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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烟?”张春鸿轻声道。
“有。”陈浮生纳闷道,老人神情咋跟做贼一样。
“來一根,家里老婆子管得紧,我在学校里几个后辈和学生都是她眼线,双方都商量好了,抓到我一次就能让我帮忙润笔一份报告,那帮一点不懂尊师重道的小免崽子还不就兢业业地替我家老婆子监视我,这一招太毒了。”老人胆战心惊道,见陈浮生去翻口袋,已经跃跃欲试,看來确实被“妻管炎”得厉害。
“张老,您要啥烟?是绿南京万宝路利群,还是苏烟软中华黄鹤接?”陈浮生笑着掏出两盒烟,一盒绿南京,一盒苏烟。
“你就两盒烟,怎么整出六种烟让我选?”张春鸿纳闷道,立即恍然“是每盒烟里放三种吧,这里头有讲究吗?”
“没啥讲究,就是抽烟久了就琢磨出一点门道,与人交往,递烟也是一门学问,就跟提什么样猪头进什么样庙一个道理,给对烟刻容易拉近关系,像南京老百姓自然钟爱绿南京稍微多一点,可江淅一带就比较认利群烟,年轻人不太喜欢软中华,至于黄鹤楼也不能乱显摆,反正得综合了再递烟。”陈浮生也不遮遮掩掩,既然老人说喜欢实诚人,他就实诚一回。
“有点意思。”老人眼睛一亮,笑容愈发和蔼,频频点头,好奇道:“那你就两个烟盒,不怕拿错?”
“只要放置安当,一个烟盒放。种烟也不容易拿错,只要用点心思,不会出乱子,起码我到今天为止还没拿错。”陈浮生笑道“张老,我跟您就不班门弄斧了,省得贻笑大方,您说要抽啥烟我就给您递啥。
“苏烟吧。”
张春鸿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要不每一样都來一根?”
第36章 两个世界
就在陈浮生刚准备从两念烟抽出口根烟的关键时刻,一个手握文件的中年学者推门而入,将“行贿者”陈浮生和“受贿者”老教授抓个现行,一想到论文又可以让架子极大的恩师亲自改稿润色,中年人一脸兴奋,就在这位张春鸿教授的得意门生准备象征性安慰一下老师,陈浮生没有抽回烟,保持原先的动作,只是正色道:“张教授,男人怎么可以不抽烟,虽说您是长辈我是晚辈,可头次见面我连烟都拿出手了,您就算不抽也拿一根做做样子意思一下。”
张春鸿也是老油条,瞥了眼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学生,继而一脸慈祥地望着陈浮生,装模作样道:“浮生啊,不是我不近人情,就是钱书记坐在这里我也不会收这根烟,你就别为难我这个老头了,你师母的话对我來说比圣旨都管用,我的学生都知道我有两个凡*……”杨,你给新师弟解释一下。”
“师弟?”
中年男人一时没回神,他世瞧出这今年轻人跟恩师之间的猫腻,奈何这小子就跟泥够一样油滑,恩师也配合就契,两个人还真有点狼狈为奸天衣无缝的意味,揪恩师小然子的机会十有**是泡汤了,中年男人对此有遗憾,不过还没到捶胸顿足的地步,说到底他还没心理畸形到非跟恩师过不去,如果不是尊重师母,加上担心恩师的身体,刻,是让他拿出全部工资來买烟孝敬老教授也不皱一下眉头,如果不是张春鸿,他杨夏生就没有今天的一切,所以很快就释然,笑道:“是这样的,凡是师母做出的决策,我们老师都坚决维护。凡是师母的指示,老师都会始终不渝地遵循。”
“我在家里也差不多。”陈浮生不露痕迹地缩回香烟,一脸真诚。
“别人笑我们妻管炎,我笑他们看不穿啊,好好,浮生,我们可谓是志同道合啊。”张春鸿哈哈大笑,显然很高兴找到一个能给他“垫背”的战友,老人是性情中人,想到什么刻说什么就做什么,等陈浮生和杨夏生交换名片,见缝插针道:“小杨,你回头给浮生支支招,你手上负责的特色资源数据库那一块不是有声有色,回头你把《江苏省情研究专题系列》和《江苏党校文库》什么的都给浮生画出重点,虚的华而不实的东西都排除掉,你这名小师弟是真心实意來取经,你就别藏着掖着了,人家的靠山可了不得,连我甚至陈校长都不得不开后门,事情办妥了,你肯定有好处。你小子别拿眼神暗示我,为人实际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缺点,现在不兴文革那一套了,我要是能从头再來,也会学你,好好在仕途上扑腾几年,在改革大潮中做一个弄潮儿。”
杨夏生朝陈浮生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位恩师学问大,正直却不迂腐,可就是说话直來直往,据说几次在中南海给中央政治局大佬们讲课的时候也是这臭脾气。陈浮生微微一笑,表示理解。
“礼我也收了,还得忙一下接下來你们的开学典礼,那浮生我就下逐客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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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鸿笑道。
陈浮生和杨夏生关系融洽地一同走出办公室,张春鸿突然瞥到茶几一叠报训后头隐蔽放有四根烟和一个打火机,老人办公室里没有烟灰缸,就拿了一只纸杯从饮水机倒小半杯水,这与陈浮生落魄的时候也是一模一样,可见这一老一小臭味相投并不奇怪。老人拿起一根点燃,吸了一口,眯起眼睛喃喃道:“世事洞明皆学问啊。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后浪推前浪,不服老不行啦。”
杨夏生主动陪着陈浮生在觉校内逛了一圈,就如张春鸿所说,他是一个实际或者说聪明的学生,没老师淡泊明志的大智慧,只有在一块地上深耕细作图一个光耀门榴的小境界,否则他也不可能从一个农村穷酸学生成长为今天省委党校教务处的2把手,这一路行走自然少不了授业恩师张春鸿的悉心搀扶,师母更是差不多将他视作亲生子女,杨夏生也许做不到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可在能力范围之内出十分力绝不含糊,所以招待陈浮生格外卖力,一些陈浮生这个门外汉想不到的细节他都替师弟考虑周全“党校有很多同学录,有机会我帮你介绍几个氛围比较好的。”“党校还有青干院和管干院,近期就有一届处级干部的培训班,你如果有兴趣我也可以帮你安排一下。”“行政学院副院长跟钱书记关系其实一直不错,去年闹了点小矛盾,有时间你可以找个机会拜访一下,说不定能解开两老的心结。”
陈浮生把这些关键信息都牢牢记在心里,别人敬他三分,他都会回敬五分,这不止是良心上舒坦,也是生意人的本能,互利互惠,让合,作伙伴拿大头,自然就有下一次的利益聚拢,人情造就人脉,陈浮生这根缠绕在钱老爷子大树上的藤蔓,怎么可能只甘心蛰伏于老爷子树畴一下,何况老爷子本人也乐意见到他茁壮长成一株参天大瞅舆回到客房,姚峰终于没有沉浸在虚幻的网络世界,而是拿着手机躺在床上与他的“后宫佳丽”打情骂俏,情话肉麻露骨,让陈浮生大饱耳福,大致收拾一下房间和行李,听够了姚峰的免费泡妞秘笈,陈浮生提醒道:“再过半个钟头就要是培训班开业典礼了。”
姚峰兴许是觉得有陈浮生在场不利于发挥他情话攻势的发挥,干脆找个借口挂掉电话,这次没继续跟陌生室友玩深沉,打赏了一个僵硬就板的笑脸,语气不冷不热,问道:“你叫什么,家里是做什么的?”
“陈浮生,父母都过世了,现在自己做点小生意。”陈浮生笑道。
听到陈浮生说父母过世,姚峰脸色缓和许多,他再冷血也不至于跟一个没了家长的同龄人摆谱,一來是觉得眼前男人构不成威胁性,二來多少有点尚未泯灭的同情和怜悯,姚峰对经营不管是商场上的还是人际关系上的都没兴趣,他也懒得知道陈浮生身后是不是有一段深剩故事,眼前家伙主动搭讪不说,还给他带了份午饭,姚峰丢给陈浮生一根烟,在南京不是特别常见的玉溪。
两个人一起走出客房,路上还碰上几个姚峰以前就认识的青年,不过聚在一起说得最多的都是女人,再就是游戏,女人是陈浮生很陌生的二三线女明星,间或夹杂一些模特空姐之类的,反正陈浮生插不上话,至于游戏就更没发言权年龄上相差不多,陈浮生却显得格格不入,那些个看起來都挺和善的青年也没多话,只是觉得这家伙比较沉闷,却想不到就是这家伙一來省委党校刻能跟国宝级泰斗相谈甚欢一见如故,几乎成了忘年交。
“听说疯子你刚回国就资助了三支战队,其中一支还是女子战队?有没有美女,有的话就资源共享一下。”一个父亲在苏州从事机械制造业的青年笑望向姚峰,疯子是姚峰圈子里的绰号。
“哥是正经人,不是拉皮条的,兄弟你饥渴了还得找龟公王朝新,那家伙现在是杭州白的小股东,每天不知道多逍遥快活,哪像我们在这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