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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茨克尔待人们四散,即刻奔向湖边。他呼叫泊在岸边驳船上的人赶快弃船上岸,自己却驾驶机动艇向东岸开去。那一瞬间,他想起还在湖边测量的伊丽莎白,想起了“宙斯”号上的戴维斯。
科茨克尔又一次看见了伊丽莎白,美丽的姑娘呼唤着他,一手还指着湖心,急切地嚷着什么,但引擎的轰鸣淹没了她的叫声。科茨克尔往湖心望去,只见波光粼粼中,戴维斯他们驾着救生艇驶来,他们身后,那原本高大的钻塔已在慢慢倾倒。科茨克尔心头嘭地一跳,手一推舵把,加速驶向伊丽莎白,他想立即带她上岸。
可是,已经迟了。
高大的钻塔轰然折倒,笨重的钻台也翻进湖中。刹那间,一个巨浪冲天而起,随之狠狠砸下来。贝贝尼尔湖浪鸣风啸,潮涌如墙,扑击四岸。这时已是十点正。
科茨克尔的小艇被推向浪尖,在高处,他看见伊丽莎白的手划船被大浪打翻,伊丽莎白被湖水卷走。他浑身的血液一下沸腾起来,几乎没有思考,便本能地掉转船头,朝伊丽莎白落水处驶去。
伊丽莎白挥臂击水,徒劳地挣扎着,鹅黄色的身影被卷向湖心,随波沉浮。
贝贝尼尔湖汹涌着,湖心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漩涡眼有车轮般大,急速旋动着,贪婪地吞噬着一切。
科茨克尔面色煞白,浓眉下的大眼里涌出泪花。他勇敢地驶向这个漩涡,企图在旋入地狱前截住伊丽莎白。如果做不到,也将追随她共赴漩涡眼,他这么想。那一刻,他蓦然发现自己是那么深爱伊丽莎白,他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伊丽莎白。
科茨克尔终于在漩涡外围截住伊丽莎白,他伸手抓住她鹅黄色的卡克,接着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机动艇。
“科尔。”她柔柔地亲昵呼叫了他一声,就昏厥过去。
科茨克尔心如刀绞,他奋力驱艇朝岸边走。可是,他万分震惊地发现:机动艇仿佛被千万股绳索拖住了,难以前进一步。湖水加速旋转着,湖面上无人驾驶的驳船快速地被吸向湖心。科茨克尔回望一眼湖心,顿时毛骨悚然。
黑色的漩涡急速扩大,漩涡眼已变得大如风车,深不可测。水流旋转中,激发出尖厉的呼啸,荡起一阵阵大风。
科茨克尔脸上流露出刚毅和悲怆,他把机动艇速度提升到极限,小艇不仅没有前进分寸,反而在缓缓后退。湍急的湖水让他明白了一切:斯托里克盐矿肯定塌陷了,地下几百米深处的矿井产生的巨大吸力,形成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巨大漩涡。痛苦如锥刺入他的心房。
望着昏迷中的伊丽莎白,科茨克尔禁不住热泪滚滚,他万分后悔让她也到贝贝尼尔湖来。他在自责中重新振作起来,咬咬牙,狠狠推一下加速档。小艇跳了一下,尔后又被漩流吸得一点点后退。
巨大的黑色漩涡敞开地狱之门,一艘艘驳船被吸了进去,随即消失了踪迹。
机动艇一点点后退,在与漩流的僵持中逐渐失去对抗力。
科茨克尔没有放弃,他牢牢把着舵轮,寻找摆脱漩流的机会。大风扬起他的头发,吹动他的衣衫,飞溅的水花浇着他魁梧高大的身躯,他像石雕一般屹立着,满面凝刻着刚毅。
他逐渐陷入绝望……
这时,一架直升机轰轰叫着,飞临机动艇上空。一抬头,科茨克尔看见了两张熟悉的脸:霍廷老人和戴维斯!老人坐在驾驶舱操纵飞机,戴维斯在机舱门口放下一副绳梯,还高声呼叫着他的名字。
一股热流滚过科茨克尔心头,力量瞬间再次充满他的躯体。他一只手攥紧舵轮,一只手去抓绳梯。绳梯摆动着,几乎滑过手边。如果他丢下舵轮跃起一扑,他会准确地抓住绳梯。然而,他不能这样。时间以秒为单位在消逝,小艇已进入漩涡内圈,开始绕着漩涡眼飘流。科茨克尔额角汗珠滚滚,在盐矿中被砸伤的伤口迸裂,血水和汗水流过他的脸颊。
直升机再次降低高度,绳梯碰到科茨克尔的肩膀,他一伸左手抓住了它。这时,他右手丢开舵轮,身体弯下去,一猫腰,倏地抄起伊丽莎白。在机动艇尾舵断裂的瞬息之间,他和伊丽莎白被绳梯带出小艇,斜飘在空中。
刹那间,失去控制的小艇倾覆过去,竖立起来,一头扎进漩涡眼中,没了影子。
科茨尔克紧紧抱着伊丽莎白,轻轻呼唤她的名字。伊丽莎白苏醒了,一眼看见亲爱的人,立即就环臂紧紧抱住她,把脸埋进他宽阔温暖的胸膛。科茨克尔的下颌蹭着她的头发,感受着她那淡淡的芳香,他深情地说:“我爱你,伊莎。”
“I love you,科尔。”她亲昵地说。
那一刻,正是十一点。
那一天:贝贝尼尔湖史志记下这样一段文字:人为灾变,湖心形成漩涡,漩涡直径最大时达一公里,漩涡眼大如风车。漩涡吞没11艘驳船,1条拖轮,毁掉3座建筑和26公顷湖边林地。盐矿爆炸着火。不过,无一人伤亡。
接下去发生的事,是斯托里克盐矿和几百名失业的矿工对富兰林石油公司的诉讼,围绕巨大的索赔,官司打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