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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你想让我成你的情妇?你以为我会成为你的情妇?哪个女人都是你的情妇。” 我掉头就走,你一把抓住我,笑着说,“我从来没有向女人求过婚,总是女人向我求婚,女人的最后通谍历来是,不是丈夫就是敌人。多少男人吓得服服贴贴。你真应该给自己找个‘伏贴'的男人,没想到你是个淘气的女孩,也许这就是吸引我的地方,使我在赛车道上转换跑道。你是我的迷魂药,我知道我不该服用,可是吃下去的感觉太好了,我无从抗拒,可是又没有解药。我希望你理解我,这样你就不会被伤害,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告危。” 我含泪切齿地说,“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今生今世我可以是天下男人的情妇,惟独不是你的情妇。” 你神色从未有过的严肃,“我也是!今生今世我可以是天下女人的情夫,惟独不是你的情夫。” 你抓住我的手,“真正的爱没有规则。爱情和战争没有规则。” 我抽出手,“自我保护。” “我保护你,我的天使,你终于安全了。我根本不能忍受失去你,你又不能忍受我的越轨,所以我成了你的俘虏。” 一阵沉默。 我就像沙漏中的沙子,粒粒计算着,你和我,在一起的时辰。我就像漏壶里的水滴,滴滴凝固着,我对你,说不出来的语言。我就像日规下的影子,暗暗靠拢着,你和我,中间的距离。我只能这样,惟恐我在目击一分一秒时,你会拔腿就走。 “你在想什么?”我打破了死水般的沉默。 “未来。” “什么未来?” 你庄严地说,“史东夫人。” “史东夫人”,让我难以忍受地快乐。史东夫人,这个伟大光荣神圣庄严的光环,让我贵妃醉酒。 我忍不住向你发誓,发誓给你写一万封情书。 你笑笑说,“我会像收集荷马史诗一样,把你的万封情书编成百科全书,明天我就改行成邮递员,亲自上门取信。” 你眼里的依依不舍都是对我的激励。我太需要你的激励。你的眼光使我再一次信心勃勃,你的眼光使我突然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我把自己想像成了世上绝伦的、前无古人、几乎不朽的女人。每一个伟人的细胞,都在我身上沸腾。每一种不可控制的情感,无法言说的欲望和绝望,都在我的血液里,举起闪电。 我压抑了太久的豪放终于像岩浆一样从嗓子里喷涌出来,“人生就是一场殊死冒险,不然什么也不是。” 你恭敬地说,“是的,史东夫人。” 突然,你嗤之以鼻地冷笑,“史东夫人,我的十三个继母都是这个头衔,难道你和她们一丘之貉?你这么前卫的女孩怎么套着如此腐朽的枷锁?你还不如一个科隆人清醒,你怎么就看不破,我为你的乌龟赛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我的血液骤然降温到冰川季,我的胸口堵住,嗓子噎住,眼睛糊住。 我掉头就走,听不见身后螺旋桨的轰鸣。 机门刚刚关上,我就成了柔肠寸断的女人。 我不再提作你的妻子,这个敏感的影子,像月光一样,跟随着我。 我一秒钟都不能离开你,一别又是遥遥无期,我突然想告诉你,作为一个情人接纳我吧,尽管我是其中之一,至少我还能见到你。只要能见到你,我什么都可以妥协。 飞机还没有起飞,我就忍不住打通你的手机,我激动地说,“能听到你的声音太好了。你刚刚上了飞机,我就想你想得发慌,想你想得胡思乱想。你需要吻我十个小时才能使我的魂定下来。我只要闭上眼睛,就看见她在你的怀里。她告诉我,她一直就在你的身边,我总是被这样的恶梦惊醒。” 你举着手机,从窗里看着我,“梦都是反的。” 我问,“还记得我们的和平暗号吗?” 你在窗口给我V的手势。 我在电话里祈求你,“我一分钟看不到你就有自残的危险。我一定要跟着你。不和你在一起,我就要堕落。过去,我只要你的一句话,现在这句话远远不够。我要分分秒秒属于你。告诉我怎样对付见不到你的时间。你已经把我变成干柴烈火的女人。” 你笑着,“你总是这么淘气,你的疑难杂症,我保证帮你治好。” 我的哀求没有阻挡住你的螺旋桨,你的手机信号猝然终止。飞机缓缓向前滑行,我疾步向前追着,闪亮的机身刺入夜空。 当你离去,我的绵长的身子,破碎蜷曲呻吟,像一串黑色念珠。  书包网
没有人能阻止我和你在一起,哪怕是在地狱里(四)
万恶的一个月,没有你的消息,我成了空死的蝉壳。 半夜吞下一瓶止疼片,可还是压抑不住因为想你而引起的头痛。这种偏头痛,最剧烈时,让我一头撞在石柱上。我不得不在太阳|穴上,扣上铁铸的脑铐。只要想你时,就一环一环地拧紧,直到铁铐深陷在骨头里。 在楼梯口,我看见了你的百步穿杨的目光。我不知不觉踩空了台阶,从二层楼梯上滚了下来。我满脸是血,双腿剧痛,我抱着钻心疼痛的腿,揉着肿成萝卜的脚腕。 迷蒙的醉痛中,我终于拨通了吉米的电话,我说,“理查德为什么又鱼翔浅底?” 吉米从隔壁翻墙跳进来,来到我的身边,看到我架着双拐,手上、脸上缠着纱布,吉米关爱的眼神像教父,“你没有自寻短见吧?” 他叹了口气,“谁在颠覆你和理查德,这是阴谋。理查德父亲雇佣的侦探公司用一系列案情考证,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把你介绍给理查德,是合伙惦记他家的金矿。对我人格的污辱,我置之一笑。可你呢,你准备好了吗?理查德已经深信你和我不清白。二十年来,他第一次怀疑我。他一再追问我为什么搬到你的隔壁,非要成你的邻居。他怀疑你深夜把我引诱到你家里。你知道,虽然他对女人不忠实,可是他对不忠实他的玩票女人恨之入骨。你最好还是别见他,我怕你受伤害。他嫉妒得发疯,恨不能掐死你。我可以预感他会报复你到什么程度。他会面目全非,不能自我控制地折磨你,把你折磨到死,我不愿看到这种恐怖的走向。” 我冤枉得无言以对。我紧紧捂着脸上的纱布。吉米成了我的邻居,也成了我的罪行。这种怀疑,解释都是污辱。我终于有把柄抓在你的手里。多少女人吞金,就因为这种把柄。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冤魂总是徘徊在夜空。 吉米慈爱地看着我,“看到你受一丝一毫的迫害,我都心疼。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受伤,你能想像我的心痛吗?” 我在烛光中望着苍穹般的天花板,“我感觉严重缺血,缺血到想喝血的程度。” 吉米坐在我的床边,忧虑地说,“你刚刚认识理查德,就已经半残,像你这样爱的死去活来,如果再和他多待一个月,你就进骨灰盒了。你当时来我的办公室,还气宇轩昂。人活着,就是活出一口气。没有了这口气,生死又有什么区别?” 我的眼睛在绷带的缝隙里透出一道光。“我只剩下一口气,这口气随时都可能断掉。” 吉米的声调里充满暖色,“冉冉,请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来到这个世界为了什么?” 我的脑子沉醉在酒精里,“爱理查德。” 吉米口气疑惑,“这就是你来到这个世上的使命?” 我毫不掩饰,“是的,这就是我来到这个世上的使命。每天入睡前,我都幻想和他在一起。只有爱他,我才知道自己活着,我才知道为什么活着。只有爱他,我才知道我是谁。” 吉米叹息,“如果一个女人把一生押宝在男人身上,我为她悲哀。如果你一生的使命是理查德,我为你更悲哀。” 我看着天花板上玉兰花一样摇弋的烛光,“可我不能没有梦。没有了梦,我一天也活不下去。” “那你就永远活在梦里。梦是没有错的。活在梦中的人是最美的。”吉米镇定而忧伤地说,“梦想使人伟大。为什么不让梦活在你的艺术里?这样不仅你的梦会绚烂,你也不会失去他。讲句实话,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我的嘴在绷带下面撑着,“理查德也这么说吗?” 他好像在两方对垒的激辩法庭上,空前理智地说,“是的,我们都以为你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是个前卫到穿越时空的人,是个叛逆到与传统水火不容的人,是个敢于冲破天罗地网的人。” 我看着墙上自己的幻影,声音低缓,“我为理查德走火入魔就是世俗吗?” 吉米的影子在墙上神秘而壮丽,“也难怪,你才十八岁,正是痴迷的年龄。我了解你爱一个大于人生的人,这不是你一个女人的信仰。可是与其把生命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