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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纸伞-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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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去关上窗户,却听见耳边有人悄声说话:“别……别关……”


  将军环顾四周,并无人影,怀疑自己思绪纷乱产生了幻觉,于是信步走到桌前,刚要坐下,就听见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别……别坐……”
  那声音胆怯而又痛楚万分,如同一个弱质女子的微微呻吟。
  将军又一次分不清真实与虚幻,不由得毛骨悚然,立不敢立,坐不敢坐,低下头,却看见脚凳上放着一双紫色的绣花鞋,想来是女孩儿匆忙间丢在那儿的。轻轻掂起,上面似乎还有着女孩儿的热乎气,式样精致,那一圈乱针绣成的紫薇花清雅脱俗,又想着这是女孩儿临走前穿过的,就觉得真是拿捏住了有血有肉的她的香脚玉骨。
  渐渐地,渐渐地,将军的手里如拎千斤,直坠的两只胳膊灌铅般难受,随即,另一只手也火辣辣地发麻,那一丝幽秘的声音如烟似雾,从耳畔一溜儿淌过:“放下它,放下它,放下它……”
  将军蓦然回首,阁楼上依然空空荡荡,只有他的影子印在地板上。
  将军把手上的绣鞋放回原处,惶然后退了几步,依然不知所措。
  窗外的风卷起瓢泼的大雨,一股儿一股儿吹进屋里,丝丝缕缕扑打在将军的脸上,像是有谁在试探着与他接近;而声音无踪无影抓不住摸不着,空落落来回飘荡,更像是冰凉沁人的谁的手,不轻不急地推他出去:“出去吧……出去吧……关上窗户……。出去吧……”
  将军知道自己也许是中了魔法了,或者是被噩梦魇住了。
  别无选择,只有听从那声音的指引。       
  将军在极度的惶惑中关上窗户,退出阁楼,悄悄将门掩上。
  只听见一串咯咯咯的笑声,划破夜空,穿透雨幕,若断若续:“好喽……好喽……可以回商州喽……可以找伞郎喽……回商州喽……见伞郎喽……”
  将军怔怔地望着天空,只见一片红云物事,攸地从眼前漾过去,远了。
  依稀像是那个紫衣女孩儿打着红纸伞,乘风远去。
  水一般清澈。
  雾一般迷离。
  风一般飘忽。
  轻盈的笑声渐远渐轻,终止于无。
  一瞬间,雨住了,天亮了,风定了。
  这是不是将军的一个梦呢?
  自此以后将军再也不敢踏上阁楼一步。
  直到六年后的一个早晨,将军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他看见院子里他种的那棵相思树结满了红红的相思豆。一个穿紫衣裳的女人站在满树的相思里朝她浅浅地笑,她打着那把他见过的红纸伞,手里抱着一个婴儿。
  “请你替我打开阁楼的门,好吗?”她的声音,分明就是那一夜他在阁楼上听过的,轻柔细切,软玉香醇:“我要看看我的房间,好吗?”
  “我去过商州了,我找到伞郎了。”她依然细语浅笑:“我有了伞郎的孩子,你看看,你看看,她长得多像伞郎呀!你看看,你看看,她多漂亮,多美……”
  这一天,将军打开了那扇门。
  这一天,将军的儿子六岁,
  这一天,将军的盲妻重见光明。
  这一天,将军比任何时候都迷茫。
  他有点想不起来这神思恍惚的六年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所有的一切。
  是梦?

()
  非梦?
  你有没有见过相思树
  这样的一棵相思树
  从寒夜的心坎里长出
  在芳香的梦境中倒下
  你肯定没有见过相思树
  那样的一棵相思树
  在滚烫的眼眸中倒下了
  从冰湿的啜泣中站起来
  你再也见不到相思树了
  无论什么样的相思树
  那条苦苦的根已掘地而起
  那颗红红的豆已咽进肚里
  只是只是那眼泪
  数次浇灌过相思的眼泪
  只是只是那心
  曾经孕育过红豆的那颗心
  依然滴血
  还在憔悴       
  1.眼儿媚
  这是一双有着黑鱼和红鱼的游动,有着墨晶一样的瞳仁,有着天鹅绒一般的长睫毛的眼睛。他常常隔了长长久久的寂寞和无言的幽怨,有意无意地向阁楼上张望,像极了他的父亲。
  他是那个深情似海的将军的儿子。
  阳子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还藏在他母亲娇蕊凸起的肚皮里,急不可待地想要出来。在他出生的时候,阳子离开了这座小楼,后来她去了商州,如今她回来了,他该有六岁了吧?
  这一刻的他,正踮起脚跟,一步一步用脚尖走上阳子的楼梯,瞪大眼睛望着她:“你就是新来的姑姑吗?”
  “姑姑?!”阳子愣了一下,笑了:“你是谁呀?”
  “我——叫——钟——望——尘——”男孩说,一字一板的声音,咬字非常清晰,阳子听来却有一触即发的隐痛,她甚至弄不清楚这样的隐痛从何而来,因何而起,好像只是这个名字里所蕴涵的莫名忧伤,还有绝望。钟望尘——望尘,望尘?!这样的名字她一定听说过,见到过——在哪里?在哪里?
  忽然想起幼年时就反复咀嚼在心里的那首《蝶恋花》的断句:“四季风雨四季秋,望断红尘,谁染霜天晓?”望断红尘,望断红尘,不就是望尘吗?这首出现在商州伞店每一把红纸伞上的句子,阳子自觉是隐了无限的玄机和莫名的心事的,却不知道还隐藏了这个小男孩的名字,这简直就是她给他起的嘛!阳子用手刮着小男孩的鼻子:“钟望尘,这是我为自己的儿子起的名字吗,怎么让你给偷了去?好没羞呀你!”
  钟望尘也笑了:“可你并没有儿子呀?你只有这么一个爱哭的小妞妞!”他说着就俯下身去,趴在窗边的摇篮上,挤眉弄眼地对着熟睡的小妞妞耍鬼脸。小妞妞快三个月了,终日哭个不停,这会儿,她好像变乖了,不哭也不闹。阳子想起几天前娇蕊主动招呼她时说的一句话:“刚生下来的小人儿都是哭长,哭长,一边哭,一边长,过足百日就不哭了,只知道长了。”现在,她的孩子也快百日了,可能也该变乖了。
  小男孩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摇篮里的妞妞看,半晌才说:“她真漂亮。”
  阳子忍俊不禁:“臭小子,小人精呀你?才多大一点点就知道夸女孩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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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称做“臭小子”的咬了咬嘴唇:“你舍得让她给我做花媳妇么?”
  “舍得!”阳子笑着用手去戳那“小女婿”的额头:“你就乖乖地等她长大,让你娘准备了好聘礼,抬着八抬大轿挑吉日来接你的新娘子吧!”
  六岁的孩子是听不懂大人的玩笑话的,他马上乐得欢蹦乱跳,张牙舞爪,大喊大叫:“要接新娘子喽!要当小女婿喽!要娶花媳妇喽!”
  他的声音太大了,一直嚷嚷,引得楼下的下人和婆子都伸直了脖子朝楼上看。
  接着,就听到下人传话来,说让少爷下楼用饭。
  钟望尘走了,噘着嘴,落落寞寞的表情,极不情愿的样子。快要走下楼梯了,又折转回身,用那双漂亮的黑眼睛,认真地审视着阳子:“你不会骗我吧?”
  阳子快人快语:“不会!”
  “但是娘会反对的。”他说:“娘说你是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的,说小妞妞是妖怪,是偷来的小野种。”
  阳子笑了笑,没有说话,也不甚生气。女人的碎言碎语是永远也说不完的,阳子并不在乎自己在别人心目中会是什么。狐狸精,妖怪,无论多么难听的话她都必须学会面对。
  阳子转过头,下意识地望着阁楼的壁和屋顶。阳光静静地照着,空气中有许多微尘在浮游,楼梯口的天窗上,五彩镶花的玻璃还是多年以前的模样;那种浮光掠影的投射还是多年以前的眩目和灿烂;西窗上光影交叠的幻影也一如从前,只是心境早已不是年少时的孤僻乖张。六年了,六年的时光是一部内容繁复的大书,记载了太多的感受和故事。阳子的心里装满了别人的,也装满了自己的。现在,当她静静地看着钟望尘那双充满忧虑与担忧的大眼睛,面对一个孩子的声声追问,她依然能不温不火,能充满自信地回应他心里的千惑万惑,惶然不安。
  “你真的是狐狸精吗?”钟望尘执着地问:“还有妞妞,小妞妞。”他用眼睛一遍遍地扫射着摇篮和摇篮里粉红色的肉团团:“她是小妖怪吗?你告诉我?好不好?好不好?”
  阳子静静地笑了,望着他:“你说呢?”
  钟望尘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忽然羞怯地一笑:“这样的狐狸精,我喜欢。”
  “还有她。”钟望尘停顿了一下:“我喜欢小妞妞,小妖怪!小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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