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朗笑,“佳人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
“趁火打劫?”实不料他如此有种,竟敢赤裸裸的策反我?
他俯下身,呼出清淡的芝兰茶香,清朗的眉目有怔忪的痴迷:“不……我只是想膜拜我心中的图腾……”轻吻,却迟迟不肯降落,他只是怔怔的盯着我,深邃的如同一汪冰蓝。即便是非轻的呼吸,也深深浅浅的跳跃起来,在不远的一侧捏着杯盏,冷眼瞧着一男一女的进退情戏。
“什么图腾……”却原来书生不是呆头鹅,早预备下此刻的迎头一魅。有丝恍惚的暧昧缓缓流动,便是他一直刻意的隐藏情愫,此刻被剥的透明。他的来历,是谜,就那样随风不羁的荡漾,突然映刻在眼前。
他为何,舍了尊严在达官贵人之间周旋,把历来的清高踩在脚下碾磨?又为何,如此轻狂的宣告,在我不知所措的心智中洒下自由的火苗?又为何,撇开神佛俱灭的结局勾惑渴冀风性的女子?
他早该猜度出所有人的身份,也早该明了我的不由自主与情难自禁。明知道我眷恋,明知道我为难,偏生又以广袤的天地相许,舍不下的俗世种种,望不尽的策马驰骋。
好讨厌啊……这样被人看穿,为人诱惑的难堪……偏偏,我没有气力来反驳,反驳我对那抹明黄的厌倦。
书生叹息着落座,迎着夕阳的逆光,展袖轻道:“初初见你,是游船之中艳美的一笑,我便心想,秋香三笑为之迷的典故,却也不是毫无根据。扁舟轻弄,在游船之侧停移,却是有华家的女儿,媚骨天生偏要学什么眼风飞扬,作弄一二,自始至终,我听不见一句贬低挖苦的轻蔑之语,唯见顽皮的娇影满场飞舞,如那迎风而动的蝶,自在的令人艳羡。我又想,若我也有缘做那晴空的一角,托着你自由飞翔,此生果真无憾。太白楼上,见你被拱卫在世人的中心,绿叶丛生,皆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可我生自一副硬骨,偏要做那以卵击石之举,这才现了身形。我不是傻子,也慢慢猜度出你们的身份,实在为你捏把冷汗,偏偏你,以自己的嬉笑怒骂,活得风生水起,即便我想要抽身,又怎舍得移开一丝目光?如今,我对你实无一丝亵渎之心,正如非轻兄所言,对图腾的膜拜,对神明的敬畏,又怎会有一丝轻亵?不忍见你郁郁寡欢囚在笼中,不忍你目含轻愁的泪光,便给自己一个理由,留下来帮你……只盼着你能活出无忧无虑的精彩,也成全我对人世间的美好梦想,哪怕只作为一曲短短的合歌,亦无憾……”
图腾……所谓知己,或许只需一个眼神,便可赴汤蹈火的付出一生。不需生生死死的契约,不必惺惺作态的效忠,图腾一词,足矣。
非轻一啐,“懂装不懂!他不过区区一个凡人,怎敌得过你五媚俱施,招摇人生?我拜托你,收敛一下你的媚光还行?”
郁郁的起身,一个是风淡云轻的背后藏着深深的关心,一个是深醉的痴迷却忌惮我的拒绝,好似心海中划过的两叶轻舟,深深浅浅的流动丝丝涟漪。非轻翘起唇角,莫名一笑:“方才的威风呢?这样的你,我可是头一回瞧见……”
“好吧……如果这是你的劝慰,我接受……”响当当的“溶儿”女大王,又岂会是悲风愁月的小心肠?被他这样一哂,倒真显了我几分无理取闹,没了惯常的彪悍!
()
故而,当四爷率领众阿哥小心翼翼的前来“请安”时,我早已扛着鱼竿祸害李煦府里那一池锦鲤去也……权当是我没心没肺吧,风虽萧萧,雨却遥遥……想在我女大王的脸上瞧金豆儿,可真真打错了算盘。
回程喽!
风景如画,岸柳青翠,所有碍眼的女人统统提前被发配回京,最起码,眼不见为静。可我有没有说,我晕船的?
吐的咧!昏天黑地的吐,偶尔清醒的时刻,便是晕晕沉沉的偎在四爷怀里吹河风,看星星——牛郎织女,银河两端,我们,绝对,绝对,不会步其后尘!自比为牛郎的我,一肩挑着四爷,一肩担着十三,怎会放开良人的手,怎会跌入沉沟?怎会千般幽怨?怎会万世遗恨?要我,管他俗尘种种,笑看银河那端的老华急得跳脚,可不失为乐事一桩?不过,十三仍处于戴罪立功阶段,暂且让他心急火燎的痛悔几日吧!
十爷与十四紧急大练兵,预备在宫中为我保驾护航。布库,摔跤,踏穿了几数船板,此番举动颇让我有惶恐之感,莫非我去的皇宫,是贴身肉搏的竞技场?非轻已晋级为御前侍卫,只是老华毫无保留的信任让我略有吃惊,不知非轻以何做交换方能死乞白赖的留下?书生选了辅佐之主,早早的去了四阿哥府熟悉环境、分拣情报,即便,他处心积虑的要推翻那东宫之主,且有前路险阻危重,可他就是他,抉择果敢的书生意气,其实魅力无边。
老华很忙,或者说,他聪明的回避每一次碰面。其实他很明了,我水深火热的正处于暴躁期,指不定哪日便抓着他海扁一顿,真是龙生九子,各有“千秋”啊!这句良言,每每换来我的磨牙声……这古人,就这么有先见之明!
果然,京城有了异动,否则七爷、九爷、十二何必神神秘秘的赶回京城?九爷倒也罢了,狐狸的精明倒也学了几分,我只是不知,为何架着个谪仙往回赶?他那样一个白玉雕钻的人儿,也要以血红的印记彰显皇族的残忍么?我倒要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啊……抢了老华的台词……想必,这就是老华遣他回京的理由吧。这年头,凡事都要寻个由头方能为自己的行为作个注脚,如我这般只当政变于玩乐的小女子来说,瞧热闹方才是首要。皇帝宝座,爱谁谁,太子也不错。我无限期盼,有生之年尝尝亡国奴的滋味,热血铁戈,震耳的厮杀,新君立在城头,慢慢转正身形——啊!竟是十爷!
在自己的尖叫中醒来,我迷迷糊糊的环视着黑黝黝的船舱,耳侧传来四爷的轻暖的询问:“瞧你一头的汗,可是梦魇了?”
七手八脚的攀住他,我后怕的点点头,把脸埋在他胸口:“可不是,我梦见十爷做了皇帝……”
四爷噗嗤一笑,劲瘦的胸膛温暖的震动着:“你啊你,小脑袋整日价胡思乱想……千万、千万别说给老十听,只怕他禁不住又想入非非……他的鼻血症将将好,你可别再招他……”
嘟哝着翻进他怀里,“是谁都好,就不准是你。告诉你,我只预定二人,陪我遍尝天下美食夜夜笙歌……你自己掂量掂量……”
四爷哑着嗓在我耳边承诺,“好说好说……我接受女大王的威胁……”
“这还差不多……睡了……呼……呼……”
“你这小猪……唉……”
…
甫入紫禁
天下,是男人的天下,后宫,是女人的后宫。
即便是皇帝,也需得小心翼翼的制约平衡,即便是妃嫔,也没有任性张扬的权利。
女人,为了身后的家族、儿女的荣宠,自然是要斗个不死无休,后宫,也因此被赋予别样的血腥色彩,蔓延着没落的悲哀。
而如今,却身在紫禁,自内而外的瞻仰朱红宫阙。想想,倒也有趣。
乾清宫有数十宫女,而我是新晋的“和答应”,取“家和万事兴”之意。虽说我有不喜欢的权利,可在老华的亲自“过问”下,一切文书被操作的天衣无缝,而我摇身一变成了瓜尔佳家族中的领头羊。权势就是如此,生生死死尚可操控,又何必小小的一张转籍文书?我还是水溶,却不知此次作了谁家新客?
进宫,自正阳门走,一乘八人大轿随在御辇之后,自跪迎的众人前扬长而过。撩了撩轿帘,低眉的红粉中皆是眉眼凌厉的按捺。忒有些招摇,不过,谁又能奈我何?既是老华的主意,我偏偏就承了他的情,也来显摆一把威风。
早也是一场恶仗,晚也是一场恶仗,倒不如先煞煞这班妖女,畅气快意!便也在轿中安坐,自有人前后殷勤照应着,将老华的心意一一带到。松子皮儿吐得满轿皆是,再捧了一碟胡豆嘎嘣嘎嘣一阵乱嚼,犹不过瘾,糖炒栗子亲自动手剥壳,只弄得两手乌漆嘛黑,顺手扯过轿帘来一阵乱抹。
自有李德全将我的恶形恶状禀告了一番,便引得老华时有便条递来:
“少吃些松仁,莫不是想等喉咙疼了再来找朕的不是?”
“这是朕常喝的铁观音,你也尝尝,压压火。”
“又改吃胡豆了?小心崩成漏风牙,倒便宜了朕,蜜津开胃呢……”
“哎呀,那栗子可是能多吃的?若积了食心疼的不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