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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日,她的表现未免也太奇怪了。
再如何猜测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太子妃母女密谈,江桥的人是做不到躲在暗处窃听的,于是,最后只能知道,那老太太从宫中出来后,一脸铁青,似乎被太子妃气得不轻。
太子妃这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暂且放下。
而张清婉那里,江桥在洗三宴一过,就过去了。他要听听她的说法。
张清婉被软禁在延禧宫中,她自己的屋内。两日下来,衣食无忧。作为一个良娣所能拥有的,她依旧一样不少,只是,没有了人身自由。
江桥过去的时候,夜都黑了。天上月朗星稀,无风无云。
太监在外头高调宣布皇太孙殿下来了,然后宫女推开屋门。
张清婉像是被这个意外吓到了,江桥迈步进去的时候,她刚好匆匆忙忙地撩开内室的门帘,向外头走来。见到江桥,她花容失色,立马跪在了地上:“臣妾见过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江桥没有令她起来,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张清婉看来憔悴了很多。她只身穿着白色里衣,连个外衫都未披上,显然江桥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时间匆忙,连穿衣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简单梳妆了。她的长发散落,如瀑一样披在纤瘦的身子上。她削肩微颤,整个人瞧起来就如惊恐的小鹿,便就是低着头,令人无法瞧见她那美貌的容颜,也足以使人心生怜悯了。
“抬起头来。”江桥道。
张清婉便缓缓地将头抬起。
两弯似蹙非蹙的柳眉,一双似泣非泣的美目,戚戚可怜,却可怜中美得如同雨中娇兰。
江桥瞧着这样的容颜好一会儿,然后,迈开大步,越过她,走到她右后方的主位上坐下。“张良娣,你可知罪?”江桥这样说道。
“殿下,臣妾不知。”张清婉以膝盖磨着地面,转身面向江桥,磕下了头,声音柔弱带着哭腔。
“可知本宫为何将你软禁吗?”
张清婉抬头,眸中闪着泪光,咬着欲滴的红唇,摇头。
“你身边的林宫娥为何自尽?”
“臣妾不晓得。”张清婉一问三不知。
于是,江桥冷哼一声,告诉她道:“林宫娥勾结医女妄图毒害本宫的孩儿!”
“啊!”张清婉惊呼,一张脸霎时变得苍白。下一秒,她的泪就掉了出来,头点到了地上:“殿下,臣妾冤枉!”
“冤枉什么?”
“臣妾对于林宫娥的所作所为根本不知情!请殿下明查!”张清婉一字一句,虽然身子抖得厉害,但却坚定无比。
“她是你身边的宫女,你却对她的所作所为根本不知情?”江桥的口气显然不信。
张清婉连声解释道:“殿下,那林宫娥是臣妾半年前才提上来的,此前她不过是本宫外屋的掌灯宫女。因她做事沉稳,且是宫中的老人,并且在臣妾养伤期间表现极好,臣妾刚好身边缺人,才把她放在身边的。”
张清婉讲到了“养伤”,虽只是平淡带过,但还是令江桥不由地一怔,他面部表情因此而缓和了几分。
张清婉继续道:“她的表现太子妃娘娘也是看在眼里的,娘娘不止一次夸她,臣妾想,既然娘娘都那么看重她,臣妾将她提为贴身宫女也是没有错的。”说着,她又一次磕头,恳切道,“臣妾用人不善,此罪臣妾认下。可是……”她哭泣道,“臣妾决不可能做出那种伤天害理之事啊!”
“太子妃……”却是江桥从张清婉的讲述中抓到了这个细节,他的眉头拧了起来。
张清婉伏地,一动不动。
屋中一片死寂。
许久,江桥站起,拂袖而去。
张清婉直到确认江桥已经走远,才在宫女的搀扶下吃力地站了起来。摇摇欲坠的身子表明她这两日确实吃不下睡不好,几乎快把身子弄垮。却是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嘴角一扬,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她几乎肯定,她的危机已经解除。甚至于,她的苦情牌还有可能让江桥今后再次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张清婉扶着宫女,哈哈笑了起来。
而回去景阳宫的江桥,对柳雁飞说道:“不用再查了!肯定就是那个女人干的!”
躺在床上坐月子的柳雁飞看着江桥。
江桥把张清婉所说的告诉了柳雁飞,并道:“那个女人抓住了林宫娥的把柄,又为了让张清婉来背这个黑锅,就将张清婉安置在了自己的延禧宫,然后不住地暗示那张清婉,张清婉自然而然就把林宫娥给提到了身边。至于林宫娥的自尽,逼迫一个人自尽之事她又不是没干过。死掉的人当然比活着的人安全多了,谁也不能保证林宫娥在事情败露之后会不会反口。”
柳雁飞听了,点了点头,道:“说的没错。这样讲起来就通了。不过,宇楼,其中一个疑点,为何那个女人要诬陷张清婉,却在林宫娥的身上、屋中,找不到一丝可以指证张清婉的证据?话说回来,这还是你讲的呢!”
江桥一愣。
柳雁飞一脸打趣:“前两日你还因为想不通这一点而依然有些怀疑那张清婉,怎么今夜一个问话回来,就那么肯定张清婉是无辜的了?”
江桥更怔了。他开始回想起来,好半晌,他才说道:“这……张清婉给我的感觉就是她没有说谎。”
柳雁飞眨了眨眼睛。
江桥蹙眉。
柳雁飞等着他慢慢想。
终于江桥开口了,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个张清婉!纵然她说的是真话,可我,还是被她牵着鼻子走啊!”
柳雁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居然会这么想。真不容易。”
江桥抓住柳雁飞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自嘲道:“我也是个男人啊!不过,我更是你的夫君。”说着就俯□子,在她额上吻了一下。然后继续道:“这般想来,这张清婉是故意引导我去怀疑那个女人,她深知我同那个女人形如水火,一个石子就能激起千层浪。不过,她胆子也忒大了,不知真相居然会这么想!她竟敢怀疑到那个女人身上去!”
柳雁飞笑了笑,道:“是那个女人自己太蠢。在关嬷嬷死后自以为是,尽干蠢事。以张清婉的聪明劲,怎会不怀疑她?倒是张清婉……”她皱了皱眉头,“会不会往‘她不是殿下的亲生母亲’这方面想?”
江桥一听,也蹙眉了。不过,他很快释然:“别说常人都不敢往这方面想,就算她想到了又如何。没有任何证据,她也只能把这个当成一个疑惑,烂死在肚子里。”
柳雁飞点了点头,但还是觉得心内突突的,很不放心。
江桥吻了吻她,道:“睡吧,你还在坐月子。别想太多。张清婉这个人,我的人一直在盯着,不会让她起什么大风浪的。还有,她父亲那边还在查呢!当初放走李义德一事还没跟他算账呢!”
柳雁飞“嗯”了一声,却握着江桥的手又道:“别忘了那个女人那里,她今日见到她母亲后,太奇怪了。我这心里啊,总感觉很不踏实。”
江桥笑说柳雁飞生完孩子越来越像小女人了,想的事情也多了起来。“安心睡吧,”他说道,“我会派人盯着的。不会让她们翻出我的手心!”
柳雁飞这才轻轻一笑,闭上了眼睛。
这便又是一日过去了。
却是江桥没有料到,实际上,柳雁飞的顾虑不是多余的。在他知道张清婉知晓真相时,也不过是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而那个时候,江桥还在忙于处理柳素娥的事。
关于医女意图毒害小王子一事,草草地就了结了。幕后之人没有抓到,就止步在自尽的林宫娥那里。
江桥不能动太子妃,怕的是她狗急跳墙,万一将江桥不是她亲生的事情给抖了出去,来个鱼死网破,那么江桥可就麻烦大了。
而张清婉那里,又不能滥杀无辜,毕竟此事不是她做的。何况那太子妃还装模作样地来求情,说张清婉何罪之有,就这样关着她怎么可以,她可还曾为他挡过一箭呢。
江桥便把张清婉放了。不过,用人不当的罪名是跑不了的。张清婉被降了一级,由原来的正三品良娣,降为了正四品良媛。
张清婉感激得泪泣,谢江桥明察秋毫还了她一个清白。至于降级,对她而言,还有什么比保住性命还重要呢。
此后,张清婉搬出了延禧宫。一是因为自己的伤早已好了,二是因为她仅为一个良媛,再无颜面近距离伺候太子妃了。
身为良媛,再也没有资格暂代柳雁飞这个皇太孙妃行使权力。而关月柔,自从受伤之后,就一直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太子妃无人可用,就干脆自己累一点,把所有事情都抓在手上。
东宫中,在此之后,一派祥和。
被降为良媛的张清婉似乎一下从天堂掉入了地狱,不要说和她同级的良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