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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钟楼-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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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坐在车厢里,卡车重新启动了。就在卡车快要驶离桥面的时候,吴歌追了上来,她边跑边喊,“我等你回来……我等你回来……”
  那一刻,你的心悸动了。你知道,这是发自一位纯情少女内心深处的呼唤,是你根本无法拒绝的请求。
  
沉默的钟楼 35
如果说,没有过住院治疗经历的人生,算不上是一种完整的人生并以此类推的话,那么没有流浪经历、甚至是逃亡经历的人生,就更算不上是一种完整的人生了。因为人在这种经历中,不可避免地要受到寒冷、饥饿、疾病、被追捕、审讯、苦役等等平时很少遇到的人生考验,无论是来自生理的或是心理的种种磨难,都在无时不刻地考验着人的智力、体力、承受能力和生存技能。当然,如果说没有过此种经历算是人生的一种遗憾的话,换一个角度看,拥有此种经历同样是人生的一种遗憾。
  一个多小时以后你来到了团部,火车站与团部仅一路之隔。你跳下卡车,看了下表,凌晨两点。你走进小站唯一的那间候车室,售票窗口关着,屋里的长椅上躺着两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在那里昏睡,他们枕着一个肮脏的包袱,像是与你一样即将踏上流浪之路的人。
  你盯着墙上那张残缺不全的列车时刻表,心中盘算着逃亡路线。先回北京是肯定的,你想,再从北京倒车去看望一下你的父母。当然,这些地方都不能耽搁太长时间,尤其是在父母那里,你不想给他们招惹事和令他们看出破绽。让你犹豫再三的是,你如何回去,是买票还是蹭车,蹭货车还是客车?一张回北京的车票需要二十九块四毛钱,这对你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用这些钱来买票你还真有些舍不得。要是蹭车的话,客车舒适但危险,容易被人查出来,货车要安全得多,但是受罪。最后,你决定客、货车同时蹭,长途蹭客车,短途蹭货车,完全视情况而定。首先,是要尽快地离开这里。
  黎明时分,你扒上了一辆货车,不是往南而是往北。你知道,往北是鹤岗,那里是国家铁路北线的终点,往来车辆多,选择余地大,你很多次拉煤去过那里,对那里的情况比较熟悉。
  到了鹤岗,你找到一家饭馆吃了多日来的第一顿饱饭,又买了两瓶白酒带在身上。当夜,你又扒上了南去的货车,是运煤的敞篷列车。临别时,黄方塞给你的那件破棉大衣起了作用,别看是在夏季,但当火车开起来时,尤其是在夜里还是冷风刺骨。在靠近车帮的地方,你在煤堆里挖了个坑,穿上那件破棉大衣蜷缩进煤坑里,一来可以挡风,二来可以隐蔽身体。列车走走停停,加煤、加水、让车、换车头,每一次火车停下来,都会令你紧张一番,因为例行的检修工作总是在这会儿进行。为了不致被人发现,你必需提前下车躲起来,而且离车还不能太远,这些车没准点儿,说走就走,说停就停,好几次弄得你手忙脚乱。终于,火车在开到哈尔滨后彻底不走了,你等了五个多小时,也没见开走的车头再开回来,而且整列火车中前面的那几节零担车厢已经开始卸货了。你决定,改乘客车。
  你在火车站候车大厅的厕所里,用凉水擦了个澡,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然后买了到达河北家乡的车票,你准备先去探望在乡下的父母,然后再开始你的流浪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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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钟楼 3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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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那一条条长长的麦垅,黄圆直想哭。这些麦垅的长度是一千米,而黄圆每割一刀麦子的长度是三十多公分,她算计着,每干完一垅麦子,她需要弯腰费力地重复三百多次这样的动作。
  此时已近晌午,她还没有割完一条麦垅的一半,而今天分配下来要她干完的有六垅。她支着自己快要直不起来的腰,收回僵硬得像是要断了的胳膊轻轻地活动着,无奈地望着早晨一块从地头出发,而现在离她越来越远的人群。
  太阳火辣辣的,没有一丝风。黄圆的浑身上下早就湿透了,她不停地用毛巾擦着脸上和脖颈间的汗水,期盼着天气赶快阴下来或是刮一点儿风。说心里话,她真想学同屋知青晓云的样子,狠下心来割伤自己的手,就能有辙不出工了,蹭过这个麦收。她边想边伸出自己的双手端详着,到底割那只好呢?她拿不定主意也下不去手,刚才晓云那只被割得血淋淋的手,确实把她吓坏了,晓云能说到做到,她可不行。
  “黄圆,你过来一下。”有人在叫她。
  她转身看去,见生产大队队长丁光明正站在远处树下招呼着她。
  “丁队长,”黄圆来到树下,问,“您找我有事?”
  “也没啥要紧事儿,”丁光明示意她坐下,“先歇会儿吧。”
  树荫下凉快多了,黄圆站在那里,摘下草帽拿在手里扇着。就这么站着别坐下,那样会有助于他动手动脚,她提醒着自己。前天晚上在井边打水时,就是因为她没有防备,才被丁光明摸了个正着。
  “也没啥要紧事儿,”丁光明掏出香烟抽着,说,“早起公社来电话,打听咱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叫黄圆的?”
  “打听我!”黄圆惊诧地问,“打听我干嘛?”
  丁光明没吱声。
  “那您怎么说的?”黄圆又问。
  “照实说呗,”丁光明慢条斯理地说着,显然是在卖着关子。“人家公社是上级,咱当然得说实话嘛。”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呢?”黄圆嘟囔着,“公社里我谁也不认识呀……”
  “听说大学快要招生了,是北京来的人打听你来着。”丁光明说,“你就坐在这儿听我说,怕啥嘛?”
  这事儿还不要紧!听丁光明这么一说,黄圆心头一振,禁不住喜形于色。会是谁呢?她最先想到的是刘震亚,但很快又排除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她在这里插队。那么就是章伯伯,对,肯定是他。刚才在麦地里还垂头丧气的黄圆,此刻被这突然而至的好消息所惊喜。她觉得,心中有股希望的火苗正在忽忽悠悠地燃烧起来。也许,是应该先坐下,让丁光明好好地把话说完。
  她坐下来,靠在树干上,手中扇着草帽,眯着眼睛望着远处。很快,她感觉到了凉风的吹拂和丁光明落在她胸前的目光。
  你要是能上大学该多好啊!她的耳边又一次回响起章伯伯的话。从小到大,她还没有进过任何一所大学里,她只能凭借着想像勾画大学的模样。优美、静谧的校园,学识渊博、风度翩翩的教授们,丰富多彩、充满着浪漫故事的学子生活……
  丁光明那只伸过来的手,打断了她的遐想。
  “丁队长,”黄圆平静地叫了一声,依旧坐在那里没动。
  那只手停在了半空。
  “您要是没有别的事,我还得拔麦子去呢。”黄圆站起来,“我还有好几垅没拔呢。”
  “先别忙着走哇,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丁光明停在半空的手找到了用处,他一把拉着黄圆的胳膊,说,“那点麦子不急,待会儿我让人替你拔了。”
  又是个好消息!黄圆停住了脚步。
  “公社电话里说,北京来招生的人要下来看看你,他们听说你会两门外国话,这是真的吗?”丁光明问。
  黄圆点了下头。肯定是章伯伯托人来了,她想,别人不会这么了解她。
  “那你可是个人材了,没想到咱们这小村里还能飞出个长得俊俏又能说外国话的金凤凰。”丁光明说,“不过你也该知道,眼下这年头谁能上大学谁不能上大学,是咱贫下中农们说了算。”
  “那当然,”黄圆紧忙恭维道,“您要是不同意、不推荐,谁来也白搭。”
  “对喽。”丁光明又点上了一支烟,说,“你真精,咱们村里这帮子知青,我看数你最精……不过你的家庭问题是个麻烦……当然了,党的政策是不重出身看表现,这我知道,但这事儿搁在村儿里就是大事。”
  黄圆听着,心里一机灵,莫不是丁光明非要为难自己。


  “那您说,我该怎么表现?”她试探着问道。
  “唉,要说出身这事可大可小,我看不算什么事,当年我们师政委家就是大地主,人家不是照样革命吗?”丁光明盯着黄圆,往前凑了一步,“主要还是得看表现,看个人表现得怎么样?总不能你接受了好几年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一点儿表现都没有就想走哇,更甭提上大学这样的美事了。”
  天啊!面对如此赤裸裸的威胁,黄圆心中叹道,自己怎么竟碰上这样无耻、卑劣的魔鬼。
  怎么办?
  她的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她无数次勾画过的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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