瞬间抛下所有伪装,“说实话,他们根本就没出现在给我的指令里。我是认真的,究竟谁是弗莱明德?”
伊芙琳做了个鬼脸。
“你至少该读读报纸吧。弗莱明德是法国近年来最有传奇色彩的通缉犯,法国人喜欢这种传奇的罪犯,就算他们被推向断头台,法国人依然对他们津津乐道,甚至还很自豪。弗莱明德和盖斯奎特之间的战斗,简直就像足球比赛在英国那样流行。”
“战斗?”
“介乎超级罪犯弗莱明德和安全机构的总探长盖斯奎特之间。哦,别这样泰然,肯!——别笑。这可能在英国不会发生,但在法国绝对可能上演。这一切很狂野、很奇妙,但也很真实。”她严肃的表情顿时让我的欢笑灰飞烟灭,而她用更加严肃的语气继续说道:“没人知道弗莱明德的真面目,除了几个和盖斯奎特很熟的人,也没多少人知道盖斯奎特的真面目——这正是他的王牌。你肯定不相信他们两个都是语言通,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们都能流利地说三种语言。我不是说他们的水平尚可,而是非常之棒,简直和当地人没什么区别。这三种语言是法语、英语和德语。其中任何一种,譬如,伪装成一个英国人或美国人,便能骗过你我。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都是变色龙,简直可以随便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当然他们用的绝不是贴上假胡须或假皱纹那样的小儿科。既然从未有人见过弗莱明德,根本不知他的相貌,那他当然就可以去当医生或律师……”
“以及大主教和芭蕾舞女——”
她盯着我道:“当你读到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时,你就不会这样开玩笑了。我很认真地告诉你,他有可能是个大主教,当然不太可能是芭蕾舞女。虽然没人知道他究竟长什么样子,但是他很高,声音低沉厚重……”她打开手提包,拿出一个笔记本:“随便看看这些吧,我想你读完就不会再开玩笑了。”
我开始觉得不舒服,感到很紧张。
“听着,伊芙琳,像这样的伪装术在真正有经验的人那里是没什么活路的。但你说他是个杀人犯……”
她晃晃身子,说道;“我没那样说过,肯。但你也这样认为,对吧?看来你读了今早对马赛谋杀案的报道了。那是弗莱明德做的,而且他写信证明了此事。我知道是他干的,虽然目前没什么证据,但这是他第一次被逼无奈需要杀人。他……”她还是盯着我,似乎身上的兴奋感消失了很多,“可是你为何这么说呢?为什么说他是个杀人犯?昨天是弗莱明德第一次杀人,而且一开始并没有人把这件事跟他联系起来。谁告诉你他是杀人犯的?”
“一个警察。”我说着,突然顿住——
那个拿着我护照的警官去哪儿了?
02 一辆红车
这应该是个巧合,毫无疑问是个巧合,但这巧合却让我浑身发抖。它让我对这里产生了新的兴趣,一股以前从未有过的激情。当我把一切搞清楚之前,我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伊芙琳的。所以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