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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一听就沉了脸,将锦娘的手一摔道:“你什么意思?是又想我回去招骂吧,别说我这一身伤得跟什么似的走动不得,就算是好了,我能去跟娘说么?还不得又气死娘去,哼,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对吧,想让我娘早些被气死了,二娘就可以扶正了对吧,你……我还以为你如今变好心人了呢,掏心掏肺地对你,你就是这样待我的?”说着,就嘤嘤地哭了起来,像是锦娘对她做了什么大恶似的。
锦娘听得心火直冒,她刚才的话也确实想得不周祥,而且,大夫人如今也病着,确实也进不了宫,但哪里就是玉娘所想的那样了,自己也是一片好心劝她呢,可是看她哭,又想起她也可怜,便仍是忍了气哄道:“是我不对,没想周祥呢,不过,年节前,还真是没法子给你弄药去,我没法子进宫啊。
“说你傻,你还真是个笨驴子,你进不了宫,不会找母妃讨去,母妃不是最疼你的么?你开了口,母妃定然是会应的。”玉娘冲口就骂道。
锦娘才不想为这事去烦王妃呢,王妃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去给她讨药,再说了,上官枚的那瓶药定然也是宫里来的,不然,也不会见效那么快,偏玉娘不信人家,要使着性子闹,她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便改了口道:“今儿得送年礼回门子呢,你可准备好了没,一会子你打发个信得过的回去一趟吧,“大哥被关了,这会子也出不来,你得叮嘱了你使回去的那个人,叫他说话小心着些,别让家里因着你的事年节都过得不安生。”锦娘微显不耐地说道。
“母妃不是都备好了么?就送那些个行了,我才进门没两天呢,哪里就有私房再送回去了,要不,四妹你最得母妃的宠,手里定然是有好东西的,给姐姐两样儿,也好堵了我娘的那张嘴,好不好?”玉娘听着便哭,拿了帕子连拭泪,边求着锦娘。
锦娘听了更觉得火,昨儿长辈们还赏了不少好东西给她呢,哪里就没有了,这孙玉娘,既任性又抠门,自己可不想成全了她,让她占惯了便宜,以后有的是麻烦。
“我也没有好东西,自个的娘自个孝敬着,你在娘家时,母亲可是把你捧在手心里的,如今只是让你拿两件东西回去,你就肉疼,该说的我全说了,你自个儿好生想想吧,我走了。”锦娘再难与她交谈下去,起身便要走。
正说着,上官枚带着侍书进来了,看见锦娘也在,脸上就带了笑,“弟妹来看孙妹妹呢,我来看看孙妹妹的伤好些了没,年节时,新妇都是要进祠堂的,只几天时间了,得快些好起来才是。”
锦娘听了便笑道谢道:“劳嫂嫂费心了……”
“姐姐昨儿送过来的药效果很好呢,只是才四妹妹说,不如宫里的九花玉露膏好,那东西涂在伤口上不会留疤印,唉,像我这样的,没品没级的侧室,哪有那个命去用那种好药啊。”玉娘也不等锦娘的话说完,便截口道。
锦娘听得眼都直了,自己哪里说过那样的话来,这不是在上官枚跟前挑事非么?只怕上官枚还以为自己在怨她拿的药不好呢。
果然,上官枚听了脸微沉了沉,却是对玉娘道:“妹妹你身上涂的便是九花玉露膏,那还是好久以前,太子妃殿下赏的一瓶,妹妹若是觉着还不够好,那就还我吧,我还只得这一瓶呢。”那语气里就带了丝讥讽,说话时,对锦娘眨了眨眼,示意锦娘安心。
玉娘听了脸上便是一阵红,羞怯地低下头道:“怪道效果这样好呢,原来就是九花玉露膏啊,姐姐可真是大好人呢,你也别怪锦娘,她是个没见识的,把珍珠当鱼目看了呢。”
锦娘听了快要被她气死,当着上官枚的面,也懒得戳穿玉娘,只对上官枚笑了笑道:“今儿得送回门礼呢,弟妹我先回去准备准备了。”说着,就要走。
上官枚笑了笑也不留,让侍书放下手里一东西对玉娘道:“这里有些补品,也是宫里来的,你着人炖了吃吧,你妹妹可是个不错的人,我跟她交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好生歇着吧,我还有事呢。”说着,也起身要走。
玉娘一抬眼,看锦娘已经打了帘子了,便及时说道:“四妹妹,今儿回门子,妹夫去么?”
锦娘不得不停了脚回头看她:“相公腿脚不利索,怎么能去?使个得力的人去送了算了吧,等初二,再好生回去拜年就是。”
“两个女婿,一个都不回去也说不过去,妹夫腿脚不利索,我相公可是没病没灾的,啊,姐姐,不如咱们去求了父王,将相公放了算了吧,这年节下的,姐姐府里头只使个下人回去去打发,怕是再怎么也说不圆这个理的,四妹,你也帮我去求求,咱们孙家可是两个姑娘都嫁进了简亲王府,头年便只打发奴才回去送年礼,咱老太爷脸上定然是不好看的。”玉娘一支肘,便要起身,那架势便是就要动身去求王爷似的。
上官枚听了眼睛一亮,为这年礼之事,她的确有点头疼,冷华堂的行为也着实可恶,但是年节时还关着,不回娘家露面,自己的面上还真是过不去,这事又不好解释,真说病重了,少不得娘家又来打发人来探病,没想到玉娘倒是个心宽的,受了那样大的罪,还肯原谅相公,又肯为大家着想,心里一喜,将玉娘方才的挑事生非之言给放下了,转了头对锦娘道:“孙妹妹说得是呢,弟妹,你也帮着嫂嫂一起去求求父王吧。”
锦娘真是后悔今天来了这一趟,若是有东西在手边,她还真想学冷华庭的样子,拿着砸开玉娘的头就好,看看里面是用什么粘合成的,见过贱的,没见过贱成这样的,昨天还被那禽兽虐得死去活来,今天就巴巴里要去给他求情,这也就罢了,她还存着挑拨自己与上官枚关系的心,这事明摆着自己是千万个不愿意的,为了她,自己昨天还打了冷华堂一巴掌呢,定然是恨着他的。
可这会子玉娘当着上官枚的面提出来,又说得还算合情理,连受害人自己都不计较,自己这个旁人再计较,那便是存心想与冷华堂作对了,若不答应,上官枚心里定然会不高兴的。
锦娘脸上保持着平静,心里却翻江倒海想着对策,好不容易才与上官枚拉近了关系,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上官枚生了膈应,但让她帮冷华堂那个禽兽,她还真做不出来,一时怔住,不知如何应对是好。
听玉娘又道:“四妹,我也知道你是不喜欢我家相公的,毕竟世子之位不是妹夫得了,而是相公,如今相公遭了罪,你定然是巴不得他一直关下去的……”
“二姐,你胡扯些什么,世子之位是你我几个妇人在这里能评论的么?我进府来时,大哥就是世子了,我家相公又身有残疾,皇上早都下了旨的事,由不得咱们来论断,你要胡想,可别把我扯进去。”锦娘终于忍不住怒喝道。
“既是如此,那你便一起去帮我和姐姐给相公求情去。”玉娘立即接口道。
玉娘的话顶得锦娘哑口无言,这才明白,她前一句话便是个套呢,正好套着自己不得不应好这一句,好个孙玉娘,亏自己不记前嫌的可怜她,没想到她伤疤没好就忘了痛,一心只想帮着那禽兽早日出来,这么些年,怎么没看出她就是个受虐狂呢。
正要说话,侍画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哭着对上官枚喊道:“世子妃,不好了,世子爷在黑屋里被人下了毒,正痛得满头大汗呢,像是……像是气息都要没了。”
第一百零六章
上官枚听得大惊,手都开始抖了起来,也顾不得平日里的形象了,提了裙就急急地往外走,锦娘听了也皱了眉,不过才关进去而已,怎么可能就中毒了?谁给他下的毒?或者说……是想出黑屋子,所以用的苦肉计?
玉娘听得冷华堂气息都要没了的话,倒是有点懵,隐隐地,心里觉着有些痛快,又有点担心,被下毒了啊,只要不死,越痛越好啊,可是……会死吗?死了自己就会成了寡妇……成了寡妇还能再嫁吗?那个人,他会收了自己吗?不会的,他那样讨厌自己,他的眼里只有锦娘,锦娘有什么好,又笨又丑,哪里就比得上自己了……
她正胡思乱想着,红儿扯了扯她的衣袖,玉娘这才反应过来,上官枚已经急急忙忙带着人出去了,就是锦娘也跟了出去,自己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坐在屋里发呆……冷华堂不能死,她不想做寡妇,而且还是过门寡,更会被人看成是不吉之人,玉娘这会子又心急了起来,扶了红儿道:“你扶我去看看。”
锦娘并没有直接跟着上官枚去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