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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纽约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会发生事情呀!”她滑躺下来,挽着史圣文的手臂担忧地说。
“呵呵。。。 。。。有同志会帮助我的。别想那么多啦,睡觉了。”
史圣文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佯装睡觉。他的臂膀就这样滑出她的掌握,何韵不由地忧心忡忡,彷佛他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他。
史圣文阖上眼睛想着。我究竟是谁?那个才是真正的我,我也不知道!不止是我,世上有多少人晓得自己真实的面目,而且还愿意心诚意恳的正视呢?
2
纽约,午后。
自从方培义的妻子收到那份加了骨灰的披萨之后,方家就不时接到莫名其妙的电话,不管是谁拿起话筒,对方都是缄默不语,只有愤恨的喘息声。方律师曾请熟识的电信警察追踪这些电话的来源,追查的结果这些电话来自桃园县市与中坜市的各地公用电话,而不是单一地点,无法寻线查出恶作剧的家伙。
尔后,他们接到无名氏的信柬。白纸上只是贴着嘿嘿嘿三张小纸片。然而,上面却沾满家禽的鲜血。而且邮戳也是分怖于北部各县市。信封上只有邮差的指纹,当然在信纸上面没有发现任何指纹。
陷入极度恐惧的方家,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不知对方何时会采取血腥报复。因此,方培义让妻子带着儿子到日本大阪的她大哥家避难,而他自己则到纽约找学长。打算等风头过后,再到日本接妻儿一起回国。
纽约经过朱利安尼的整顿之后,犯罪率急遽下降,紊乱脏污的街头也焕然一新。纽约从一颗逐渐腐败的烂苹果,重新绽放出鲜艳欲滴的娇样。虽然这位强悍又执拗的城市之王激起不少民怨与种族冲突,也惹毛了同属的政党与他的执政团队,然而市民对他整顿治安与市容的功绩还是赞许有佳。尤其在九一一悲剧发生的当下,他的危机处理更赢得所有美国人的掌声。
方培义步出学长的律师事务所,气定神闲地走进电梯间,打算开着学长的轿车到世贸大楼的废墟参观。
门,就像庞然的金属兽嘴缓缓阖上,将他和两位有说有笑的窈窕女子含在嘴里,享受他们散发出来的气息。西装毕挺的方培义漾着绅士般的微笑,用眼角的余光细细打量女子的胸部与臀部。而那两位女孩感觉身旁的男人正在欣赏自己,也不禁偷瞄这位东方男人,窃窃评论,不时发出清脆诱人的笑声。
门,再次打开,彷佛不合味口似的将那两位女子吐了出去。门,再次阖上了嘴,继续往地狱前进,它的嘴里只有方培义一人。门,打开了,方培义迟疑了一下,才步出明亮的电梯,走进阴暗地下室。
真皮皮鞋的喀喀声,在空无一人的地下室回荡。他掏出车钥匙,打开Volvo五门轿车的车门,脑子一片空白地坐进驾驶座。正当引擎发出沉稳的低吼之际,他突然感觉有个尖刺的东西抵住后颈。他惊骇地抬头凝望照后镜,后面是一位戴着滑雪帽﹑太阳眼镜与口罩的家伙。就在他要张口说话之际,嘴巴已经被胶带封住。
天呀!他就是那个恶作剧的家伙吗?怎么连我到纽约避难也知道?他颤抖地揣想,手心也冒出冷汗。
“乖乖听话,我就不会伤害你。我只想要钱,不想伤人,知道吗?开车吧!”史圣文大大方方地坐在后座,若无其事地用英文说。
方培义点了点头,湿漉漉的双手重新握住方向盘,哆嗦的脚缓缓踩下油门。车子缓缓滑出阴闇的地下室,璀璨的阳光重新洒进车里。也许明亮的光线带给他一丝的安全感,不禁揣想,这个人只是纽约黑帮或者一般的街头抢匪,而不是在台湾恐吓我的人?
他想开口跟他谈判,却苦于善良狡辩的唇舌无法抖动。他企图撕开胶带,或者打开车门。不过,他的手一旦离开方向盘,尖锐的刀口随即刺入脖子,鲜血立刻乍现。
这个男人只是要钱,不会伤害我的性命。只要花钱消灾就没事了,钱以后还可以再捞回来。方培义不时安慰自己。虽然如此,他的身子仍然不时颤栗。尤其停车等待红灯之际,他不自主地转头望着车外,冀望把车停在旁边的驾驶能够无聊的转身,视线能穿透黝黑的车窗,看到有一把刀正抵住他的脖颈。不过,颈后的痛楚逼得他把头转回来,只能欲哭无泪地凝望前方。
他的脑子转过无数的念头,就是没有一样可行。后面的男人彷佛能看穿脑壳,就在他开始行动之际,立即制止,最后倒霉的还是他自己,冷热交迭的忧惧从脊髓逐渐往全身扩散,刮刺所有的神经。
史圣文好象知道他打算参观代表金钱至上主义的世贸大楼废墟,特地教他开到这里,满足他的最后愿望。匆匆一瞥之后,彷佛熟悉纽约街道的史圣文指挥他东拐西弯,来到下东区。
下东区,一个由许多民族镶嵌而成的一幅大拼图,盈满梦想与汗水的奋斗﹑浮光掠影与独特传奇的色彩,也丰富了美国文化。这里曾因地价便宜,成为一些移民者在纽约首选的落脚处,也吸引许多艺术家来此租赁。此处是光鲜亮丽﹑耀眼璀璨的曼哈顿的混沌之区,充满前卫的活力与原始的混沌。
最后,轿车缓缓驶进一条有数栋屋宇已遭废弃的街道。这里原本有间二十世纪初专门剥削劳工的成衣工厂,就是所谓的swearshop,也因此造就一批纽约富豪。后来这里发生一场大火,烧毁了这间工厂与旁边的建物。当时工厂里面死了许多被锁在工作间﹑无法逃生的女工。如果夜风狂作,隐约可以听到那些拼命想扳开铁栅栏的女工们求救的声音,以及痛苦的哀嚎。
这栋建筑物的产权归两个家族所有,族人繁多,重建或者卖掉意见不一,尤其卖价的争端最为严重。因此,这里虽已历劫了几十年,仍是废墟一片。
四周了无人迹,景色荒凉残破,一幅战火摧残之后的颓败景象。轿车缓缓辗过细石与垃圾,不时发出沙沙的声响,阴森之感溢满了这方冤魂齐聚的土地。
史圣文命令方培义停在那栋外表焦黑﹑右侧颓圮一半的工厂旁边。几只乌鸦受到惊吓似的,从建筑物的残骸中展翅飞了出来。一根烧焦的柱子,直挺挺刺入天际,彷佛是为了那些嗜钱如命的富豪而丧命于此的那群女工,而矗立的纪念碑。一个只剩几片破裂玻璃的窗棂悬挂在柱子上面,冷眼观看即将到来的仪式。
这是史圣文特意挑选的地点,最适合对方培义这种人执行神圣的仪式,另一方面也是吊慰那些被富豪剥削之后,还丧命于火窟的那些女工。最可惜的是那个毫无人性的富豪已经死了数十年,害史圣文无法好好照顾他,一展残酷的创意。
史圣文命令方培义停在那栋外表焦黑﹑右侧颓圮一半的工厂旁边。几只乌鸦受到惊吓似的,从建筑物的残骸中展翅飞了出来。一根烧焦的柱子,直挺挺刺入天际,彷佛是为了那些嗜钱如命的富豪而丧命于此的那群女工,而矗立的纪念碑。一个只剩几片破裂玻璃的窗棂悬挂在柱子上面,冷眼观看即将到来的仪式。
这是史圣文特意挑选的地点,最适合对方培义这种人执行神圣的仪式,另一方面也是吊慰那些被富豪剥削之后,还丧命于火窟的那些女工。最可惜的是那个毫无人性的富豪已经死了数十年,害史圣文无法好好照顾他,一展残酷的创意。
方培义睁着惊惧的眼睛掠过周遭,渴望看到救命的人影,他从不知道光彩亮丽的纽约市区,还有这种类似贫民窟的破旧地方。
一辆黄色出租车在距离他们后方二十公尺远的地方停下来。
方培义从照后镜瞥见那辆出租车,心里直呼自己有救了!
“下车!”史圣文懒洋洋地用英文说。
这时,方培义盘算下车之后如何奔向那辆出租车,更期望它不要现在就开走。他急忙地开了车门。
同时,身穿轻便半透明雨衣的史圣文也下车,更早就知道方培义的念头,随即一把拉住正抬腿企图奔跑的方培义。一手被箝住的方培义因为往前冲的力道,身体不由地划了个圈,猛地撞上车子。
后面的出租车,彷佛是辆停在路边的报废汽车,毫无动静。恶臭﹑腐烂﹑污秽﹑熏腥的味道在空中悠悠飘荡,与周围的景物交相辉映,融为一体。
史圣文懒得像侦探小说般来段开场白,道出自己是谁,解释为什么要恐吓他们一家人,甚至在纽约绑架他。史圣文用力拉起趴在车上方培义,就在他挥舞双手﹑踉踉跄跄之际,一刀捅入他的背心,直没刀柄,再左右扭转,绞碎他的心脏。
方培义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