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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羽嬅听到最后一句,不由地漾着甜美的笑容。他,还是很在乎我,虽然那只是我一时的突发奇想。
“你挺务实的嘛。”欧阳笙不晓得该说些什么,虽然他的话化解了心中那份梦想只不过是被所谓的虚幻糖衣所包裹的产物所萌生的失落感,却也感到莫名的苦涩,只好挤出这一句。
“我只是狠狠剥开梦想的糖衣,露出里面真实的面目而已。对不起,戳破了你们心中的梦。这纯粹是我的理论啦,请不要介意,更不要生气。”李捷突然很有礼貌地说,不像刚才那样振振有词。他不想让这些人心里有疙瘩。
既然李捷已经这样说了,秦友干想到若要反驳的话,只会显得自己心胸狭隘,只好闷不坑声。
他们都怀着不同程度的别扭与不服气,只有姚羽嬅一人怀着欢悦。她今天终于见识到李捷的另一面,虽然有点偏激,但是思路清晰﹑逻辑分明,而不是吊儿郎当﹑满嘴甜言蜜语。她不时露出欢颜瞧着李捷,心里也踏实了许多,不再像浮萍般不知漂向何方。
欧阳笙发现场面有点尴尬,年纪最大的他觉得有责任打破凝结的气氛。“大家都说那么多了,喝酒解渴一下。”他端起酒杯敬了每个人一杯。“等一下我请大家去唱歌,羽嬅就乖乖地坐在旁边当评审,给我们打分数。”
“好呀!我要听你们唱歌。”羽嬅赶紧比着手语。
既然有人请客,当然不会有异议。凝滞的氛围顿时轻松了不少,每个人脸上也露出笑容。
羽嬅微微推了推坐在旁边的欧阳笙,在他的大腿轻轻写下………谢谢!
欧阳笙只是微笑以对… 只要你能体会我的心﹑知道我的情,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次的聚会,他发现李捷并不是纨裤子弟﹑更不是绣花枕头,还是有务实的一面。虽然他放心不少,可是一颗心仍旧在苦海中载浮载沉,不时濒临窒息的边缘。除非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不再喜欢羽嬅了,才能完全脱离。
3
李黛自从认识了姚羽嬅,就不时来C大找她。不过,大部份是避着李教授而来,她不想让大伯发觉她刻意接近羽嬅,她感觉到李教授好像挺保护羽嬅的。
两人逐渐熟稔之后,李黛认为内向的羽嬅已经对她打开心扉,于是藉说自己没有姊妹,哥哥也是同父异母,总觉得有点隔阂,而且母亲已经过逝,因此渴望一份姐妹的温情,央求认羽嬅为干姊姊。善良的羽嬅当然说好,不去揣想这个小鬼心里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也因为这个缘故,李黛认识了叶锦丽﹑秦友干﹑以及欧阳笙,聪颖的她不久就发现这四个人的爱情四角关系。
她乐了!这个情节是她从未想过的,而且比连续剧还精彩复杂,更是活生生地在面前上演。
她认为欧阳笙是这出戏主角中的主角,也就是关键人物,因此她刻意接近他。不管欧阳笙把她当做什么,就算是女朋友也行,跟他上床也好,只要能走入他的世界就可以了。其实她并不晓得自己要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只是走一步﹑算一步。也许脑细胞里的破坏基因,驱使她有意无意地布下暗桩,只等时机的到来,就能暗中破坏所有人的关系。
破坏,激起了性爱之外的高潮。
羽嬅的笑靥与眼神能融化李捷纠结的心,当然也让李黛觉得很舒坦。有次,她就忘了加上心锁,不小心说起家庭状况与抱怨。
“我跟你说我家的情况好吗?”羽嬅写着。
“好呀,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虽然李黛没有说出李捷是她个哥哥,还是为了刚才的粗心担忧,害怕羽嬅从中猜出了些端倪。如今羽嬅自己要把话题岔开,她当然乐得开心。
“我的母亲整天就知道玩乐﹑打牌﹑喝酒。你也知道我不能说话,经常写字也挺麻烦,我的好友都会刻意去学点手语,好跟我沟通,就像你一样。但是我妈妈,连手语都看不太懂。”
李黛看到了这里,不禁睁大眸子,惊讶地说。“太夸张了吧!她是你的亲生母亲﹑还是后母呢?”
“她是我的亲生母亲。从小到大,我没有得到什么母爱。”羽嬅的眼眶不自主地泛着泪光。她,还是咬着唇,平息心中的悲痛继续写。“我爸比妈妈还好些,看得懂我的手语。但是他整天忙着做生意,根本没有时间陪我,更不用说照顾我了。只有……孤独的钢琴陪伴我。
你呢?至少曾经有过母爱,还有疼你的哥哥。而我呢?什么也没有,你比我幸福太多了。”
“话是没错,但我还是觉得有种被歧视的感觉。”李黛嘟着嘴说。
“歧视!小时候,同学看我的眼神和讥笑,那才是真正的歧视。也许你知道我曾经有过自闭症的倾向,那些锥心裂肺的歧视也是原因之一。”
“好可怜呀!听得我都想哭了。”李黛不由地挽着她的手臂。
“请不要可怜我好吗?”羽嬅微笑地写着。
“对不起,那你是怎么走过来的呢?”
“我一直相信,星星是天使手中的灯笼,在我们悲伤无助的时候,会绽放小小却又明亮的光芒,让我们看见周遭的世界和自己,也带给我们希望。
就是因为我抱着这样的信念,朋友才没有对我绝望,弃我而去。就像欧阳笙,一直鼓励我﹑陪着我,带我走出自闭症的阴影,逐渐甩开失语症所造成的心理障碍,能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抬头看着星星。
虽然它们是那么渺小﹑那么遥远﹑那么稀疏,但是它们无私地为你绽放光芒。
看着﹑想着,爱就会在我们的心中诞生。
纵然是小小的爱,生命就诞生了意义,笑容也会挂在脸上。
有了笑容,心情也随之开朗许多。”
“嗯,我试看看。”
不过,星星是为我照亮吗?应该是为别人吧!它们就像我父亲那样,对我视而不见。我可没有那么好的雅致去看别人的星星。纵然不看它们,我的心中也有爱,只不过这份爱是…李黛托着下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想着。
姚羽嬅凝看她,以为她正在思考自己所说的话,逐渐把抱怨一点一滴的释怀。只因为李黛把自己的内心世界隐藏的太好了。
4
冬已深,叶锦丽瑟缩着身子,搂抱宛如情人的大衣,连蹦带跳地进入系馆。她瞥见李捷坐在中庭,双手捧着下巴望着天空发呆。于是蹑手蹑脚走过去,在他后面喊一声﹑推了一把。
“吓死人不偿命呀;李捷睁大眼睛,不悦地说。
“开玩笑嘛!你真的生气了?”她坐在李捷的旁边,然后嗲声嗲气地说。“姐姐给你糖吃,别再生气了。乖!”
“你在哄小孩呀,我又不是羽嬅;李捷的视线穿过叶锦丽敞开的大衣,落在隆起的毛衣。可惜呀!必须到了夏天才能欣赏到丰满的胸部。
“你说这样的话,就是认为羽嬅是小朋友喽!”
叶锦丽的话狠狠戳破了李捷的性幻想。“我那有这么说呀,是你经常哄羽嬅的。说到羽嬅,为什么连续剧里的哑巴,不是很坚强﹑外柔内刚,就是有点强悍,或者带着愤世嫉俗的个性,还有又酷又凶。更甚者,就是跟一般人一样。但是羽嬅似乎都不像,反而对社会和陌生人有些退缩。你认识她那么久,知道原因吗?”
“羽嬅不是因为听不见而无法说话,也不是声带或发声的肌肉有问题,更不是天生的,所以才跟连续剧里不一样。”
“她不是天生就不能说话?!”李捷张大眼睛说。
“对呀!我听欧阳笙说,她小时候还能讲话,只是话相当少,然后就慢慢忘记怎么说话了,我听说她这样是叫失语症。前阵子我那个被当的医学系室友,又说她可能是失音症或者说话恐惧症。”
“厚!快被你搞混了,到底是什么症呢?”他好奇地说。
“我看连医生也搞不清楚喔!反正不管是什么症,她现在已经忘记如何说话,就是失去说话的功能,想要说也说不出来。她的个性本来就内向。再加上这种不知道是什么症的症… ”她转了转差点打结的舌头,发出咕噜的声音。
“你千万别咬舌自尽呀;他假装紧张地说。
“放心,在我自尽之前,一定会先咬死你的。别打岔啦!”她不悦地挥了挥手。“这些病症会造成病人心理上某种程度的障碍,例如比较孤僻,不合群,对陌生人产生不信任感,社交能力不足,有自闭症倾向等,这些还算是轻的了。连续剧为了吸引观众,当然会特意刻划剧中人的个性,你别搞混了。”
“真的有那么严重吗?我看她好像还没到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