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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门外一阵喧哗,啪地一声,分明是什么碎在了地上。便听红娘惊叫道:“石康,你走路不长眼睛吗?莽莽撞撞成这个样子。三姑爷熬了一天一夜的安神汤,就这么毁了!”
石康气息未匀,声音焦虑,道:“红娘姐,你行个方便,让我进去见见夫人吧!”脚步凝重,已踏在帘外。
只听嗤地一声,似乎是衣帛撕裂之声,然后便是沉寂。少顷,才听红娘声音有些不稳,道:“石统领,不是我不肯通融,你知道小姐从地宫回来后,一直神思恍惚,晚上还做噩梦,姑爷们都不敢来惊扰她。反正忘机长老已解了姑爷们身上的情虫之毒,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一个料峭的声音蓦地插了进来,冷冷道:“红娘说的正是,石康,你来此事作甚?还不与我回去。”接着便是一阵捂住的压抑咳嗽声。红娘声音大为不忍,道:“二姑爷,且当心你这身子,莫再咳血了。不如我去瞧瞧小姐起了没有,若是醒了,姑爷便进去和小姐说两句体己话罢。”
欧阳霏向慕容珏使了眼色,正准备开溜。突听单君逸淡淡道:“不必了,我没什么想说的。”但听得拐声笃笃,竟是向远处去了。
碧落伸长了脖子去看,又瞧瞧楚楚的面色,暗地里叹息了一声。楚楚已平静地抬起头来,声音略哑,朗声道:“君逸,你我夫妻一场,就算山穷水尽,也不至于连句话也没有。到底在沙漠里发生了什么,使你要绕着我走?”
门外是一片沉默,半晌,才听单君逸涩声道:“休书我已收下,改日我便启程,自神仙居离开。既是石康自作主张,我便在此与你说一声。”
楚楚目中已有怒色,方待开口,忽地想起了什么,又死死咬住下唇,背转身去。只听单君逸沉声道:“既如此,别后…………………珍重!”最后两字说得艰辛无比,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只听笃声空洞,脚步凝沉,慢慢远去。
碧落张口要唤,被楚楚一把掐住了手腕,只得住了脚步。突听水晶珠哗啦散落开来,却是石康抢步入内,啪地半跪下来,头抵在地,沉声道:“夫人,小的虽不知道在姑获城发生了什么,但云霓确是死于少主的浮屠指下,且死时根本也未有身孕。夫人,少主纵然千错万错,对夫人总是一片赤诚。他眼下只有一口气在,若是离了夫人,只怕都无法活着走到长安。夫人,你就开口留留他吧!”说到后来,声音都已哽咽。
楚楚愕然道:“到底出了何事,令他要这般伤己伤人?”突听单君逸声音远远传来,厉声道:“石康,你再在那里信口开河,单家便没有你这个人!”
石康咬牙跪地,一动不动。楚楚瞧了瞧门外,突然展颜一笑,柔声道:“石康,你莫怕他,他从来就是这般脾气,你跟了他多年,自然知根知底。碧落,你扶我起来,我也不怕丢脸,赖着他问上一问,也就是了。”
石康面色稍缓,听得后句,不由一阵哆嗦。却听一人冷笑道:“他根本心怀鬼胎,哪里敢让你问呢?若不是他,我们怎会如此狼狈,一路被人追杀?我听了你的话,舍出命来护他,宁远为救他部属,强闯沙暴,九死一生,结果救回来的却是煞星。他竟让魔蜮教在半路设伏,要置我们于死地。我为救他性命,险些毒发身亡,若非涵真动用涅磐大法,我们都已埋于那黄沙之下,尸骨难全。宁远叫我们相信他,我便信了,还跟着他走,谁知道,这一走便走到了地宫里,险些………………”秀美的面上蓦地一红,欲言又止,连瞪了地上的石康几眼,才接过碧落的手,将楚楚扶了过来,替她披上云雁纹锦披风。
楚楚倒吸了口冷气,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惊道:“涅磐大法?涵真究竟如何了,现在哪里?”已听张涵真声音清平,淡淡道:“我并无事。”天青衣角一闪,他已从门外移步走了进来,一手便搭过来按楚楚的脉络,半晌才松了口气,展颜笑道:“果然无碍了。”楚天行凉凉道:“事倒是没有,就是功力全废,要从头再来就是了。若非如此,那道义真人会巴巴赶到这里来吗?”
楚楚惊呼一声,拎过张涵真便去试脉,面色惨然,道:“涵真,我竟误你至此!”眼圈都已红了。后者笑道:“劫后重生,便是大幸,功力何足轻重,最多不当武当掌门,也就是了。”突然连看了她好几眼,面色极为紧张,犹豫了半晌,凑近小声道:“楚楚,你不会嫌我没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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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霏与碧落噗嗤笑出声来,楚楚嗔道:“平日里酸也就罢了,怎么如今竟像个呆子!”一指点在他额上。面上本已带笑,突又蹙紧了眉头,缩回手来,按了额头道:“你说君逸………………………”
张涵真连连向楚天行使眼色,道:“其中定有误会,怎能怪得二哥?”楚天行哼道:“这事明摆着,若非他与那妖女有私,怎会这般轻易便上了圈套?事后杀人灭口,又有什么稀奇?敢做就要敢认,光做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
楚楚喝道:“天行!”突听拐声急促,单君逸冰寒的声音已在门口响起:“不错,我就是与她暗通款曲,还同床共枕,那又如何?”
石康急得满头大汗,高叫道:“少主!”单君逸消瘦的身影已立在帘外,支在拐上,一步步走了进来,眼眶都深陷了下去,一双眼睛却如燃在火中,亮得有些妖异,犹如狼眼一般,面上是一片死灰,定定凝视着楚楚,挥手止住石康,重复道:“我身已污,行事亦是不堪,故而下堂求去,现今话已说明,夫人清楚否?”
石康厉声道:“少主,你为何要将自己往死里逼?”楚天行冷笑了声,刚要开口,楚楚扫了他一眼,点头道:“君逸,我知道了。”
单君逸浑身都颤抖了下,拐杖险些脱手而去。他死死将它支住,淡然到:“既如此,君逸告辞。”刚要转身,云锦袖口已被一双纤细小手抓住,只听她轻笑道:“你已经问过我了,我可还没问你呢。”
他双手都痉挛了一下,似乎想向她伸过去,又死死握成了拳头,低头道:“夫人还待问什么?”谁知下颔已被一只手托了起来,对上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静静望着他,柔声道:“君逸,你我少年结发,患难与共。夫妻得以重圆,便是上天厚赐。归根结底,都是因我之故,若非我执意来此,你们也不会身陷囹圄?。只要性命得以保全,其他又算得什么,难道我会在乎?真要说污秽,我觉得自己最脏了,人家都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却三夫四侍,还……………………”摇头苦笑不已,神情颇为黯然,道:“其实都是我误了你们。或者,我死了倒干净了。”
楚天行急道:“你胡扯些什么?呸呸呸,苍天明鉴,她不是这个意思。” 欧阳霏击掌道:“妹妹果然通达,确是如此,妹夫不必耿耿于怀。”
单君逸一把将她口捂住,立即又松开手去。楚楚扣住他的手腕,不容他放开,笑道:“我就知道,君逸的心一直在我身上。君逸,夫妻一场,何等不易,人道我左拥右抱,享尽天下艳福,却不知亦是何等辛苦。这条路好难走,我偏偏…………………”斜了眼楚天行,自嘲道:“还是一个生不出蛋的绝代佳人。”
楚天行跺足道:“夫人,你待我好生不公,哎,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楚楚失笑道:“本来就是这么回事,虽然我觉得生孩子也是很恐怖的事,但不会生却又是一桩痛苦了。君逸,就算是我自私,你若待我如一,纵然前路满是荆棘,我亦甘之如饴。但如果移情别恋,我亦应有成|人之美。我只问你一句,妾虽蠢笨,君心移否?”
单君逸呆呆望着楚楚,身形已变成一座雕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石康叫道:“夫人,少主何尝还有心了,不是都在你肚里,你还问他作甚?”猛推了楚楚一把。后者身体尤虚,猝不及防,向旁便倒,谁知扑通一声,竟是跌在了单君逸扑过来的身体上,倒害他又吐出一口血来,吓得楚楚险些魂不附体,一把抱住他,连连道:“君逸,都是我笨,你没事罢?”
空中劲气纵横,楚天行与欧阳霏都齐齐向后退了一步。后者连连拱手,楚天行怒气未休,横了她一眼,道:“难道是非黑白,都不用分辨?楚楚,你也太护短了,实在有失偏颇。”
楚楚奇道:“家事并非国事,哪有黑白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