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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走廊深处走,血腥气越加浓厚。叶莲娜边走边在胡思乱想,劫狱的人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顺利劫狱?他们又救走了谁?斯捷奇金!只是斯捷奇金吗?——难道这一切都与自己几天前提审斯捷奇金有关?想到这儿,叶莲娜感到不寒而栗,如果是这样,那可就太可怕了!
就在叶莲娜不寒而栗的时候,突然,地上有一个东西触到了她的脚踝。叶莲娜本能地向后退去,但那东西死死抓住了她。她想要挣脱,可却被那东西一拽,靠在了走廊旁的墙壁上。她再也无法忍受,放声尖叫。此刻,她再也不是什么王牌女特工,她就是一个被吓坏的女孩,她完全崩溃了!
叶莲娜的尖叫声传遍了黑暗空寂的走廊。待尖叫慢慢停下来,她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像是一个人在喃喃自语,这是一个来自地狱的声音。
叶莲娜感到毛骨悚然,她仿佛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声音。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她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她将枪交到左手,用颤抖的右手掏出手机,一缕亮光在漆黑的走廊里亮起。她小心翼翼地朝自己的脚下看去,借着手机发出的亮光,她终于看清了,抓着自己脚踝的是一只血淋淋的手臂。顺着这只手臂继续看去,一个人正躺在她脚下。叶莲娜将手机对着那人的脸庞,这才认出来,那人正是伊戈尔中尉。“伊戈尔,这是怎么了?”叶莲娜扑在伊戈尔身上大声问道,可是伊戈尔却已经昏迷过去。
叶莲娜重新站起来,她感到大脑一阵眩晕,站立不稳,只得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她又试着拨打伊留金的电话,这次倒是有信号了,电话也打通了,可那头却掐断了电话。“该死的伊留金!”叶莲娜咒骂道。
叶莲娜用手机微弱的亮光又向前照了照,可是微弱的亮光根本照不出多远,漆黑幽长的走廊似乎没有尽头。她的心里突突乱颤,她绝望了,不敢再向前,但也不想就此退出。她的脑海中满是可怕的景象,只有韩江的身影,能让她稍稍得到片刻的宁静,可是此刻,韩江不可能出现在她身旁。
就在叶莲娜陷入两难境地之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电话铃声响彻整个走廊,显得兴奋而又诡异。
【4】
彼得堡伊留金的办公室内,伊留金正在办公桌前搂着新来的女秘书缠绵反侧,当然无暇接听叶莲娜的电话。可当他发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竟是叶莲娜的电话时,立即来了个大撒把,赶紧回拨叶莲娜的手机。那被摔疼的女秘书很不满地盯着伊留金,喃喃道:“什么重要电话,不会是你的那个纽德米拉情妇吧?”
伊留金很不满地挥了挥手,女秘书悻悻地离开伊留金的办公室。电话那头,传来叶莲娜惊慌失措的声音:“你快带人到波……波诺茨卡来,这里出……出事了。斯捷奇金被人劫……劫走了,所有的看守和……和囚犯都死了,也……也可能还有幸存的,快!你快……太……太恐怖了,我……”伊留金从未见过叶莲娜如此慌张,他听完叶莲娜断断续续的叙述,身后不禁升起一股凉气,刚才被女秘书挑逗起来的欲火,此刻,早已被那股凉气浇灭。
叶莲娜打完电话,一直静静地坐在伊戈尔身旁,等待着援兵的到来。当离此地最近的警察和特工匆匆赶来时,天已经快黑了。她没有配合他们录口供,而是径直走出波诺茨卡,跳上了自己的车,向无边无际的荒原里驶去。
叶莲娜猛踩油门,疯狂地驰骋在公路上。车窗外没有一丝亮光,伊留金曾告诫过她,不要在晚间走这条公路,因为周围没有人烟,充满危险,万一车坏了,万一车冲出了公路……她已经顾不得这些,因为她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自己。
好在没有迷路,好在没有出事,当叶莲娜驶过那片森林时,天已经快亮了。可就在叶莲娜驶出森林的一刹那,她的眼睛猛地瞪大了,眼中闪动着冲天红光,这火光映红了整片森林。
叶莲娜的手又剧烈颤抖起来,她不得不赶快把车停下来,用双手才拨通伊留金的电话说道:“你……你快带人到布雷宁的别墅来,他的别墅失火了。我没估计错,斯捷奇金出事了,布雷宁肯定也出事了。”
叶莲娜怔怔地伫立在布雷宁的小别墅前,看着火魔一点点吞噬了整栋别墅,以及周围的一切,塑料大棚、车库、草地……大火看上去在她来之前,就已经燃烧了很长时间。约莫二十分钟后,大火渐渐熄灭了,叶莲娜不顾危险,立即走进了已成废墟的别墅中。
很快,一具已经烧焦的尸体呈现在叶莲娜眼前。她捂着嘴,蹲下来,仔细查验。这里应该是布雷宁卧室的位置,尸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她一时无法断定这人是否是布雷宁。
看来自己又来晚了一步,叶莲娜暗暗懊悔。她站起身,又查看了各处废墟,最后,停在了客厅的位置。她环视四周,“自己几天前还曾来过这里,正是在这间客厅中,布雷宁对自己叙述了几十年前的往事,没想到,才过了这么几天就……”叶莲娜想到这里,忽然发现在一根未燃尽的木梁旁,有一个黑色的长方形东西。她弯下腰,拾起那个东西,是相框,一个黑色相框。她轻轻抹去相框上的厚厚灰烬,发现相框中的照片,正是原先摆放在客厅壁炉上那张年轻人打雪仗的照片,只是因为大火,相框被烧变形了,右边的部分则完全被烧毁了。
叶莲娜拿着被烧变形的相框向四周望去,幽暗的森林寂静无声,但她却感到森林中似乎正有无数双眼睛看着自己。
【5】
叶莲娜正想再仔细看看那张照片时,伊留金带着人迅速赶到了。她从灰烬中走出来,对伊留金说道:“我们又来晚了。”
“怎么会这样?太……太让人震惊了!”伊留金晃着脑袋,满脸疑惑。
叶莲娜又回头看看已被烧成灰烬的别墅,像是对伊留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也许……也许我们开始时就犯了一个错误。”
“什么意思?”伊留金不解。
“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现在回头看,韩江的推断是有道理的,那个遗失的1964年绝不简单。而我们一开始并没有对此给予足够重视,我根本没对这条线索抱什么希望,认为就只是1964年的档案遗失了。所以我调查时,只是当做一般的工作,将所有人一一排查。当布雷宁、伊萨科夫和斯捷奇金这三个人进入我们视线时,一开始就充满神秘,而他们三个执行保护米沙任务的时间,又都是在1964年前后;特别是斯捷奇金,可我们依旧没有对他们给予足够重视。我去问了布雷宁,又去波诺茨卡提审了斯捷奇金。去之前,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显示,布雷宁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而斯捷奇金则是一个变态杀人狂,但是我对他俩的询问却还算顺利,两人的叙述基本上回答了我的疑问,且恰到好处,没有一丝破绽。这使我慢慢放松了对他俩的怀疑,也才有了今天的灾祸。”叶莲娜分析了对几人的调查过程。
“可我并不觉得我们哪里做错了!”伊留金还是不解。
“是啊!本来按我们的做法,也没什么错,可不要忘了我们的对手绝非平庸之辈!当我问过布雷宁和斯捷奇金之后,我认为他们的叙述中基本没有破绽,于是,相信他俩没有问题;而另外一个伊萨科夫也被证实在二十年前就死了,所以我都准备结束这次调查了。可现在想来,没有破绽才是最大的破绽!”
“哦!没有破绽才是最大的破绽?什么意思?”伊留金吃惊地看着叶莲娜。
“布雷宁和斯捷奇金,一个住在乡下的别墅中,很少与人往来,一个被关在戒备森严的监狱里,更是无法和外界联络,他俩是不可能串供的;而且根据我们的调查显示,他俩已经多年不来往。可就是这样两个人,他们在回忆几十年前的陈年往事时,叙述内容竟完全吻合,没有一丝破绽,这本身难道不就值得怀疑吗?”
“你这么一讲,我也想起来了,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一般人回忆多年前的往事,如果不是重要的、令人难忘的事,肯定会有遗忘或不准确的地方,但是这二位的叙述确实太合拍了。”伊留金也想到了这层。
“这说明什么?说明多年前的那段往事是令布雷宁和斯捷奇金刻骨铭心、记忆深刻的,他们不可能不记得。但是他们却同时对我隐瞒了一些最关键的内容,而说出一些没有破绽、不疼不痒的内容。我想他们大概在多年前就已经为这一刻做好了准备,所以,这二人的叙述才会如此一致,没有破绽。”
“你是说很多年前,布雷宁和斯捷奇金就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