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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晋州使劲的扭动着身子,在与两个丫头抗争的同时,不满的道:“娘,祭祖不过半天时间,有一件褂子就好了,何必再做另一套,而且平日里还不能穿。”
穿越至今,在称呼上他早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程母上下打量着儿子,时不时的用手拉扯两下,随口道:“万一你扯坏了,挂烂了怎么办,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不能出错,全族上下,还有来访的宾客,多少人看着呢。”
程晋州用继承自病秧子程的表情语气道:“这一件衣服不少钱吧,除了祭祖又不让穿,等我明年了,肯定要小了。”
“哦,学会节俭了。”程母先夸了他一句,旋即又道:“该花的钱是不能省的,今年咱们家,就你一个嫡子,总要万全才好。”
程晋州恍然,不禁摇头失笑。一件南湖长褂,不算手工,至少也要20两银子,两件40两银子就为了穿一个上午,这笔花费,可是一点都不低。若是按照粮食价格来算,少说也要1200美金,换成现代土地的产出值,还要再乘个三四倍。其花销与21世纪的明星们在奥斯卡颁奖晚会上的支出也相差无几了。
最重要的是,这还是他一个孩子的花销,程家一大族人,4个支脉,光是各家各房的嫡子嫡孙有几十上百口,全族下来,光是衣饰一项,就能用掉小半个镇子的税赋。
想着想着,程晋州很快又高兴起来,道:“那拔青的时候,就是我第一个了?”
所谓拔青,取祖宗祝福之意,有些类似抓周,是在祭祖结束后,筛选出部分宾客们赠送的礼物,并让孩子们去挑选一件。所不同的地方在于,参加拔青的孩子必须在8到15岁之间,他们已经到了能够分辨好坏的年纪,同时,拔青得到的礼物,也是不用交还回去的。
不过,拔青也是孩子们最深切的接触到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的开始——不同的孩子进入不同的房间,先后顺序永远是按照嫡庶,长幼与课业成绩来排列的,只有嫡出的女孩子有资格参加族中的拔青,剩下的人,就要各户自己来组织了。
不同的家世地位,最后得到的礼物自然也是绝不相同的。
想到可以在无数宾客赠送的礼物中,犹如超市免费大赠送般挑选一件自己喜欢的东西,程晋州几乎忘记了长褂带来的紧绷,最起码的,拔青换到的东西,能让自己脱离破产的阴影。
程母轻笑着点点头,道:“还不知老夫人今年恩宠谁呢,你也要好好复习一番课业,别到时候答不上来才好。”
张家祭祖,如大多数的世家一样,均会广招亲朋好友前来观礼,自家人更不必说,程晋州的五个叔伯,除了在外省的几位,都是必须准时参加,有职司的本家族人,更是统统都要请假。
按道理说,二房不在的情况下,作为庆字支唯一的嫡孙,庆字支又作为程族的第一大支,程晋州肯定是第一个进入房间,实际上,在病秧子程的记忆里,往年也都是他与兄长程晋业换着进入房间的。可程母却不能把话说的太慢,最起码,旁边还有两个丫头站着呢。
程晋州也笑着不说话了,沉浸在对拔青的憧憬中,幻想着自己找到一件价值千金的礼物,让一切关于金钱的问题自此不再是问题。
当然,这完全是他的幻想,拔青的礼物也是经过挑选的,罗列在房中的,不仅要确定价值,还有许多的讲究,并不是单纯的将所有宾客的礼物放进去,要想检漏,几乎是不可能的。
……
晚上照例是看书。
虽然欧几里得在《几何原本》中得到的结论与初中几何没有多少区别,但几何原本的主要价值——至少是现在的价值,主要是体现在得到结论的过程,而研究的越久,品咂出的味道就越浓烈。
依靠研究几何原本而成名的数学家,恐怕要比研究相对论而成名的还要多。
程晋州并不指望着重历前辈的征途,但他却试图通过家中仅有的一些书籍,去努力寻找星术士的痕迹——作为接受了近20年教育的老男孩,程晋州并不认为,他还有改变思维模式的机会,既然如此,就要适应这个世界。
来到这个世界越久,程晋州的现实感就越强烈,如果说开始还心存侥幸,盼望着是南柯一梦,到了一个月之后,他就完全将自己代入到了新的身份中。
穿越之后,人的心理也会变的不一样,就好像回过头去看世界,新的体悟,新的身份,新的环境,总是催人奋进。
程晋州有一种深切的危机感。
这里,不再是自己熟悉的,和平安宁的世界了。
出生在世家,是一种幸运,可是其中的争宠夺利屡见不鲜,程晋州从来没有哪个时候,如此的怀念计划生育政策。
每当他想起被边缘的亲族们的悲哀,不由的就有了向上的动力,原本还有些找不到方向,在有了星界图书馆后,这些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翻着《几何原本》,程晋州尽量回忆着当年课堂上的点点滴滴,在这个时代,哪怕是一星半点,或许都会带来莫大的改变。
第十章 祭祖(上)
国之大事,在祀在戍。世家亦然。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本城三驾马车就例行参加程家的祭祖仪式了,在程家最盛的时候,州府甚至也会来人参加。
当然,现在的程家,已然没有了豪门的辉煌,但在绍南城的威势依旧,知府程允安(程晋州之父),长史程允泉,圣堂主教程化甫三人皆是程家出身,有他们参加,祭祖日子对于各衙门圣堂,几乎就成了公假。
像这个城市的大多数人那样,程晋州在天尚漆黑的时候,就爬出了温暖的床。
起的更早的四个丫鬟用最快的速度帮他打扮,除了正常的穿衣穿靴净面以外,还要将每一根头发放在合适的地方,若非程晋州不喜,他的脸上还会被扑上一层白粉和动物油制作的面霜。
每间房门外都挑着红色的灯笼,黄豆大小的灯芯吐出昏暗的光亮,遮掩了片片剥落的墙皮。
当家族兴盛的时候,自信心膨胀的家主,大兴土木几乎成为惯例,他们总是认为这种兴盛可以延续下去——或者说,他们希望这种兴盛可以延续下去,但实际上,总有一天,他的后代子孙,会连维护的钱都掏不出来。
程家景况还算不错,有职司的家人补贴一些,大抵可以收支平衡,不过连绵过千亩地的宅院,还是不可能经常维修,就是祭祖,也拿不出太多钱来粉饰,尤其是不会被宾客们注意到的后宅。
好在,这还不至于影响整个家族的日常生活。
程母起的比程晋州还要早,16个部分组成的华服需要30分钟来穿戴,为了保证多达7件的头饰不会发出恼人而不礼貌的叮叮当当声,丫鬟们需要隐蔽的在头发中插入更多的支撑物,就连等候她参加仪式的丫头,也被浑身的新装包裹起来,再加上伞具与替换的物什,整个人装备的犹如二战美军。
程晋州偷偷的笑了两声,乖乖的跟在母亲身后,抬眼偷看理应是病秧子程的父亲。
从外表来看,程允安知府是个相当威严的男人,30岁刚过,年富力强的模样,蓄须后的脸颊更显成熟,幸亏如此,否则程晋州的思想还真有些难以转变。
穿越个多月以来,程晋州并没有多少机会与所谓的父亲碰面,程允安知府显然是个事业心重于一切的人,这或许是贵族世界的常态,但在程晋州看来,却是相当无趣的生活。作为一名身兼市委书记与市长工作的政府一把手,程允安显的过于低调,更没有多少灰色收入落在囊中,这这或许说明他还有着强烈的进取心,可是连小妾都只有一个,在贵族中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而且,程允安先生唯一的小妾,还是程母的陪嫁丫头,在这一点上,除了程母的手段高明,更多的恐怕还是程允安阁下的自制力超强。
当然,最让程晋州不满的地方,则是程允安对儿子不够关心——作为本城文官首领之一,程允安的文化水平毋庸置疑,可他却连最基本的考察课业,都不能保证持续,更别说认真教导,病秧子程的学业落后于他人,他多多少少也是要负上一些责任的,害的今时今日,程大博士还要从头学起。更重要的是,作为知府的儿子,却没有多少狐假虎威的机会,是穿越众难以忍受的。
今天的程允安显的越发沉稳,看见程晋州,微微一点头,只说道:“对答时要简练,不要左顾右盼,知道吗?”
完全是教训的语气,程晋州不满的“恩”了一声,没什么兴趣与他打擂台。
见程父没有其他的话了,程母笑呵呵的拉着程晋州的手道:“时间不早了,走吧。”
说着,还是程允安领头,三个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