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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蓝色和绿色染印出美丽的花纹。她浓密柔滑的黑卷发,雪白发亮的肌肤,双眉深黛隐衬着闪动的明眸,悬直的鼻梁配着腻腻润润的柔唇,大圈圈的金耳环,真是个妖姬,叫人即使不喜欢她,也得一再看她,她好像是个混血儿女郎。
龙飞恐怕她在电视屏幕上看到自己所为,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躺在沙发上,百般无聊,于是打开了电视机,屏幕上是世界体育节目,他又按了另外一个钮,屏幕上出现异国风光,这是一个绿树掩映的村庄,穿红着绿的男女老幼,围成一圈,席地而坐,人们嘴里哼着歌曲,双手击拍,时而合拍手掌手背,时而拍打臂腰大腿,疾徐有致,轻重有度。据播音员介绍,这是西萨摩亚的一个村落。一忽儿屏幕上出现一群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他们赤膊光脚,上臂和小腿扎着几束撕成细条的柳枝,脖颈上挂一串贝壳做的项链,手持尖刀,刀尖带钩,锋利异常,刀的两头涂着煤油,点燃火焰,时而左转右旋、前俯后仰,时而抛上抛下,高低跳跃,舞姿矫健,火焰飘忽,惊险动人,这是西萨摩亚的刀舞。
龙飞正在看电视,只见房门上的把柄徐徐旋转,门开了,隔壁那个女郎笑吟吟地出现在门口。
“先生,您不感到寂寞吗?”女郎说着,将门关上,款款走了过来。
“你是谁?”龙飞问。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也不要问我到哪里去……”她轻轻地说着,倚到龙飞身边。
龙飞闻到一股浓烈的法国香水味。
“你知道台北的历史吗?”女郎快活地说着,长睫毛一闪一闪的。
“说来令人难以置信,今日台湾第一大城市台北在岛上各城市中竟是后起之秀的晚辈!台北市区原是一片沼泽密林,郑成功驱逐荷兰人后,派兵来此开荒。康熙年间,有个福建移民陈赖章在此地建成村庄,而当时的台市、嘉义、凤山、新竹、彰化都已是繁华之地。光绪年间,清廷钦差大臣沈葆祯奏请设台北府获准,台北才跃居政治中心的地位。清朝诗人李石樵有诗说:“一声长笛海门秋,云树苍茫耸戌楼。凭吊高歌缘底事,废兴只合问江流……”
这时,龙飞惊异地发现,女郎身上穿的根本不是衬衣,而是纹身。
女郎见龙飞看着自己露出惊异的神色,自豪地说:“我这是纹身,半身纹,怎么?没有见过吧?”
女郎轻轻走到电视机旁,按动按钮,电视屏幕上出现一对裸身男女,发狂得令人作呕,龙飞不忍看下去,只觉一阵头晕。
“在大陆没有见过这种精彩场面吧?”女郎微微笑着。
龙飞知她是梅花组织派来考查自己的特务,为了不露出破绽,只得硬着头皮看下去。
“用它来调剂一下生活,有什么不好?你成家了吗?”她问。
龙飞点点头。
女郎倚在席梦思床上,快活地说:“我到过许多国家,各国有各国的情趣,仅国名就有一大堆故事,你愿意听吗?”
未等龙飞回答,女郎就喋喋不休地说起来:“你知道澳大利亚的首都堪培拉是什么意思吗?据说早在19世纪就有一些牧羊人在那里定居,有个牧场主称牧场为堪培拉,堪培拉在当地语言中意为女人的乳房,因为那里有两个圆锥形的小山,你说逗不逗?”
女郎又兴致勃勃地说下去:“我去过西班牙,西班牙的首都马德里来自一个民间传说。古代马德里一带,人烟稀少,熊迹出没。一天,一个小孩在屋外玩耍,突然一只大熊向他追来,在这危险关头,小孩机智地爬上一棵樱桃树,这时,他母亲来找他,要他赶快从树上下来,这个母亲生怕孩子从树上掉下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树底下正蹲着一只大熊,孩子见此情景,在树上惊呼:‘妈妈快跑!’
Madre
id!马德里由此而得名。苏丹首都喀土穆美极了,在那里观赏青尼罗河和白尼罗河,如同久别重逢的两个亲姐妹,在喀土穆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成为尼罗河的主流,向北经埃及,最后注入地中海。青尼罗河水色湛蓝,白尼罗河水色莹白,犹如两条色彩截然不同的绵带平铺在一起,蔚为奇观。15世纪,大批阿拉伯人来到这里,发现青、白尼罗河汇合处的地形颇似一头象鼻子,便把这个地方命名为喀土穆。在阿拉伯语中,喀土穆就是象鼻子。我还去过尼泊尔的首都加德满都,加德满都四周群山环抱,四季如春,素有‘山中天堂’之称。那里有众多的庙宇、宝塔、殿堂。大小寺庙有3千多座,真是五步一庙,十步一庵,又有人称这座城市为寺庙之城。16世纪,有个国王在市中心用一棵大树修造了塔庙式建筑,在梵文中意为独木之寺,后来简称为加德满都。缅甸首都仰光是战乱已被平息的意思,在缅甸语中,‘仰’为敌人、‘光’是完结的意思,可以译为战乱已被平息……”
这时,龙飞已发出轻轻的鼾声……
女郎一见,骂了一句:“睡死虫!”怏怏地走出去了。
第二部分第十一章 虎穴献图(1)
第三天的下午,白蔷出现了,她告诉龙飞,白敬斋在台北市北郊阳明山别墅召见他。
阳明山位于台北市北十六公里处,是台湾最大、景色最美的郊野花园。龙飞坐在雪弗莱小轿车里,欣赏着周围的景色,进入山谷,只见亭台楼阁,星罗棋布,林茂岩深,樱树红生,真是美景如画。
这时天渐渐黑了下来,轿车开到前山花园。只见有“槭林秋径”、“翠影投湖”、“草山瀑布”等景色。穿过中山纪念堂,来到阳明山庄,庄前约一百公尺处有一泉池,沸汤腾涌,隐隐有声,四周岩石呈淡绿色。
白蔷告诉龙飞,这泉就是有名的阳明温泉,它与恒春半岛的四重溪温泉、台南的兰子岭温泉等齐名。
两个人走进山庄,只见门口和庄前有不少全副武装的警卫。白蔷带龙飞穿过游廓,来到一间灯火辉煌的厅堂,只见通红的旗帜上绣着PP两个金色英文字母,一个七旬老人坐在转椅上,嘴里叼着雪茄。他身穿一件宽大的演化绸衣服,枯萎的脸上闪着带涩的黑色,两只眼睛像石凿般泛着光辉,两撮银白的寿眉。老人佝偻着脊背,两个肩头微微耸起,他那曾经击毙过不少人的大而有力的双手,筋络毕露,一根根的指头就像被撅断的冬天的枯枝。在老人的下首坐着一个女郎,正是曾到龙飞房间里来的那个女郎,此时她换了一件白色套裙,外罩一件米色马甲,梳着波浪披肩发,奶白色高跟鞋,睫毛如帘,正笑吟吟地望着龙飞。
那个老人正是梅花组织的头子白敬斋,女郎叫米兰,是白敬斋的女秘书兼情妇。
“爸爸,这就是从大陆来的郑云亭先生。”白蔷介绍道。
白敬斋睁大了眼睛,用手示意龙飞坐下,说道:“欢迎你,我们的反共义士!一直跟我的二女儿在一起吗?”
龙飞点点头,说道:“我受她单线领导。”
“唉,我那苦命的女儿!”白敬斋说着,眼泪竟滚了下来。
龙飞说道:“白薇女士很好,她托我向您问好,她说作为您的女儿不能亲自服侍您感到深深的内疚。”
白敬斋重重叹了一口气,眼泪簌簌而落。
死一般的寂静。
一会儿,白敬斋问道:“见过阮明了?”
龙飞摇摇头,淡淡说道;“我一直与白薇是单线联系。”
白敬斋吸了一口雪茄,问道:“那个名册带来了?”
龙飞说道:“带来了。”
白敬斋喜得站了起来:“拿出来我瞧瞧。”
龙飞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端坐在那里,徐徐脱去西服、衬衫和背心,露出上身。
白敬斋、白蔷、米兰一看都怔住了,白敬斋问:“名册在哪里?”
龙飞道:“白薇把名册写在我背上,只要用这小瓶里的药水往上一涂,字迹就会显现出来。”
白蔷接过小瓶用力撬开瓶盖,把药水抹在龙飞的背上,一忽儿,出现了字迹,那字极小,共是四十二个人名,还有住址。
这时,只见白敬斋一抬手,一支毒镖飞了上去,一声惨叫,一个人从大厅的窗户栽了下来。
白蔷和米兰进去一瞧,是白敬斋身边的一个女佣,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个微型照相机。
白敬斋不以为然地一笑,说道:“不知是谁派来的,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