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岛道:“这只蛾的普通名字,就叫骷髅蛾。是欧洲的普通种。”
那男士又举起杂志来:“等我打死它。”
陈岛冷冷地道:“在你打死它之前,我要请问,你对蛾知道多少?”
那男士瞠目不知所对,陈岛走过去,把那只蛾轻轻地弄到了他自己的手背上:“蛾有一种本领,人类万万不及,各位可知道?”
响起了一阵耳语声之后,又静了下来。陈岛继续道:“人和人之间的沟通,要靠发出声音(讲话),要靠现出形象(写字),才能使另一个人明白要表达的是甚么。”
一个中年人道:“有时,做手势也可以!”
有人笑了起来,但是陈岛的神情十分肃穆:“做手势,也是使对方的视觉系统,接触到了形象,和看到文字一样。简单来说,一个人要明白另一个人的意念,必须通过听觉和视觉系统。”
一位男士,趁机在他身边的一位女士的丰满的臀部捏了一下,那女士一下拍开了男士的手:“你想干甚么?”
那男士乐了起来:“我只是在做一项实验,证明陈岛博士漏列了一项:触觉系统,有时也能使对方明白要干甚么。”
客厅中爆发了一阵哄笑声,陈岛也笑了笑:“是,各位应该注意到,人类沟通,传递信息的方法,并不直接由思想感应到,而是一种间接沟通方法。”
客厅中静了下来,陈岛继续道:“间接沟通的最大弱点是:可以作伪,一个人明明将对方恨之切骨,但是他的表达方式,却可以是彬彬有礼,或者对之热情万分,人类互相沟通的方法,是间接的,所以一个人绝对无法知道另一个人真正的意念。”
安普女伯爵道:“真可怕!”
那位刚才要打死那只骷髅蛾的男士道:“或许也正由于这样,人类才得以生存!”
有的人发出几下无可奈何的苦笑声。陈岛又道:“可是蛾类,却可以直接沟通,一些雄蛾发出的求偶信息,可以令几公里之外的雌蛾知道:而生物学家一直不知道蛾类是用甚么方法直接传递信息的,有的说是雄蛾发出一种香味,有的说发出的是一种高频率或低频率的音波──虽然谁也未曾测到过这种音波,我却认为,如果进一步研究,可能是蛾的一种思想波。”
唱歌的那位女士道:“天,陈博士,你以为昆虫也有思想?”
陈岛道:“正是!”
陈岛的肯定,令得各人愕然,他随即解释道:“各种生物有各种生物的不同思想方法,以为只有人类才有思想,那十分可笑。一只雄蛾绝不会明白安普女伯爵有甚么可爱之处,这是由于思想方法不同之故!”
有人笑了起来,那位要打蛾的绅士摇头道:“这没有说服力,蛾类互相之间,就算能直接沟通,也不过是表达一些简单的信息。雄蛾发出求偶的信息,总不见得会加上一大篇情话?”
陈岛不等各人的笑声停止,就大声道:“主要的只是传递消息的方式,而不在于消息的内容。最简单的数字式:‘ 1+1=2 ’和‘ AAa → AA:A:Aa:a=1:2:2:1 ’一样,没有简单,就不会有复杂。简单的信息,可以用直接的方法来表达,复杂的信息,在理论上来说,一样可以,只不过人类找不到这个方法!”
当陈岛的话结束之后,安普女伯爵带头鼓掌,其余人纷纷跟著。安普女伯爵又间道:“陈博士在这方面的研究,一定很有成绩?”
陈岛听得女伯爵这样问,不禁十分沮丧:“很可惜,我得出了理论,但是大学方面,并不支持,这项研究,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
安普女伯爵立时高举她的手来,或许,她举手的目的,只是想客人把她那只红宝石戒指和手镯,看得更清楚些,或许,她真的对陈岛提出来的理论,有了兴趣。总之,她在举起了手之后,就立即宣布:“陈博士,研究所需要的一切,由我来支持,你只管去进行。”
陈岛绝想不到自己的一番发言,会有这样石破天惊的结果。他想在自己这个还很模糊的理论基础上,展开研究,苦于没有经费,女伯爵的提议,当真令他喜出望外,至于极点。
所以,陈岛一时之间,讲不出话来。女伯爵的笑容十分迷人:“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她戏剧化地顿了一顿:“我要首先享受研究的成果。”
陈岛有点不明白:“享受研究的成果?”
女伯爵道:“对,要是可以直接知道对方的意念,我就可以知道向我求婚的人是不是真的爱我。”
大家都笑了起来,在笑声中,有一个人叫道:“看在老天的份上,陈博士,告诉我你刚才念的第二个公式,是甚么公式?”
陈岛很平静地回答道:“那是生物学上,遗传因子中信偶数配偶子突变的一个比例式。”
再去叙述那次聚会是没有意义的事,在聚会之后,陈岛回到了维也纳,向安普女伯爵开出了预算,女伯爵慷慨地签署了巨额的支票,“安普蛾类研究所”就此成立。在第二年,女伯爵在维也纳听歌剧之余,忽然兴致来了,要到研究所去参观,陈岛自然率领全体研究所人员恭迎。
怎知道女伯爵一走进了第一间研究室,就惊叫起来:“天!陈博士,我们讲好是研究蛾类的,怎么你养了那么多毛虫?难道毛虫之间,也能直接沟通意念么?”
陈岛的脾气不是怎么好,可是看在安普女伯爵撩人的美丽份上,他也只好耐著性子解释道:“女伯爵,所有的蛾,全是毛虫变的,没有毛虫,绝不会有蛾。”
女伯爵的殷红的上唇,惊讶的成为一个圆圈,看来挺诱人,陈岛要转过头去,才能让自己不起去亲吻她一下的冲动。
女伯爵未曾再到研究所来,因为她讨厌毛虫。可是研究所需要的经费,她照样支付。陈岛也一直在埋头研究。
由于研究一点成绩都没有。所以,国际生物学界知道有这样一个机构的人极少,陈岛也讨厌外来的干扰,绝对谢绝参观,关起门来,努力证实他的理论。楔子五
东京涩谷区八目町有一幢三层高的建筑物,三楼是一家围棋社,棋社并没有甚么特别,在日本,这样的围棋馆,大大小小,不下数千家之多。
这一天下午,围棋馆中,照例有几十个棋友在下棋。气氛很热烈,但是绝不喧闹。这似乎是所有围棋馆的特点,因为下围棋,毕竟用脑来思索,而不用口来讲。
也正由于每一个人都殚精竭力在思索,所以虽然没有甚么声音,但是那种热烈的气氛,还是很容易被感觉得出来。
这一天下午,比较特别的是,平时一直十分稳重的馆长,忽然满面通红,双手挥舞著,急步走了进来。
馆长不但神态显得十分兴奋,连声音也充满了兴奋,他一进来,就嚷叫道:“各位请起立,尾杉九段来了!”
所有的人全都霍地站了起来。这真是大意外,也太令人兴奋了。
像尾杉九段这样的棋界高手,居然会降临这种小规模的棋社?尾杉九段的棋艺之高,只要知道围棋的人,就一定知道。他的棋路神出鬼没,无可捉摸,是日本围棋中公认的鬼才,不过三十岁左右。
这样的大人物来了,对棋馆所有人都是一种极高的荣幸。
所有人全站了起来,尾杉九段走进来。个子并不高,满脸笑容,衣著随便,一点也没有高手的架子,他一出现,立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尾杉九段作了个手势,请大家坐下。但是大家还是热烈地鼓著掌,一直到每个人都觉得掌心有点发痛。
尾杉九段在馆长的邀请下坐下。馆长神情和声音仍然是那么兴奋:“今天能得到尾杉九段光临,真是大荣幸了!各位有甚么问题,不妨提出来,向尾杉九段请教,请他指点。”
一个少年人立时站了起来,大声道:“请问尾杉九段,如何才能在和对方作战中获胜?”
少年的问题一出口,立时传来一阵笑声,笑问题问得太幼稚,这算是甚么问题?这个问题,要是有了答案,人人下棋,都一定胜,谁还会失败?
少年被众人的笑声弄得满面通红,可是他并不服气:“各位笑甚么?下棋,最终的目的是求取胜利!我的问题,有甚么不对?”
有几个年长的,想要叱责那发问的少年,可是尾杉九段开口了:“对,下棋的最终目的是要胜利,你的问题,问得很好!”
尾杉九段一开口,那几个想说话的人,都立时缩了缩头,不再言语。
尾杉九段又作了一个手势,令那少年人坐下来,他侧头想了一想:“这个问题,每一个下棋的人都想知道答案,答案可以有几万个,但其实,答案只有一个!”
他讲到这里,显然是故意地顿了一顿,令得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