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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寒芳用手轻轻摸着嬴政霸气中还有些稚气的脸庞,努力笑着安慰说:“蚊子,你长大了,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学会冷静下来,对不对?”
“嗯!”嬴政闭着眼睛,享受着她温柔的抚摸。那感觉像小时妈妈充满怜爱的手。
嬴政闭着眼睛,又有了梦幻般的感觉,呓语着说:“我小时候,没有朋友,没有玩伴,他们都瞧不起我,欺负我、骂我,骂我秦弃儿,说我是杂种。只有母亲和我相依为命。后来我回国,有了弟弟,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不再孤单。我发过誓要好好照顾成蟜一辈子。”
许寒芳已经流出眼泪,指尖滑过嬴政高挺的鹰勾鼻子,轻轻摸着,安慰着说:“我知道,我明白。”
嬴政闭着眼睛继续喃喃呓语:“小时候,我和母亲在赵国东躲西藏,相依为命。回秦国时,被赵兵追杀,还差点死在赵国。父亲不喜欢我,只喜欢成蟜,可是这丝毫不影响我对成蟜的爱。我还是全心全意爱他,呵护他。”
许寒芳微笑着点头,轻轻说:“我理解,我相信。”
嬴政脸上有了痛苦:“可是他现在却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小时候的誓言。”
许寒芳心里也一紧,强压着震惊和难过,说道:“我不相信,成蟜他绝对不会,或许这是假的,或许这是敌人的离间之计!”她不光是在安慰他,也是在安慰自己。
嬴政缓缓睁开眼睛,眼角微微潮湿,他抬起手握住她的手,继续在脸上摩挲着:“芳,我现在好痛苦,我爱我的母亲,可是她抛弃了我;我爱成蟜,可是他背叛了我。为什么?为什么?”他仰起脸,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现在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有的只是勾心斗角。我孤独,寂寞。我这里很痛。”他把许寒芳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许寒芳眼睛可以看到嬴政的嘴唇在微微发抖,手可以感觉到他的手在轻轻颤抖。突然想起自己在巴郡时的那种孤独感,当时自己就觉得恐惧地无法忍受。而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人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他内心一定也渴望亲情,渴望友情,渴望得到爱。可是得到的却是童年的孤独,母亲的遗弃、弟弟的背叛、旁人疑惑的目光……
如此大的压力,谁能承受?可是这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压力他一个人都在默默承受。他还只是个二十岁的大孩子。心底涌起一阵同情,柔声细语地说:“谁说你没有朋友?你有!你有朋友,我就是你的朋友!”
嬴政默默注视着她,良久笑了,笑得很开心,开心中也有落寞:“对!我忘了!我有朋友。你就是我的朋友!”
许寒芳微笑着,爱怜地看着她,像抚慰一个孩子:“看你的头发都乱了,来,我帮你梳梳!”心里不觉想起浩然天真时的模样,想起浩然被生活压力压紫的肩膀,泪水又默默流下。
嬴政听话乖乖地坐好,深邃的眼睛里已经恢复了平静,满脸的幸福。
许寒芳偷偷擦了下眼泪,并不老练地帮嬴政慢慢梳理着头发,把散乱的头发从新梳到头顶的发髻上,和发髻归拢到一起。
嬴政低头看到了被他劈烂的檄文,脸色微变。在秦国,没有谁敢去洞悉嬴政的身世。但是他感觉望向他的目光总是有太多太多的探询。
“芳,你知道吗?每次我坐在朝堂上,就感觉所有的人都在讥笑我,质询我。讥笑我有这样一个母亲,质询我的身世。我就感觉好像如芒刺背。我觉得,每天,我的脸就像一张面具,明明心里想哭,可脸上还要在笑。明明内心很恐慌,可是脸上还要很镇静。”他深邃的眼睛里噙满泪花。
许寒芳放下梳子,扳起嬴政的脸,认真地说:“蚊子,你听着,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你自己。那是她们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只要你自己没有做错,就好。”
嬴政抬手抱住许寒芳的腰,把脸贴在她的怀里,像一个受了委屈寻找安慰的孩子:“芳,我觉得只有和你在一起时,我才是真正的我。我想笑就笑,想说就说……
许寒芳的手抚着他的头顶,母亲般慈爱地说:“那你现在是想说还是想笑?还是想撒娇?”
嬴政有些羞涩地把头埋在她怀里,抱得更紧些,嘟囔着说:“我现在只想这样抱着你!”
许寒芳微笑不语,低头看着眼前这个特殊的大孩子。
嬴政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份片刻的宁静,自言自语说:“等我将来亲政了,谁让我不高兴,我就杀了谁!”
听了这句话,许寒芳浑身一颤。不觉想起了他日后血腥的政变。
“你怎么了?”怀里的嬴政感觉到了她的异样,仰起脸,望着她。
许寒芳平静了一下心态,捧起嬴政还带些稚气的脸,认真严肃地说:“蚊子,你应该学会去爱,不要去恨。不要轻易去埋下一颗仇恨的种子。特别是对你的亲人!要善待他们!”
嬴政点点头,又狡辩道:“可是,他们会善待我吗?如果我不那样做,死的人会不会就是我?”
许寒芳突然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天渐渐亮了,阳光透过牛皮帐篷的缝隙洒了进来。
嬴政还和衣在许寒芳怀里沉沉睡着,像个疲倦的孩子。
许寒芳低头仔细一看,嬴政的脸边还挂着泪痕。他的眼泪为谁而流?为母亲?为弟弟?还是为他自己?
经历了这些,嬴政很快会成熟起来,会成为一个雄霸天下的霸主。许寒芳突然想起了浩然,自己也亲眼目睹浩然也是由一个可爱小男生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男人。自己对浩然的那份依恋是否像现在的嬴政对自己?忍不住又低头看了一眼嬴政。却发现嬴政正睁着眼睛望着她。
“你醒了怎么也不起来,还赖在这里?”许寒芳笑着嗔道。
嬴政赖皮地一笑:“我在闻你身上好香,香得我头都晕了,起不来了!”说着可爱的翻了翻眼睛,做出头晕的样子。
许寒芳皱着眉头轻斥:“少在这里嬉皮笑脸地耍贫嘴!小心我打你!快起来!”
嬴政一骨碌坐起身来,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睡得真舒服。”斜睨着她坏坏地笑。
许寒芳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内心却有隐隐地担心,如今他对我似乎百般依赖,将来我如何能走脱?他年龄大些会好些吧?
“你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嬴政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许寒芳瞥了嬴政一眼,发现嬴政的脸上花花的,可能是昨天晚上他自己的杰作,笑道:“看你的脸花的像小猫。还不快洗洗!”
嬴政居然仰着脸,顽皮地说:“你给我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挤着眼睛等待着。
他把我当成什么?朋友?母亲?许寒芳愣住了。她呆呆看着此刻充满童真的嬴政。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也保留着一个属于自己的童话般的梦?无奈地笑着,拿着湿丝帕在嬴政脸上擦了擦,轻轻斥道:“好了!赖皮鬼!”
嬴政这才站起身来整理自己的衣服,低头看见地上的碎竹简,蹲下身弯腰拾起一片,上面正好刻着“孽种”两个字。他勃然色变,又狠狠把竹简摔在地上,吼道:“我不是孽种!”
正在梳头的许寒芳猛地被吓了一跳,回头再看嬴政脸色苍白,浑身不停地在颤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我不是孽种!我不是!”五官扭曲。
嬴政又从新跌坐在榻上,沮丧、疲倦、恼怒和困惑一起袭上心头,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为什么别人都这么说?别人说,成蟜你也跟着说?为什么?”看起来有些神经错乱的样子。
许寒芳迈步走过去,拉起嬴政剧烈颤抖的手。
嬴政拉着她的手,神经质地说:“芳!我……我不是孽种,我不是!我不是!”
“嗯!你不是!你不是!”许寒芳随声附和着。
嬴政目光散乱,颤抖着望着四周:“可是可是他们都不信!他们都怀疑我!我可以感觉到,他们都在笑话我,都在冲着我指指戳戳。”
“没有,没有人笑话你。”
“不!全军都在笑话我!全国都在笑话我!全天下的人都在笑话我!”嬴政感觉到浑身发冷,不停地抖着:“芳,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
走?他要逃避?许寒芳知道嬴政还是迈不过这个坎儿。是呀,这个坎儿太难迈了!常人无法接受的事情,还可以逃避。而他,每天还要还要在朝堂上面对万众瞩目的目光,面对天下所有人耻笑质疑的目光。没有人敢当面说什么,可是背后的指点和猜测无休无止。然而他却无处可逃。
该如何安慰他、开导他呢?
许寒芳理解地望着嬴政,目光深深的注视着他,半晌一字一句说:“蚊子,你不能逃,你逃走了就等于向