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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说边收拾桌上的东西,把教科书、作业本整整齐齐放在桌面左上角,把笔放进抽屉里。
“唉!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明白,没教过书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她站起来,打个响指,眉毛一扬,“我肚子饿了!有空吗你?今晚我请客。”
“随时有空。”我当然乐意。和美女吃饭,只有傻瓜才会拒绝。
随后她带我到她们食堂里,掏出菜票,打了两份客饭。由于来的时间晚了点,饭已经冰凉,菜也奄奄一息地冒着仅有的一点热气。就这个,这也叫请客,唉!我边吃边想。看到她吃得津津有味、啧啧有声,我暗暗摇头。
我吃了几口,饭硬得实在难以下咽,便推在一边。
“不吃了?”她包着一口饭,两腮鼓出来,眼睛惊奇地盯着我问。
“饭太硬了,我胃不好。”我低声解释。
“喂,我说,我们天天吃这个,都受得了,你吃一次就受不了……”她摇摇头,埋头继续吃饭。
我知道她在讽刺我,想辩解一下,我并非娇生惯养之人,但看她吃得那么认真,也就算了。说实在的,她吃饭的姿势还真好看。吃得认真而执着,几乎是狼吞虎咽,左手稳住饭盆,右手持筷,动作敏捷,太阳|穴有节奏地一凹一凸。如此率性的吃法,在女生中间还很少有。突然我心中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阵感动。
“我知道我吃相难看,你就别看了!”她头也不抬,瓮声瓮气地说。
“没有。其实很好看的。”我脸红了,忙将目光移到别处。
“是么?”她猛地抬起头,眼睛发亮,“说我吃相好看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嘻嘻。”
她终于一粒不剩的吃光了碗里的饭菜。她用手揩了揩嘴巴,面露得意的神色。她看看手表。
“你该走了。”
我心里不悦,好像在赶我走似的。刚才对她的好感一下消失了。
“记住啊,今天我请你吃饭了!下次该你了!”她毫不客气地提醒我。
我愕然,真是风格独特的女人。
上了公共汽车,我坐在车窗旁。她站在外边,向我挥手。我也向她晃了一下手。她立刻眉开眼笑。
我叹息一声。
“general!”
“general!”
华灯初上时分,我回到寝室,曹真正埋头大声读英语单词。
“回来啦?怎么样?”曹真放下书本,站起来,揉揉眼睛,问我。
“还行,就那样。知道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东西。”我倒了杯水,呷了一口,简略地把上课情况给他讲了一篇。
“哦,是这样。”他说。“怎么,没遇到可心的女老师?”
我笑而不答。
“下午学得怎样啊?”我问。
“还行。背了两个小时单词,造了一个小时的句。嗨,你看——”他边说边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我,“——上面这些句子全是我造的。”
我一看,不禁哑然失笑。三十多个句子几乎全是为周女士而造。
Words can’t describe the beauty of 周女士。
General 曹’s descent back to the king of Wei Dynasty。
General 曹is eager for Miss 周kiss his face and lips。
Miss 周and General 曹 walked to the end of the road。
I embraced Miss 周 tenderly as soon as I left the plane。
Miss 周 must marry to General 曹,or else go to prison。
Miss 周 watched General 曹with sadness and enormous pity。
The monument was erected in honour of General 曹 and Miss 周。
I get a great deal of enjoyment from talking with Miss 周。①
…………
“……这些句子怎么都稀奇古怪啊?”
曹真略一沉吟,继而笑了。“这些全是书上的现成句子,我只是把里面的人名改成我和周女士。我今后是要读剑桥博士、进高参当将军的,所以我就用‘曹将军’或‘曹博士’这个称呼。”他得意地解释道。
“哦,是这样。佩服。”我感慨不已,“用情之深,可化北极之冰啊!如果周女士知道,定会非你不嫁。”
“我想也是。”他低声说道,掏出木梳,又习惯性地往上梳了梳。经他一梳,头发顿时气派非凡,颇有将军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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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要占有她!”他拿起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发型,压低嗓音,沉稳而自信地说,似在自言自语。
“?”听到“占有”二字,我颇为吃惊。
“既可综合,又可分析。”
“既可远而综合,又可近而分析。”
晚上躺在床上,曹真煞费苦心地形容周女士的美丽,我偶尔也加一句。他兴致颇高,搜肠刮肚、挖空心思地找了很多优美词语来形容她,后觉得还不够,又用哲学上的专有名词“综合”、“分析”来剖析她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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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考什么别考研(22)
“哲学、逻辑意味太浓厚,不好,不好。”曹真又自我否定。
“远观飘然似红雨,近看俨然如飞仙。咋样?”我沉吟半晌,想了一句。
“还行。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云之蔽日,飘摇兮若风之回雪…………”曹真长叹一声,抑扬顿挫背起了《洛神赋》里面的句子。
王小军敲门进来借开水,他说口渴得厉害。见我们在形容美女,冷笑一声。
“文绉绉,酸!”他对我们想到的词语不屑一顾,“我们形容美女通常是:我靠,贼鸡芭漂亮!”
我们大笑。
“以为俗?东北人最爱说‘贼鸡芭’了。《狗日的粮食》的作者说,他只有用‘狗日的’,才能把农民心里对粮食那种又爱又恨的情感表达出来。所以我用‘贼鸡芭漂亮’,才能表达我对MM那种又爱又恨的情感。”王小军笑呵呵地解释道。
我们心悦诚服。
“对于美女,要迅速行动,先下手为强,否则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王小军见我们心悦诚服,来了兴致,阐发道。
“那好啊,你快把周女士介绍给我吧。”曹真翻身坐起,又央求道。
“叫你先把功名考了再说,你又不听,明给你说吧,女色乱性啊!”王小军意味深长地说。发现我桌上有个苹果,拿起来毫不客气地啃了起来。
“我不怕!有女性的温暖,我会复习得更好。”
“周女士只是漂亮,人其实并不行的!我们一个班,我知道的。”王小军劝说,“她江湖味太浓,只能做情人,不能做老婆,只能做lover,不可做wife。明白?”
“做我情人也可以呀。”曹真眉开眼笑。
“她不适合你!或者也可以说你不适合她!”王小军断然说道,随手把苹果核扔到墙角的畚箕里。
“对周女士,我有几点认识:一、她从广西来,人生地不熟,需要安慰,现在我发现已有一个男人经常跟着她,估计是在‘安慰’她。二、她虽攻化学,但英语也贼好,来了马上找家教,可想而知她对金钱很需要,所以你子弹不足,最好别去。看得出来,她是个不吃粗糙食物的人。三、她穿的是黑胸罩,前段时间天热,她穿得比较少,看得出来。也有可能是紫色的,但绝对不是绿色的,反正肯定是深色的。这样的女人性格你能分析出来。”
这家伙向来以粗糙著称,想不到对女人分析得如此细腻,我们不能不表示佩服。
“嘿嘿,你们不如我吧!我每天上网都要浏览一下相关内容。”王小军得意地笑了。
从十月下旬,专业课因为导师调走、出差、生病,几乎完全停止。要么为了过六级,要么为了出国,同学们以空前的热情投入到英语的学习中。政治课上背,计算机课上记,一切空余的时间都在学,连汪胖子现在开口都是“Hello”了,一改往日的“我们山东”怎么怎么样。我们班有个勤奋的女生夜以继日地听英语听力,耳塞把耳朵都塞出血来。
由于对这些现象的反感,以及自己英语基础实在太差,我对英语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