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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室走了出来。在经过诊室门口的时候，我听到1号诊室里正传出宋丽洁和谁打电话的声音，我还发现，1号诊室门口的值班牌上实习生宋丽洁的名字前“实习生”三个字被宋丽洁换成了“主任助理”。我感到有些可笑，不过此刻，我已经没有兴趣再管这些闲事了。我没有和宋丽洁打招呼，而是独自一人迎着渐渐消停的秋雨，急匆匆朝回家的方向奔去。
第五章 我不是Chu女
晚饭洗浴后，林厚芳没有打电话过来，我估计她今天晚上不会再约我出去跳舞，便打开电视机看电视。看过《焦点访谈》，我把频道换到当地有线台的节目，《文学天地》节目正在播送文化新闻：“……明天上午，我市著名作家安子良将再一次在购书中心为他的长篇小说《二奶》举行签名售书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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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良？这家伙又出现了。”想到那篇以他的名字为主人公的小说，以及两天来围绕着《作家夫人情人》这篇小说所发生的事情，我的心中有说不出的烦恼。不过，当我在电视里再次看到他的形象时，脑子里却忽然产生了马上要见到他的想法。我觉得，只有找到安子良，才可能知道小说的真正作者是谁，明白小说要宣扬的主题思想是什么，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知道宋丽洁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想到这儿，我决定第二天上午到购书中心去拜访拜访这位正在走红的大作家。
“丁零零……”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把我吓了一跳。
“喂，是……啊，是小宋啊，有什么事吗？”我拿起听筒，电话那头传来了宋丽洁的声音，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当然，因为她的电话，使我又一次想到了下午那无法忘却的尴尬局面。
“主任，告诉您一个好消息，”电话里的宋丽洁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她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到我的耳膜上震得翁翁直响，我不由得将听筒离开了耳朵。“明天上午安子良要到购书中心签名售书，您不是想了解他本人的情况吗？我觉得您不如明天上午……”
“我知道了，”我打断了宋丽洁雷鸣般的话语，“刚才电视里已经报道了，这样吧，小宋，明天上午我就不到单位了，我直接到书店拜访他，麻烦你在单位值班。”我向宋丽洁说出了第二天的打算。
“放心吧，主任，”宋丽洁一边和我打电话，嘴里好像还一边吃着东西，“您最好带上那本小说，必要时让他看一下。”
“行，”我说道，“小宋，你……”我又想起了下午的事，心里不禁一阵酸楚。
“主任，还……有事吗？”宋丽洁嘴里的东西似乎一直也吃不完，说话也不利索。
“没……没事了，我是想问你晚上在家干什么？是看电视吗？”我竭力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刚才是在看电视，看过安子良的新闻我就把电视关了，我准备写论文，不过，现在我是在公用电话亭里。”
“噢，对，你还要写论文，那……你忙吧，咱们明天再见！
“明天见……主任，”我这边准备挂断电话了，宋丽洁却又叫住了我，“主任，我……”
我以为宋丽洁要提下午的事，心里猛地一紧张，连忙说道：“小宋，下午，我喝多了酒，你千万别……”
“主任，看您想到哪儿去了，”宋丽洁在电话里笑着说，“我是要告诉您老，注意点儿休息，少跳点儿舞，另外，我再向您推荐一种保健密方。”
“什么保健密方？又在取笑我吧！”现在，我对宋丽洁的话已经不敢轻易相信了。
“真的，”宋丽洁压低了嗓音说道，“是我在古医书上看到的，信不信由您。”
“什么内容？”我好奇地问道。
“就上治男人那种病的……”宋丽洁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听说过，不过……”
“还是试一试，也许适合您，另外……”宋丽洁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喝了一口水后，又接着说，“主任，上次您让我统计的一个数字有误，就是关于50岁年龄组性生活对比资料中早泄人数应当为1。5％，我错打成15％了，请您改过来。”
放下电话后，我起身来到了书房，找到上个月让宋丽洁帮我打的某老年公寓老年人身体状况调查表，把打错的地方纠正过来。望着自己亲手改过来的1。5％，我感到心口隐隐在作痛，我觉得自己就是那1％，就是那0。5％。我抬起头，一眼又看到了墙上我和秀英的婚纱相。我看到墙上的秀英正在斜着眼睛瞪我，并在用无声的语言来鞭笞我：贾世文啊贾世文，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成为那1。5％吗？因为你太没有良心了，你不仅和林会计师搞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你还想要把宋丽洁这样的大学生、大姑娘搞到手，你还是人吗？你在宋丽洁面前无能的表现是上帝对你的报应！此时此刻，我觉得秀英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响起，使我无地自容羞愧地低下了头。可同时，另一个声音也在我的耳边震响：主任啊主任，都进入21世纪了您为什么还像在封建社会一样禁锢自己的性欲，您难道还没有受够那禁欲的痛苦吗？您和那个已经分居的女人之间真的还有所谓的爱情吗？难道她和您的长期分居就是对您的爱吗？您还不到五十岁，1。5％的失败对您来说算不了什么，在1。5％的后面将是98。5％甚至是100％的成功！想到这里，我又抬起了头，看到了窗户下挺立的仙人鞭，我仿佛看到林厚芳和宋丽洁那健美的躯体像波浪一样在我的身下摇摆，我仿佛听到我们Zuo爱达到性高潮时她俩发出的喊叫声正在充满整个卧室和书房！
“女人！女人！！女人！！！”
我不顾一切地抓起一支笔在纸上一连画了三个“女人”，还在上面划了三个大大的“×”，不知怎么回事，此时此刻，我竟想把世界上所有的女人统统杀死，我再也不想让她们给我带来丝毫的烦恼。
“小说？”正当我想用笔将写有“女人”的纸戮烂时，我才发觉纸上印的是《作家夫人情人》那篇小说，现在打开的一页，正是我上次看完后折起的那页。面对小说的打印稿，我又陷入了沉思中。我不知道这篇小说给我带来的究竟是欢乐还是烦恼。尽管我会被小说中的情节所吸引，我虽然不赞成小说里宣扬的Xing爱观念，但其中关于Xing爱的描写还是深深地吸引了我，使我欲罢不能；可一想到这篇奇怪小说的来历以及我和实习生宋丽洁之间的日趋复杂的性关系，特别是那可恶的早泄现象的发生，更使我对这篇小说产生了强烈的愤恨与忌妒，因为我知道，书中的男主人公在女人面前都表现得十分出色，书中描写的几次Zuo爱都极具有浪漫色彩，安子良与妻子的重复性茭更使我感到汗颜！
“难道我老了吗？”躺在床上，我一边想着，一边不由自主地用眼睛朝小说书稿上看去，掀过被我划烂的那张纸后，我又看到了下面的内容：
常有外国人光顾的绿岛咖啡厅位于国际饭店对面，门口种了许多芭蕉树、竹子之类的热带植物，从门口到二楼的走廊上、楼梯上铺有厚厚的红底黄花地毯，走廊两侧的墙上装裱着阿里山风光和高山族姑娘的半裸油画。从作家安子良和大河出版社的责任编辑段思思小姐一同落座在二楼靠近窗户的绿色皮包沙发上起，二胡独奏曲《绿岛小夜曲》就开始奏响，现在已经在奏第二遍了。夕阳从编织着小天使图案的窗帘缝隙中透过来，洒落在餐桌上。倾听着优雅的《绿岛小夜曲》，沐浴着温暖的夕阳，安子良和段思思感觉就像坐在悠悠晃动的小船上一样。
安老师，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您，不知是否方便回答？
留着短发的段思思小姐用金黄｜色的小条匙给安子良面前的咖啡里加了点糖，又搅了几下后微笑着问道。
请说吧。尽管咖啡厅里开着两三个立式空调，可安子良的脸上依然渗出了汗水。他用纸巾擦了一下脸颊上的汗珠，点点头，表示段思思小姐可以随意提问。
安老师，我知道您的第一部小说《二奶》是在外地出版的，我想问您，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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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年龄段思思小姐约有三十岁出头，她说话时眼睛不停地左右转动着，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好像她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忧伤一样。
其实这个问题本来应该由我来问您的，不过您既然已经提出来了，我也就如实告诉你。安子良端起咖啡啧了一小口，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就好像这三十块钱一杯的咖啡不舍得喝一样。在《二奶》这本小说写成之后，我先后投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