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点红酒。席间,洛兵的妈妈总是笑眯眯地打量我,很让我不好意思,心里七上八下的。我不太能喝酒,喝一点酒,脸就跟块红布似的。忽然,洛兵扭过头,趴在她妈妈耳边说了句话,还用眼睛的余光望了望我。
我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但是从她妈妈的神态中,也猜到了大概。有些时候,一个人对你评价的好与坏,是从言谈举止中可以很清晰地看出来的。
上帝保佑,晚餐终于在一个小时后结束了。最后,洛兵的爸爸指示司机先把我送回家。洛兵小脸绯红地执意要送我,她找借口说,怕我喝多了找不到楼梯。没办法,我只好和她一起上了车。
到了我家楼下,洛兵没有下车,她把头探出车窗,和我挥手说再见。我目送她离开后,又爬上一辆出租车,回到了我和柳晓菲的家。打开房门,柳晓菲居然没在,原来,她一个人神神秘秘地出去了。
洗过热水澡,我躺在床上回想起饭桌上的情景,有些摸不着头脑。给我的感觉,晚餐的气氛不对,太正式了。洛兵不会喜欢我了吧?不会!这一定是个错觉。我强迫自己往别的地方想,可想来想去,脑袋还是转不过来弯。实际上,我对洛兵并没有太深的感觉。她虽然很讨人喜欢,但是并不是我特别欣赏的那种女孩子,而且,自从有了柳晓菲之后,我发现,男人的心里有多少女人的影子都无所谓,只要有一个真实的,就足够填得满满的了。
如果你真心爱上一个人,她所有的错,都是可以原谅的。倘若你不喜欢一个人,那么即使她做的事再怎样讨巧,你还是心里不舒服,甚至特别厌烦。人,都是这样的,只要喜欢,怎么样都好。
在爱的旅途上,包容浪漫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用木头箱子,一种是用玻璃瓶子。前者会给你的爱情带有很多神秘色彩,让你满怀好奇心地去爱;后者会使你看得很真切,但是你的爱情会因为太理性而索然无味。我爱柳晓菲,同时也喜欢洛兵。尽管这种心理是不道德的,还好,我可以让自己的行为守住道德的底线。然而,我能够固守住爱情的底线吗?
答案很简单:能,或者不能。如果连我自己都做不了主,那就让爱情做主吧。
对于生者来说,时间,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它在每个人的脸上刻下的是沧桑,以及沧桑的影子。当我再次见到佟剑锋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老赵把我拽到一旁,声音低沉地说:“佟队长的妻子刚去世,明天要出殡,我们帮着张罗张罗吧,你负责安排两台大客车,其他的事儿,我和洛兵去办。”
“知道了,没问题。”我满口答应下来,去隔壁的房间打电话。
在佟剑锋妻子的追悼会上,和他交情不错的朋友,能去的都去了。大周听说了也要去,在车上,他说,小佟这人挺不错的,人又够意思,我开公司时有一群小流氓闹事,就是他去帮我摆平的。
告别厅里挤挤插插站了很多人。最悲惨的一幕是佟剑锋欲哭无泪的场面,妻子这么早就离开了他,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佟剑锋的女儿哭得简直不成样子,她的哭声把参加追悼会的人都惹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参加追悼会的人全体哭。洛兵挤在人群里,从头哭到尾,小手绢都被泪水浸透了。一个小时后,亲戚朋友们开车去墓地给死者下葬,大周问我:李凯,你说我拿多少?
什么拿多少?
就是拿多少钱啊?我拿两千吧,瞅那孩子怪可怜的。大周抹了一下红肿的眼睛,很难过地说。
我说:“你看着办吧,太多了,佟队长也不能要,你和他不熟,容易被误解。”
大周低头想了想,说:“行。那我就去办了。”
一天傍晚,柳晓菲突然打电话来找我,电话里她的声音很急躁,还嘤嘤地哭,把我哭得心都差点碎了。我问她,到底出什么事了?把你伤心成这样!
她稍微停顿了大概5秒钟,像蚊子一样小声地说:我怀孕了。
“怀孕了?你怎么这样不小心!”我在电话这头问。
“都怪你。”柳晓菲十分肯定地说道。“我想把孩子做掉,你的想法呢?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你、你让我考虑考虑行吗?”我心绪烦乱地说。
柳晓菲一遇到闹心的事就最先想起我,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记得我和她哥哥上初三下学期的时候,她刚上初二。她躲在角落里扔砖头把同班同学张美薇的头打出血,最先就想起让我替她作证。后来,她当着校长的面愣说是我扔的砖头,这下把我可害苦了。张美薇的男朋友在体院运动队,贼他妈的能跑,有一回在大街上遇见我,这家伙怒气冲冲要报复。我转身就跑,他在后面追。这把我追的,鞋都跑丢了,幸亏我比他跑得还快!
记得一位朋友说过———开始的路走错,结局未必会错下去;错误的结局,常常是因为太美丽的开始。到现在,这话的意思我终于琢磨明白了,我和柳晓菲在一起就是个美丽的错误。十分钟后,我冲下出租车,一路小跑到了柳晓菲的家。刚坐下来,柳晓菲就开门见山地对我说:“小凯,你说怎么办吧?”
“还是你说吧。”我拿起茶几上的水杯,一仰脖子把水喝干了,一边擦嘴一边说道。
“很简单,和我一起去医院堕胎。”她嘴唇一抿,漫不经心地说。
“堕胎可不是小事,万一你出了意外,我可怎么交代啊?”听她这么说,我当时就急了。
“你不去。好,那我就去死。”柳晓菲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她的脾气我知道,说到就能做到。她可不能死,万一她死之前对我怀恨在心,在遗书里说我是孩子的父亲,那可就惨了。
“让我考虑考虑,行吗?”我小声说。
“那还考虑什么啊?一个小手术,死不了人的。我还没结婚呢,说什么也不能生下这孩子。”刚说到这儿,她捂着小嘴表情十分痛苦地去了洗手间。
趁着柳晓菲趴在水池边呕吐的功夫,我拨打了一个朋友的电话,他在本市第五医院的门诊工作,或者他能帮我的忙。电话在振铃,可是没有人接听,如此反复两次后,我放弃了找他帮忙的念头。
柳晓菲从洗手间里出来,劈头就问:“你想好了吗?”
“想明白了。处理这事儿还是越快越好,就今天下午吧。”我不假思索地说。事情都到这份上了,还思前想后地琢磨也没什么用,只要她不去自杀,怎么都行。
柳晓菲的家离第五医院只有一站地的距离,我和她一前一后往门诊走。路旁的花坛边坐着三三两两手摇蒲扇纳凉的老人,我总觉得有好多眼睛在注意我们,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注意。我的心很烦闷,一个无辜的生命因为我的参与,就要被扼杀了。无论从哪个角度讲,我都是有罪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呢?”我终于忍不住问她。
“不要火上浇油,好吗?我已经够痛苦的了。”柳晓菲用一种失望的目光看着我,气咻咻说道。“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
到了医院,我陪她办了挂号登记。在三楼的专家诊室里,一位瘦弱的女医生接待了我们,她面无表情地端着妇检器械的托盘,进了里面的手术室,一会儿工夫就诊断出结果了。柳晓菲的判断没有出现错误,她的确怀孕了。
从里面出来,医生用一种非常负责的态度对我说:你是患者的家属吗?
我说:不是。啊,是、是家属。
医生问:是她丈夫吗?
我说:不,是、是她的男朋友。
医生继续问:第几次了?
什么第几次了?我很疑惑地看看医生,答道:第一次。
“第一次?”医生很不高兴地反问道。
“是第一次。”我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这个医生的问话太僵硬了,像在审讯犯人。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后再怀孕,很可能胎儿保不住,你有个心理准备。现在的年轻人啊,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一点儿都不爱惜自己。”医生一边叹气一边走进了手术室。
我擦掉额头的汗水,一转身坐在椅子上。医生没有再继续盘问我,幸亏我塞给她一个红包,否则的话,真不知道她还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手术室里传出柳晓菲痛苦的呻吟声,看看左右没人,我连忙捂住了耳朵。
走廊里的石英钟在一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