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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内简易的教室整齐有序地排列。粗壮的扬树、柳树、女真树、鞍树和白扬树参差不齐地环绕在教室的四周。
时值暑假,校园里变得格外冷清,大部分教室门上贴着封条,只有参加明年高考补习班的学生们在教室和校园里穿梭,从他们期待、焦灼的面孔上,可以看见我过去的影子。
我走进校门,步入校园那条熟悉的林荫道上。
“喂,你找谁?”一个看门的中年男人从收发室里跑出来向我嚷道。
“请问胡开宏老师家住哪里?”我问。
守门人认出是我,便抱歉地说:“原来是你呀,你要找胡老师是吗?”
我点了点头!
他用手指着靠近学校篮球场边的一排房子说:“顺着这排房子往里走,敲最后一扇门就是了!”
我向他道了声:“谢谢!”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前去。
故地重游,我的内心有一种久违时自然、清新的感觉。
我很快找到了胡老师的宿舍。然而房门紧闭。
“有人吗?”我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回音。
我看了一下表:时针正好是上午十一点!
“大概他正在给学生们上课呢!”我正寻思着往外走。
这时,胡老师拿着一叠考试卷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惊奇地问我。
“刚来!”我说。
他开门让我进去,安排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
他的身体结实,后背有点弯曲,长脸、厚嘴唇,他喜欢打篮球、跑步,他的记忆力很强,讲课很少拿课本,他总是滔滔不绝、口似悬河地向我们讲授课本内容,他治学态度十分严谨,让我们由衷地敬佩。
他原来是金城真空设备厂的一名工程师,为了照顾家庭才调到我的母校的。
他的爱人是离学校大约十几公里的一个民办教师,由于夫妻不在同一个单位,学校只能给他分配一间一室一厅的临时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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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的条件很差:瓦房屋顶,水泥地板,在一层石灰粉刷后的木墙上开有一扇小窗,由于房间通风条件不好,显得潮湿而郁闷。
这样的住宿条件,与在金城时相比简直是大相径庭。然而,胡老师能回来经常与家人团聚,他还是感到欣慰的。
“大学的生活很充实吧?”他替我倒了一杯水,放到我旁边的茶几上问。
“还可以!”我回答说。
“能跟上学习吗?”
“能!”
“拿了几等奖学金?”
“二等!”
“还要努力哟!”他勉励我说。
过一会儿,他向我问起了田老师和辛师傅两家人的情况。
“他们还好吗?”
“都好,他们还经常提起你呢,希望你有机会回金城看看?”
“他们也给我写信提及此事,可我要带补习班的学生,确实走不开,只好托你回去替我向他们问候了!”
他接着说:“田老师马上要提升为你们系主任,他让你千万要把学习搞上去,将来分配的时候,他才好说话。”
我点了一下头,说:“其实,你原来的单位就很不错,辛师傅现在是厂党委书记了,你知道吗?”
“你想去我们原来的单位吗?”他问。
我又点了一下头。
“那好办,辛师傅是我多年的朋友,只要你愿意,他还是肯帮忙的,不过现在离毕业分配还有好几年呢,你还是把学习抓上去再说吧!”
正谈话间,胡老师的爱人提着一个菜篮子回来了,他们的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地跟着她。
“这就是我常给你提起的金庆录同学。”他向师母介绍着说。
师母向我点了一下头,说:“你来得正好,我买了条鱼,就和我们一起吃中午饭怎样?”
我说:“不用麻烦你们了,我还是回家吃吧!”
“有什么麻烦的,你以前是胡老师的学生,现在和他是校友,在我们家吃顿便饭是理所当然的,不用客气!”
师母将菜篮子交给自己大约十几岁的大女儿手里,说:“快放进厨房去吧!”
她找了一根凳子坐下来说:“你以后千万不要向你老师学习,费了那么大的劲从金城调回来,却住在这间破屋子里,我们一家人还不能在一起,要是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我们一起去金城好了!”,师母象见了老熟人一样向我不停地唠叨着。
“还不是你的主意?”胡老师埋怨道。
师母一时语塞,看见我在场,也不好意思反驳什么。
看得出她是一个心直口快,办事干练,性情豪爽的人。
站在一旁的小儿子受不住了,大声嚷到:“妈妈,快去做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就去,马上去,要是将你这小祖宗饿死了,我才是天大的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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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来笑着对我说:“你先陪你老师坐坐,我去做饭了!”
我连忙点了一下头,说:“你去忙吧!”
师母穿着一件围裙进厨房不久,一股刺鼻的油烟味从里面散发出来环绕在这间闷热的客厅里边。
这时候,房顶上的一只吊扇没精打采的摇晃起来,就像一架破旧的风车在那里漫不经心地旋转。
三十
三十
夜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侄女李佑萍面色苍白,流泪满面地向我走来,哭诉说:“表叔,我来向你告别了!”
“怎么啦,萍萍?”我吃惊地问。
“我被坏人强暴了!”她的哭声十分凄惨。
我突然发现她胸前插着一把匕首,鲜血一滴滴地在她身上流淌,浸染了套在她身上的一件白色连衣裙。
我赶忙上前将她扶起来,问:“是谁干的?”
“是我们校长的儿子!”她的声音变得奄奄一息了。
“对不起,我不能象你那样上大学了!”。她断断续续地说:“我死后,你们一定一定要替我报…报仇呀!”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流出来。然后,带着对生命的眷恋,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萍萍,快醒醒!”我抱着她逐渐变冷的尸体哭喊道。
我发现自己的双手粘满了鲜血,鲜血逐渐扩散………膨胀………膨胀………扩散,慢慢慢地变成了一片血海。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母亲坐在我的床前,手里拿着一盏煤油灯,灯光在房间里一闪一闪的,好象是萍萍身上滴落下来的血迹。
“血!血!血!”我大声叫喊。
母亲用手摸着我大汗淋漓的前额,大声说:“你是在做恶梦吧,深更半夜的哪里来的血?”
我一古脑儿从床上坐起来,拉起母亲的手,惊慌失措地说道:“妈,六老表家可能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怎么可能呢?梦一般地说是反的!”
“不行,我明天一早得去他家看看。”
“那好吧,多休息一会儿,别胡思乱想了,你老表是我们家的贵人,他定会富星高照的。”
母亲走后,房间里一片黑暗,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反复咀嚼着自己梦里面的情节,零乱的思绪却久久平静不下来。
六老表是我父亲的一个远房亲戚,他兄妹一共十人在家排行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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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兄妹较多,小时候他是在困苦的童年生活里度过的。
有一年,九岁的六老表来我父母家作客(那时父母刚结婚不久),母亲对他们特别热情,临别时还送了他们两只连自己都舍不得吃的母鸡。
至此,六老表便将此事铭记于心。后来,由于路途遥远的原因
我们两家便失去了联系。二十多年过后,直到我高中毕业落榜回家,早已提升为县文教主任的六老表来我们瓦镇开会才突然光顾我家。
在他的帮助下和鼓励下,我才进入高考补习班考上大学的。
我们两家的亲戚关系又恢复了走动,每到假期,我都得走二十多公里的路去他家拜访。
六老表有四个儿女:大女儿考进了县幼师,二女儿佑萍刚上初三,两个儿子均上小学。
在几个子女中,二女儿佑萍聪明伶俐,学习成绩最好,对人礼貌热情,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样子非常可爱,被他们识做掌上明珠。
每次我到他们家的时候,除了大女儿以外,其他几个小朋友都喜欢和我在一起,缠着让我讲故事,我很喜欢到他们这个充满温馨、和睦的家庭里。
听说我考上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