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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人一怔,猛地抬头看着三皇子。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姨父,起来吧!”三皇子满脸的矛盾,唉叹一声接着一声,到底还是伸出了手将于大人扶了起来。他也不让于大人开口,直接说道:“很多人都恨先生,可是我却不恨,不仅我不恨,就连二哥、四弟他们都不恨。姨父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臣不知,请臣下赐教!”于大人一脸的哀默,但眼睛里却闪着精光。
三皇子坐了下来,望着远处,慢慢地与于大人说:“因为先生是千古难得的忠臣!她所作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因为要效忠谁才做的,而是全凭‘忠正良心’四个字!”
“臣受教。”于大人的面上露出了一丝喜色,但这一丝喜色很快被担忧所替代:三皇子,聪慧异常,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唯独这妇人之仁……
“我亦知道姨父又得说我妇人之仁!”三皇子看出于大人的担忧,反而笑了,笑得于大人一愣,他又说了:“本殿下这不是妇人之仁,这是大仁!”于大人的眉毛又挑了一下,三皇子眉头一皱,蹭地站了起来,冲着于大人低吼:“难道姨父不觉得吗?先生这样的大才难道不足以以一个国士待之?一个国士不该受到非一般的保护?”
“殿下!”于大人低喊了一声,待三皇一怔便放低了声音,诚恳地与他说:“臣亦不愿有这个结果,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先生太不识实务?就因为先生没有在皇帝面为本殿下说好话,所以就要除之而后快吗?”三皇子说着仰起了头,一滴浊泪从眼中滚了出来,他连忙闭上了眼睛,沙哑着问于大人:“我至今还记得当年在凤阳看到的情景,姨父你可瞧见过?那尸横遍野,野狗成群的场景?姨父你可瞧见过,易子而食的场景?”说着说着三皇子激动了起来,顾不得周围是否有人偷听大声地质问于大人:“当年因为先生不受你们摆布,你们便暗中排挤,故意让她在父皇面前说了那些话,让她受了数年的委屈,后来出了事又使阴招,出狠计将她连逼带骗地弄出来!如今事情解决了,你们也在父皇面前得了宠,便要过河拆桥了吗?”
“难道臣等做这些事都只是了臣自己吗?”于大人也来了气!
三皇子一怔,苦笑道:“是了,你们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本殿下!”说着他突然面色一沉,对于大人低沉沉地说道:“可谁又能说,你们做的这一切亦不是为了你们自己?如若我的上位要拿先生夫妻的性命来换的话,我宁可不要上位!”
“殿下!”于大人知道三皇子敬佩江月,但却不知道他对江月的感情竟达到了与太子之尊相等的地步。
“姨父!”三皇子语重心肠地喊了于大人一声,他说:“我相信你们的忠心,可我却不相信苏梦君,他……,只不过是假公济私而已!”
于大人知道三皇子所言何事,他也承认是这么一回事,但是对江月这油盐不进的态度,于大人也确实着恼!
过了一会儿三皇子的情绪也安定了,见于大人没有说话,便低叹一声说:“这件事就交给姨父吧,别的人你们想怎么样我都无所谓,但唯独不能动先生,如若不然我便不要你们了!”
“是!”于大人低应一声,然后轻轻地退了出去,三皇子又在亭子中坐了一会儿方才离开。
于大人和三皇子刚离开亭子没有几步,从亭子后面的假山里的东出路走出了一个宦官,过了一会儿又从不远处的水榭里走了出了一个宫女,宫女刚走,皇帝便从旁边的树丛踱着步子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苏梦君!
“你可还有什么话说?”皇帝一边说一边随口问道,那语气,完全没有质问的意思,就像平时心情极好时与苏梦君聊家常一样。
苏梦君弯着腰,一脑门子的冷汗,躬着背的身子微微地有些颤动,没有出声。
“可还需要朕把查出来的那些证据给你瞧瞧?”皇帝的声音还是那么地随意,而且还带着隐隐的笑意。
“臣,罪该万死!”苏梦君到底出了声儿,但这声儿一出他却没有力气站立了,滋噜一下就梭到了地上,浑身颤抖起不了身了。
“你可真令朕失望啊!竟是这般的心胸狭隘,只因得不到你就要毁之而后快,还要把朕的儿子拉下水。”皇帝爷着头,声音中透出一丝难过。
听着这话苏梦君抖得更厉害了,如同筛糠一般哪里还能发出声音!
皇帝不再说话,在旁边捡了一个位置坐下,面无他色,低着头像是在等什么。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三个宫人奔了过来,各自对皇帝低语了一阵。听着他们说完皇帝一脸的欣慰笑了,浅浅的笑意挂在他的脸上足有一刻多钟,一刻多钟后他又愉悦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皇帝站了起来,踱着步子来到苏梦君的面前,俯首对苏梦君得意地说:“朕的每一个儿子都比你强!朕心甚慰!”
皇帝说完阔步离开了,苏梦君却瘫在了地上。
“传朕旨意,加封益亲王三公子,安国郡王;四郡主为安国公主!”入了“仰恩殿”皇帝身心愉悦地对身边的执笔太监笑道。
感受到皇帝的快乐,执笔太监也是一脸的笑,笔走如飞写下皇帝的旨意,双手俸着到皇帝的龙书案上,让皇帝过目,皇帝看了看便盖上了宝印。
圣旨下下去的第二天,皇帝的“仰恩殿”里出现了两个身影,这二人不是江月当年在杭州救下来的两对龙凤胎中的其中一对又是谁?
原来,那两对龙凤胎大的两个是益亲王的嫡亲儿女,因出游失散了,后来被江月在杭州的人市上救了回来,再后来送到了祁州当小姐、公子地养着。又过了两年,两对龙凤胎随沐耀辉上京查看生意,遇着了益亲王的车驾,四人一眼便认出了益亲王。因失散年久,二人又被卖到过屠家的那样的人家,为了二人的名誉,沐耀辉一直都对四人的身世隐瞒着,就连江月和沐春阳问起他也是随口糊弄过去。
益亲王本就对江月和沐春阳另眼相看,又有了这样的一层,自然待江月和沐春阳不同,只因江月和沐春阳孤傲,所以一直都没有表现出过于的亲近。直到那次真定,出了“神碑”之事,益亲王怕江月和沐春阳性命不保便暗自派人查察,查出了构害江月和沐春阳的主使之人,刚好,他的这对龙凤胎都与皇帝亲近,相关证据便由这二人之手传到了皇帝的手里。
二人是为了报恩,格外留意恩人的事情也无可厚非,况且皇帝本就对江月被弹骇之事就很恼火,二人递交证据自然也无事。
苏梦君因得不到而生事,皇帝恼怒,抓出了他平时为政的几个错处,授意给心腹大臣加以弹骇,不出三五日,弹骇江月的那些官员渐渐地闻出了味道,转而攻向苏梦君去了。
皇帝有了置苏梦君罪的心思,苏梦君在劫难逃,不出半个月便罪名落实,锒铛入狱!
也就在同一时候,江月和沐春阳也奉旨回乡——办学!
沐春阳瞅了一眼坐在雅歌腿上的小儿子,心里头那个郁闷啊!都是这小子害的,如若不然他就与他的亲亲老婆游山玩水去了,哪还能给皇帝继续卖命!
不怪沐春阳郁闷得不行,其实在他再三请求下皇帝本来已经答应让他和江月歇个三五年的,只因于大人嘻笑着说了一句:“儿子才一岁,就老了?”
于是沐春阳旅行计划就泡汤了!
回到府邸沐春阳甩下一大一小的儿子直奔后院,里面冷清清的不像有人,便问小梅:“她去哪里了?”
“谁啊?”小梅明知故问,气得沐春阳直瞪眼她方才笑道:“说去大牢了!”
一听说江月去了大牢沐春阳便知道她是去看苏梦君了,气道:“她去那做什么?”说着转身就朝外走,也不进屋。
沐春阳出了府拉了一匹马就朝刑部大牢奔了去,远远地就瞧见江月提着一个篮子与一个妇人说话,那妇人一边抹泪一边往江月的手里塞着什么,江月有些犹豫地接下后她便离开了。
“苏梦君的老婆?”沐春阳将疆绳递给跟上来的沐安,斜着眼看着钰娘问江月。
江月不妨他会来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才应:“嗯,你怎么来了?”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沐春阳的脸阴得厉害。
江月也不与他着恼,直接疏通狱卒走进了大牢,沐春阳连忙跟上,伸手将江月手中的篮子包袱接了过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默默地走着,也不知道绕过了几道弯,下过了几道坎,来到了一个采光甚至好的牢区,牢头领着他们到了最里面,指着一处对江月说:“江大人,就是这里了。”
牢头的话音一出背躺在稻草上的犯人懒懒地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