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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佳佳说,难道我以前都不让你呀,心胸宽广可是我胖佳的一大优点啊。
张可琳说,对的对的,你说的没错,就是我现在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没问题,但你明天要跟我详细的从头到尾讲一遍啊。
何佳佳一走,张可琳就欢快地说,真舒服啊!我他妈的失恋失得一点纪念意义都没,人家有甩对方一巴掌的,有喝醉的,有跳楼的,我就躺在这睡觉。过了会,又问夏远,说我真的一点都不难过,就是一点点的不甘心。
夏远说,是不是因为你一点也不爱他呢?
五味子之夏(7)
张可琳突然就开始哭了,寝室里静静的,好一会安静下来,张可琳可能在愤恨中睡着了,何佳佳也开始了每天必打的规律性鼾声。
这天是双修日,熄灯时间晚了一个小时,夏远下床去关灯,看了眼沈小菡,发现她睁着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夏远问她,没事眼睛睁这么大干吗呀?在想什么呢?
沈小菡闭上眼睛,说,我在想,我是不是也快成为被感动族的成员了。
夏远沉默了好一会,说,我觉得胖佳真的幸福。
星期天,沈小菡回了趟家,她家离学校有段距离,和夏远住一个小区。她爸爸和夏远爸妈是一个单位的,都在监狱单位工作。她爸爸是本地人,十几岁的时候死了父母,当着红卫兵走过来的。她妈妈是北京人,恢复高考后考上上海的医科大学,是名眼科医生。
沈小菡六岁之前是姥爷姥姥带的,她念的是她爸爸单位的小学,早了一年上学。姥爷本来想让沈小菡在他任教的医科大学的附小念书,这是有预谋的,因为姥爷是个中药教授,自己女儿没能女承父业,学了西医,让他很失望,沈小菡长大后,她妈妈告诉她,说你姥爷因为这事足足三年没理我。
所以,沈小菡从生下来开始就被姥爷视为重点培养的继承人,她六岁以前的生活在现在看来是比较诗意的。因为一个三四岁的孩童终日被抱着穿梭于草药房。有的草药开的花是很漂亮的,紫罗兰似的平贝母,桃花似的红茴香,红蜻蜓似的金锦香,还有红樱桃似的五味子。在她回忆起孩童时,别的也记不住什么了,只是会永远记得那一片翠绿、茂密的草药林。在记忆的最初,这些都是美好的,因为孩童总是喜欢自然的,喜欢漂亮的花朵,地上的泥巴,包括地上的蚂蚁和叶子上的七星瓢虫。
姥爷最大的兴趣就是抱着这个孩童在草药房里转悠,教她认药材,后来还是姥姥说服姥爷让沈小菡回到父母身边,姥爷心疼得掉了眼泪,可惜沈小菡那时候还太小,陪着姥爷姥姥挥洒一番泪,过了一个小时,就对着来接她的爸妈灿烂地笑了。
她这次回家是她妈妈打电话叫她回去的,她的姥爷姥姥从北京来了。他们很疼这个唯一的外孙女,在女儿身上没能实现的愿望就自然地转移到外孙女身上了,虎视眈眈地看着沈小菡到高中毕业,很可惜沈小菡又一次辜负了他们的期望,念了中文系,她那个固执的姥爷失望至极,一年都不来上海,沈小菡去过北京二次,每次和她妈妈两个人在姥爷面前低着头,做出一副承认错误的样子。那个权威的老头有时候就长叹一气,对着大堂上的祖宗像磕头,嘴里念着,我对不起祖宗啊,我教子无方啊。在边上的外婆就去扶他,说你一把老骨头了,少动点肝火,女儿这么大了,你还翻什么旧帐啊你。
她妈妈是姥爷最小的女儿,她的那些伯伯们现在都已经是中医专家了,老头子觉得这个小女儿没培养好,是一种莫大的遗憾。她妈妈就低着头拉着她姥爷的手,说爸我对不起你。沈小菡在边上很是受罪,觉得这老头还真是封建,想你念叨来念叨去的那些个挂在墙上的长须飘飘的祖宗又听不见。直到她看见老头眼睛里含着的泪光时,在那一刻,她开始体会到老人心里深深的无奈。虽然说沈小菡反对长辈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后代身上的,但是看见这个老人的眼泪,那毕竟是自己的姥爷,沈小菡的负罪感油然而生了。
所以沈小菡特别同情妈妈,在高考时,她也大闹过一回,她妈还可怜夕夕的用眼睛瞟着她,说你姥爷希望你去他的学校念中医。她妈妈因此内疚了一辈子,而她才刚刚开始内疚。而且妈妈还比她更难做,不想让姥爷再一次失望,又不想强迫沈小菡学医。
这回老人肯来上海,说明姥爷已经原谅她了。她一到家看见姥爷,就扑了上去,就像小时候一样,还是那身淡淡的中药味。姥爷说乖囡,学校辛苦啊,我的乖囡又瘦了。姥姥在一边老泪一下就纵横了,长长的泪珠纵横着,说乖囡,想死姥姥了。
吃饭的时候,沈小菡痛定思痛,终于说出想了很久的想法,说要不大学毕业后去姥爷身边工作边学中医。姥爷一听,夹筷子的手在空中就停住了,接着一阵的大笑,就呛到了,一阵的咳嗽。外婆在一边直拍他的背,一边笑着说,老头子可算是盼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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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真是发自内心的快乐,说,建兵,拿酒来。爸爸忙去拿了瓶二锅头,
她妈妈一把夺过,说,爸,你可不能喝啊,自个是医生还要人说啊。
姥爷红光满面的,说,就喝一点点儿,今儿个高兴啊。大家都乐呵呵的,姥爷笑得跟一弥罗佛似的,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完饭,老头子说,多少年来吃的最开心的饭啊。
沈小菡给夏远打电话说,我就是死也值了,你都不知道我家老头有多开心,早两年想通,说不定我现在正在老头学校当他的得意门生呢。
夏远说,你可爽了,享天伦之乐呢,我被董谦烦了一上午啊,你干吗不接他电话啊?
沈小菡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老头有多专制,我刚上大学就明文规定不准谈恋爱,说是到大三再考虑,还好我爸妈开明,都帮着瞒着他,我一有电话他恨不得帮我接呢。
小菡!你在跟谁说话呢?咋在厕所这么长时间啊?姥爷在门口叫。
沈小菡忙说,听见没又来监察了,晚上我要逃回来的啊。就收了线,把手机塞到口袋里,打开门,说,姥爷,拉肚子了。说完就后悔了,只见她姥爷摇头晃脑的说:白术、茯苓、甘草、……即可,昨天被子没盖好吧,从小就爱踢被子,姥爷给你煎药去啊,别信你妈的药,副作用大着呢。
于是,沈小菡家又慢慢地飘出中药味来了,这气味沈小菡从小是很习惯的,小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熏陶着长大的,现在闻起来好象又回到了童年的时光,小小的她扎着外婆给她梳的两条小辫子,在姥爷身边跳来跳去的,还隐约地记得姥爷抱着她指着晒在地上的药材说,这是夏枯草,这是麦冬,这是当归,乖囡乖啊,都记到小脑袋瓜里去啊,记住了将来跟姥爷一样当郎中。
现在,她姥爷正用蒲扇扇着他们家那个一年总要用上几次的煤炉,姥爷每次来总要煎点什么药,说你们就怕麻烦,这叫慢工出细活,我走了你们要按着我的方子坚持下去,小沁的偏头痛肯定会好。沈小菡妈妈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叶沁沁,是姥爷取的,姥爷说中药是会沁人心扉的。
沈小菡帮着姥爷把煤炉搬到楼下,姥爷就拿着蒲扇扇着煤炉,沈小菡在边上看着她姥爷,姥爷身边的空气都好象静止了般,只有中药的蒸气徐徐向上升起,沈小菡自从反抗姥爷不念医学院起就开始排斥中药,可现在她觉得这冉冉的雾,看起来是那么的美丽,闻起来,香气迷人。
沈小菡收拾好东西怀抱着她姥爷的一片心血准备回学校。她姥爷追出来喊,小菡,趁热啊!记住没啊,晚上喝的时候要热热。沈小菡鼻子一酸,说,姥爷,我都记住了,你回去吧。
沈小菡下了楼,叹气寻思着这瓶保温杯里的东西该怎么处理,倒掉吧又觉得对不起姥爷,又不能真喝。就这么提着走到小区门口,一抬头,就看见一团刺眼的蓝色,穿着亮蓝运动服的董谦。
董谦像从哪跳出来似的,满脸的幸福,好象刚和他心爱的女子结婚了的表情,说,我总算等到你啦!
沈小菡看着他这种表情看了半天,很是惊讶地说,你的表情很奇怪啊!刚结婚的小新娘似的,你等我干吗啊?
董谦马上脸部运动了下,说,有吗?一般是人的都说我的表情很酷的啊,我听夏远说了,就来等你。
沈小菡说,噢,上午我姥爷来了。
董谦嘿嘿地笑了两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