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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窦吃不能吃,睡不能睡,仿佛被封印在麦乐的喜怒哀乐中。十六年的一切,象一座石头城,又象一冢石头做的坟墓,死死地将吕窦围住,越收越紧,箍得他气都喘不上来。
“我能理解你对麦乐的感情!养大一个孩子,爱上他,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是你生命的一部分……”黑暗中,躺在吕窦身边的吕布开口。吕布啊,他永远是吕窦的亲哥哥,世界上最爱吕窦的人!就是吕窦有一份怎样越轨的感情他都不会横加指责,对自己弟弟,做哥哥的,除了包容还会说什么。
“不!我不爱麦乐!我爱的是王霸。让麦乐爱上我,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失败……”
“哼~你可真有意思。记得我第一次上信浓镇,见到那孩子,你对我说过什么吗?你说……把麦乐留在身边,养大他,是我这辈子干的唯一的一件事情!忘了?”
“一生唯一的一件事?就不能是失败的吗?我……现在想起臻健对我说过的话,觉得自己真是……失败得不能再失败了……”吕窦酸楚的心,满是忧伤。
“窦儿!你没有失败!相反,你用爱带大了麦乐,麦乐死心塌地地爱上你,正是对你爱的回报。你看麦乐,多好的一个孩子!我敢打赌,就是在臻健身边,他也不会是今天的样子。健康,自信,阳光,快乐,自由……他这个年龄的小孩子该有的优点他都有。窦儿,十六年,不是十六天,十六个月,你的爱,对麦乐来说一直就是空气,和信浓川的河水一起,养育着他,肉体,灵魂。窦儿,你是成功的!一辈子,我见过的最成功的人,最乖的弟弟,最棒的医生,最有爱心的父亲,和……最好的情人……”
“我……能算最好的情人吗?对王霸……我该怎么办……”
“这一切,难道王霸没有责任吗?你爱上麦乐……说明他对你的心拴得不够牢!”
“我不爱麦乐,我只爱他!这……是我和麦乐的事,怎么能扯上王霸。”
“窦儿,知道你在美国时,我花了多长时间,拿出多大勇气,承认了自己对你的那份感情吗?谁都不愿意,没勇气,面对不对的,不该发生的事,可是……在每一个想你的夜晚,心,心是最诚实的,那份痛,仿佛把整个人都撕碎了……窦儿,问问你自己的心……”
“我……我该怎么办?哥……我好累……”
“窦儿,放手吧!我们都这把岁数了,再也经不起爱情的折腾了。结婚,找一个能伴你走到生命尽头的女人,或是……回到哥身边,让哥在有生之年,最后照顾你。我们去加拿大,住在咱家的别墅,我养花,你钓鱼,一直到死,让哥哥照顾你,窦儿~”吕布伸手,搂过自己的弟弟。
在吕布怀里,就像小时候,吕窦睡了个好觉,那么香甜,居然真的还做了个梦。
梦里,枫叶满地的多伦多,十一,二岁的自己欢快地在奔跑。身边的人,不是自己的父母,也不是自己的哥哥!
一个,是高大英俊的王霸,
另一个……是跟自己一样大的,麦乐!
星期四,一直住院的吕窦的父亲,报了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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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还是病人的吕窦,一天都待在医院自己父亲的身边。吕布一直紧紧跟在自己弟弟的身后,所有的人,他只是点头打个招呼。吕窦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又不敢告诉他母亲。来看望吕窦爹的老部下,老同事,老朋友,络绎不绝。吕窦的妈,马不停蹄地招呼着客人。
我不知道年轻的你们是否经历过。无论是生,还是死,都会令默默看着的人产生很多感想,哪怕他还是个孩子!大一的暑假,我四姨因为交通事故突然死,我陪老妈回老家沈阳,目睹整个丧事,真的受到不小的冲击。我明白了最起码的一件事。死亡,能令人思考!又扯远了,掉头!
能伴一个人走到生命的尽头,堂堂正正地送走他的人,只能是他合法的伴侣和亲人。如果你只是他的情人,哪怕你爱他一生,在他离开人世的那一天,你连在他灵柩前哭一声的权力都没有。已经不再年轻的吕窦,看着自己母亲忙碌的身影,在心底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直到星期五的清晨,吕窦的爸爸睁开了眼睛。
一看他的眼神,吕窦妈就知道他在找自己的俩儿子。吕布吕窦来到父亲的病床前。
看着临终的父亲,吕窦的泪,开始流……
“活着不孝死了乱跳~” 吕窦的爹,居然开口就是句幽默!我党久经考验的老同志啊,强!
“爸……” 吕窦哭得更凶了。自己的确是不肖之子,可是……
“吕窦啊,结婚!找一个能照顾你一辈子的人,答应爸爸!再有……照顾好你妈和你哥……你们俩,真是我一生的骄傲!大儿子,接了我的班,小儿子,是个优秀的医生,我这一辈子,没白活!最让我欣慰的,你们同父异母,感情却比一个妈生的还亲,我可以安心地走了……”
“爸……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吕窦嚎。吕布吸着鼻子,出去接电话。
是王霸打来的!
“豆子呢?王护士说他回了家……他在吗?让他接电话。要是他不在,给我一个能联络上他的号码,我刚下飞机,现在在机场……”吕布听出了王霸焦急的语气。
吕布,历来是个和臻健一样的人,慎思慎行!这回,吕窦焦头烂额,甚至逃回了家,劝慰弟弟,一句责备的话没有,是自己这个当哥哥的责任,更是他这个爱着弟弟的哥哥的自然反应。但对以后,吕窦到底该怎么走,怎么处理三人的感情,这几天,吕布放下手中不是急件的所有工作,不停地在替吕窦思考,权衡。
问题关键的关键在吕窦是否爱麦乐!吕窦也知道这是问题的关键,所以他在逃避,不肯也不敢承认。可麦乐呢?那孩子就像当年的窦儿~年轻,阳光,充满了勇气!吕包公,案还没断呢,就在感情用事了!
尽管有点偏心年轻人,但吕布犀利的脑袋还是好使的!吕窦爱麦乐!不是爱孩子,不是爱亲人!这点,吕布十分肯定!如果连这点都不敢断定的话,白活五十多年不说,现在的这碗饭,也不要吃了。而且,根本不用自己废脑筋去深想,虽然吕窦没说,自己也没开口问,就从自己弟弟逃跑的狼狈相,吕布就敢断定!麦乐,不仅对吕窦说出了爱,还和吕窦做了爱!这个孩子~真是时代不同了,比当年的窦儿还大胆!瞧把我弟弟都吓成啥样儿了~
偷偷地笑着跟当年的窝囊自己一模一样的弟弟,吕布还得想正事。麦乐说出来了,做过了,那孩子是麦芒的孩子,臻健是他的妈!他怎会轻言放弃?!最后的一层窗户纸已经捅破,吕窦如何放麦乐在身边相处?他可以送麦乐回深圳把他还给麦芒,他一定试过了,可从信浓镇上逃出来的居然是他自己就证明他失败了!麦乐真的比当年的窦儿勇敢,为了窦儿,他要向王霸宣战吗?
吕窦是爱王霸的!十六年一直真心相爱的夫妻,怎么能没感情?不是爱王霸,吕窦不会这么痛苦。两边都是情,都是爱,让吕窦怎么自裁?除了抽身,受伤最深的就将是自己的弟弟。难道他们三人能……在一个屋檐下,一张床上……Zuo爱吗?荒谬!
况且,吕窦好像已经听进了自己的话,因为刚才他,在临终的父亲面前,答应结婚了!
所以……吕布对千里迢迢赶回来的王霸开口,就像一瓶毒药,就像三尺白绫,就像捅进王霸心脏的一把刀!
谁说的?长痛不如短痛!好像是ls,还有jane也赞成来着,我就按她们说的办!
“王霸,吕窦决定结婚了。你刚回来,一定很辛苦。先回去休息休息,过两天,我约你出来咱们好好聊聊。”
“什么?结……结婚?哼哼,我没听错吧?”王霸想,听洋鬼子说话时间太长,耳朵都不好使了!
“是的!结婚。他认识对方很长时间了,你都不知道?他不对你说,你没感觉吗?”吕老哥对王霸是有怨气的!轻易把立场站在麦乐的一边不是没有理由!你不是一个与他无关的外人,你是他的爱人,吕窦因为爱你,和你在一起,可你却让第三者走进了他的心,不管是谁!他在承受着压力,他在为你们的将来受煎熬,忍受家庭的压力,难道,你都没有感觉吗?你到底是不是那个天天睡在他身边的人?生意,生意,跟生意过日子去吧!
“很长时间了?我……我怎么一点不知道……”那就是你的事了!还好意思问我?
“王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